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那樣的人嘛!老子認識他之前還是顆黃花小青菜!分明是他帶壞了老子!”
“究竟是誰帶壞的誰,難說。”蓮華嘖一聲,加重語氣,“很難說?!?p> “你忒小看老子了!老子好歹是神醫(yī)!”
“你方才說二爺什么?”蓮華一口咬碎核桃,一面剝殼一面問,“徹夜難眠,整日頭痛?那先生的藥方還真是清奇,花滿樓的姑娘一來,便藥到病除了?先生真乃神人也!”
“他自己思而不得生了心病,老子有什么法子!”
蓮華不信的撇了一下嘴,“思而不得?那是西域的公主還是皇位吶?”翻個白眼,蓮華伸手拿走海二爺手里的蘋果,輕聲說,“你也不愛吃,拿著它做什么?我看這個蘋果白里透紅,給我吃了吧?!庇謱兒玫暮颂曳诺蕉斒掷镙p聲哄他,“你一貫要強,然世間事豈有十全十美,你現(xiàn)下生意做得這樣大已非常人能及,何況你將掙錢的營生都做了,別人怎么活?我雖未看出你有半分孱弱之勢,但你每日看賬本又有諸多瑣事費神,用腦過度一時頭疼也是難免,核桃補腦,你每日吃兩顆也不麻煩?!笨春6敵粤?,又端來茶水遞給他,繼續(xù)哄他,“那苦日子我是一日也過不了的,全指望著你這棵大樹乘涼,你可要注意身體,只求同富貴,不求同甘苦!”
“如你所言,我豈非是你的衣食父母?”海二爺笑道。
蓮華狗腿的替他捶肩,甜甜的喊了一聲:“爹?!?p> “噗!”游徐益噴出一口茶來,笑得肩膀直抖,“恭喜海二爺喜得千金!”
“我不過長你十一歲!誠然生不出二姑娘這般大的女兒!”
蓮華想了想,順理成章的又喊:“干爹!”
戲臺上的舞姬退了場,便有一老一少慢慢悠悠的走上戲臺,老者坦然落座喝茶,其徒子徒孫有條不紊的擺放道具,另有婢女搬來一扇特制的屏風,燭火一亮,一只欲飛的金鳳躍然其上,栩栩如生,令人驚嘆!
琴弦突斷,一聲鶴唳劃破長空,緊接著便是樹葉顫抖的簌簌聲和咕咕的鳥叫聲,隨之一道驚雷平地而起!狂風呼嘯、電閃雷鳴,樹木被攔腰摧折,女子和孩童的呼喚凌遲心腸,尤其那一聲‘阿娘’似銅錘敲入心口,蓮華抬手一摁,忽然就落下淚來。
游徐益只喜歡歌舞,對這類節(jié)目不感興趣,正悠閑品茶,轉(zhuǎn)頭看蓮華雙肩微顫,雖然無聲,卻也看得出來是在哭。
抬手掏了掏耳朵,好笑的推了蓮華一把,“哭什么?這都是那老頭裝神弄鬼的把戲!”
“誰哭了!”蓮華頭也不回,“不過是眼中進沙子了!”
“此處哪來沙子?”游徐益爬起來想看看蓮華的臉,卻被海二爺攔了下來,聳聳肩,游徐益站起來扭了扭腰,苦著臉道:“老子腰痛,先回去睡了!”話落將一盤核桃全倒進袖子里,晃了晃,“老子也要補一補!”
沒人搭理他。
蓮華和海二爺又坐了一會,戲臺上的節(jié)目也接近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