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歪著腦袋定定的看著海二爺,不知想什么,許久也不說話,倒看得海二爺心底發(fā)虛。
“怎么,忽然發(fā)現(xiàn)我也算英俊瀟灑?”
“嘁!”蓮華齜了一下唇,“只是有些奇怪?!?p> “何事奇怪?”
“你這個人,有時候挺奇怪的?!?p> “我?”海二爺抬了一下手臂,低頭看裝束,“哪里奇怪?”
“他們都說你鐵石心腸?!鄙徣A打量海二爺,“我覺著你挺古道熱腸的,我想不通,他們?yōu)楹文菢釉u價你。”
海二爺一笑,卻沒有回答。古道熱腸嗎?他從來不是!
兩個人從山上下來,酒席還未散。金凌和綠蘿兩個在門外候著,見他們回來了,便引他們?nèi)フ矣駱洹?p> “方才夫人讓奴婢上去說了一聲,說夫人忽然不適,二爺領(lǐng)著夫人尋醫(yī)去了?!?p> “嗯?!?p> 海二爺回到席上,客氣的跟各位大人見禮,諸位大人罰他吃幾杯酒,他也痛痛快快喝了。
溫尚書平日便貪杯好酒,今日更分外和悅,連著找海二爺碰了幾次杯,言語間多有恭維試探之意。
海二爺何等聰明,立馬曉得溫如蘊將和離的事告知了溫尚書,估摸至多今夜,此事便會傳入宮里去。
溫如蘊并非嫡女,但溫尚書寵愛其母,對溫如蘊也是頗為偏袒,平日在尚書府,溫如蘊的吃穿用度比嫡女嫡子還好些!
溫尚書愛女,打著燈籠給溫如蘊找如意郎君,選來選去,看上了冷家的。找了個合適的機會,溫尚書便設(shè)了一桌酒局,特意邀請冷將軍赴宴,桌上諸位都得了溫尚書的暗示,席間吃喝總拿二公子和四姑娘說笑,冷將軍并不接話,回去問,冷二公子只說沒有好感,一口回絕了。
此事傳出去,氣得溫如蘊摔爛了一屋子的瓶瓶罐罐。氣急之下,脫口說出自己心儀海家二爺?shù)氖拢敃r海二爺與玉樹剛成婚,名門閨秀同有婦之夫扯上關(guān)系,敗壞門風不說,還會壞了溫如蘊的前程,溫尚書一怒之下將溫如蘊禁足數(shù)月,再三挑選,已打算將溫如蘊許配給寧家公子。
剛才聽溫如蘊和婢女將和離的事說得有板有眼,將信將疑,便想試探一二,一則是溫如蘊對海二爺念念不忘,禁足期間茶飯不思竟生了一場病,若能讓愛女得償所愿自然很好;二則,海家是一個聚寶盆,朝堂上兩黨對立,不知何時就要變天,細想下來,做大官做得朝不保夕搞不好就要丟了性命,還不如金窩銀窩瀟灑快活!
熱絡(luò)的溫尚書連連勸酒,諸位大人也都兩番車輪戰(zhàn)下來,海二爺故作吃力的靠在玉樹肩頭,擺擺手,一臉吃不消的樣子。
玉樹心領(lǐng)神會,嫣然一笑,起身盈盈一禮,身子雖笨重,卻依然耀眼奪目美得令人窒息,和顏悅色的說話:
“請諸位大人饒了他吧?!?p> 蓮華夾著一筷子排骨小口啃著,拿眼去斜海二爺,曉得他是做戲,可這戲假了些,連她都能一眼看穿,席上諸位都是人精,還能看不破?他這樣子倒像在跟阿姐撒嬌。
放下筷子,蓮華捏著湯勺慢慢攪拌碗里的魚湯。雪白的湯汁鮮美得很,可惜涼了,又撒了她不喜歡的蔥花,這碗湯,她一口也沒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