偌大的花滿樓,便因她一人靜了下來!
這位姑娘走得從容不迫,她身后的婢女卻被門檻絆了腳,花容失色的撲進(jìn)了玉藻中。
“請(qǐng)問一句,”一雙美目顧盼左右,選中了愣在旋轉(zhuǎn)樓梯前頭的秦媽媽,輕輕招了招手,待秦媽媽走近了,姑娘方抿唇一笑,“聽聞汪家公子在尊府上設(shè)宴,卻不知人在何處?”
“這——”秦媽媽打量姑娘衣著華麗氣質(zhì)清雅,猜想她定是權(quán)貴家眷,不免為難的搖搖頭,“老身實(shí)在是不便告知——”
“如此,”姑娘嘆口氣,回頭看婢女已爬起來,便提著裙擺往樓上走,裙擺上綴了寶石,走起來簌簌作響,益發(fā)勾得纖腰只堪一握,邊走邊說,“我便一間一間的找吧,若是打擾了某位大人的好事,大娘也替我擔(dān)待擔(dān)待——”
秦媽媽心下一計(jì)較,連忙往上頭一指,“姑娘往三樓最里間去找吧,興許在里頭?!?p> “多謝?!币挥洔\笑牽扯出嘴角梨渦,姑娘步履輕盈的上樓去了。
走近了,梨淚聽得姑娘一把好嗓子輕聲叮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婢女,“怕什么,有我呢?!?p> 梨淚邁步跟上,看到姑娘在最里面的兩扇門前站住,手帕拭了一下額間的薄汗,輕蹙眉嘀咕,“是左邊這間還是右邊這間?”
“沒說呀。”婢女壓低聲音回答,悄悄趴在門上聽了聽,搖搖頭,“都很熱鬧呢。”
“既然如此——”這位仙子般的姑娘將手帕別進(jìn)腰間,抬手?jǐn)n發(fā),猛地一腳踹開了左邊的房門,‘哐當(dāng)’一聲,連帶著撞倒了門邊的花架,上頭擺的三盆墨蘭悉數(shù)砸在地上,響聲清脆!姑娘不慌不忙,眉梢眼角都透著一絲得意的神色,將腰間的手帕一把拽出來,瀟灑的一甩,人還沒進(jìn)去,聲音便響起來,“聽聞汪兄納得美妾,真正是普天同慶,本姑娘略備薄禮特來——”后頭的話梨淚沒聽到。
她從半開的窗戶看進(jìn)去,海二爺捏著酒杯就那么定住了。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二姑娘也把青樓逛!”一旁的游徐益臥在亂花叢中痞邪一笑,一只手還在姑娘衣襟里忘了拿出來。
屋里香得悶人!蓮華手里的帕子輕輕揮了揮,微側(cè)過身,眸子斜看著對(duì)面愣住的海二爺,和盤坐在他腿上,衣衫半裸,只著一件巴掌大的繡了合歡花肚兜的美嬌娥!
腳步微移,正欲說一句‘花枝缺處青樓開,艷歌一曲酒一杯’,卻聽得一聲沙啞的‘當(dāng)心’從海二爺口中飄出來。
垂眸看,原來是打碎的花盆剛好在腳邊。
“你怎么來了?”海二爺問。
默然攏發(fā),蓮華退一步,眼神疏離,客客氣氣的回答:“趕巧了,沒曾想壞了二位雅興。”
一旁的游徐益忽然笑出了聲,翻身坐直,隨手拿來酒杯倒了一杯酒遞向蓮華,“你兩個(gè)這踢門的力道和氣勢倒如出一轍,想必師出同門吧?既曉得壞了老子的好事,罰一杯酒不為過吧?”
眼見著蓮華蹙了眉,游徐益笑得更加暢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