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愿為首座效力！
“變態(tài)！”
所有人的腦海里，都閃過這兩個字。
把別人尸體上的肉切下來，然后一針一線地縫到自己身上……
只想一想，就有不少人惡心到要吐。
而錢掌門的臉色不斷變化，從恐懼，到期待！到絕望，到狂喜！
對于自己肚子上的秘密，他既十分害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又非?？释鼙蝗税l(fā)現(xiàn)！就仿佛創(chuàng)造出了一件無比珍貴的藝術(shù)品，既想讓人欣賞，又恐被人奪走。
這種酸酸甜甜患得患失的感覺，比愛情還要復(fù)雜、還要難以捉摸。
“完美！”錢掌門的面容已經(jīng)扭曲，聲音更是扭曲，他指著自己肚子上縫起來的那塊肉，歇斯底里地喊道：“這是完美！完美?。∧翘K平云既傷了我一塊肉，就要替我補(bǔ)全！肉債肉償?。≈挥羞@樣，抱著這種心態(tài)，才可能光復(fù)我凜冬百殺派！光復(fù)我百殺宗??！”
臺下眾人都看呆了。
看著他這副模樣，蘇素素的心中，有仇恨，有悲哀。
他也在看著蘇素素，死死地看著，仿佛從蘇素素身上看到了什么別人看不到的東西。他那混亂的雙目沒人能懂，那瘋狂的目光卻足以讓人膽顫心寒。
他突然開口，仿佛又想吼些什么，而早已不耐煩的莫行直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天靈蓋上，把他腦袋打成了漿糊，還嘀咕了聲：“省的你逼逼。”
看著錢掌門的尸體如爛泥一般癱在地上，蘇素素微微一怔，忽覺心里一空，愣了許久之后，突然雙膝跪地，對著莫行認(rèn)認(rèn)真真地磕了個頭，顫聲喊道：“謝莫大人為家父查明真兇，謝莫大人為小女報仇雪恨！”
這聲音滿是悲涼，沒有一絲大仇得報的喜悅。
莫行擺擺手：“先別跪呢，把你爹缺的那塊兒肉放回去吧?！?p> 蘇素素點頭，走到錢掌門尸身旁邊，接過莫行遞來的匕首，小心翼翼地劃開了錢掌門肚子上的線頭，取出了嵌在里面的那塊碎肉，清理了碎肉中的碎線，走回棺材，拼到了父親的尸身之上。
看著父親終于完整的尸身，她悲從心起，早已忍了不知多久的她再也忍受不住，瞬間崩潰，癱在棺材上，開始號啕大哭！哭的昏天黑地，哭的淚如泉涌！
她哭聲極悲，惹人心憐，凜冬百殺派不少弟子感同身受，也隨她一起哭了起來。
十幾分鐘后，見眾人哭個沒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莫行只好走到蘇素素身邊，將她攙起，蓋上棺蓋，朗聲說道：“悲痛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現(xiàn)在凜冬百殺派群龍無首，當(dāng)選出一名掌門領(lǐng)導(dǎo)群眾才是！”
說著，莫行將蘇素素扶上高臺，又對臺下鼻青臉腫的羅機(jī)堂主使了個眼色。
羅機(jī)心領(lǐng)神會，高聲喊道：“蘇素素實力超群，根正苗紅，人品如何更是有目共睹！我認(rèn)為掌門之位非她莫屬，無可替代！”
立刻有弟子附和道：“對！我愿奉蘇師姐為新任掌門！”
“蘇師姐當(dāng)掌門，我周方一千個同意，一萬個同意！”
“素素師姐當(dāng)之無愧！”
在場近千人，竟一個反對的都沒有，可見人心所向。
蘇素素感動到無以復(fù)加，感動之余還情不自禁的有些緊張了起來。
揉了揉眼睛，不知所措的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莫行，在得到莫行鼓勵的眼神之后，她深吸口氣，看向臺下，聲帶哭腔地說道：“我愿意成為掌門，與大家一起建設(shè)好凜冬百殺派！”
羅機(jī)堂主率先投誠，對著蘇素素單膝跪地，抱拳施禮，朗聲喚道：“拜見蘇掌門！”
數(shù)十骨干與近千弟子皆不甘落后，一齊單膝跪地，抱拳施禮，恭恭敬敬地道了聲：“拜見蘇掌門?。?！”
這嘹亮之音盤旋在巍峨大殿之中，愈發(fā)響亮，久久不散。
殿外大日當(dāng)空，萬里無云，照的天下莫敢不明。
這一刻，蘇素素感覺自己肩膀上突然多出了一個沉重的擔(dān)子。
在這一壓之下，她仿佛瞬間就成長了許久，很快就調(diào)整好了心態(tài)，說道：“都起來吧。”
片刻后，看著起身的眾人，她宣布道：“從今天起，任羅機(jī)為大長老！”
羅機(jī)躬身施禮，朗聲謝道：“謝掌門器重，屬下定不會讓掌門失望！”
對于這個結(jié)果，凜冬百殺派弟子們都能接受，甚至早有預(yù)料，因為羅機(jī)是目前派中除了蘇素素外的唯一一個七品修士。
事到如今，塵埃落定。
于是乎，安靜了許久的仇若冰又出場了。
她面無表情地對莫行問了句：“莫法使可辦好案了？”
莫行笑瞇瞇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說著，她來到蘇素素面前，問道：“蘇掌門，路大人愿成為你派客席首座，月俸一成半！不知你看法如何？”
蘇素素?fù)u頭回道：“抱歉，我派打算拜莫大人為客席首座，對于路法使的好意，只能心領(lǐng)了?！边@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
仇若冰對這個答案并不意外，也早就想好了應(yīng)對之法，轉(zhuǎn)而向莫行隨口問道：“不知莫法使廢了這么大力氣，用了這么多心機(jī)，是要收幾成月俸??？”
她問這一句的意思，是想逼迫莫行礙于臉面不好落價，從而以價低取勝。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向莫行。
眾目睽睽之下，莫行笑了笑，緩緩伸出一根手指，然后看著神色變得異常興奮的眾人和神色變得異常難看的仇若冰，他語氣平淡地道了聲：“三成?！?p> 說罷，他不顧大家一臉懵逼的表情，又把那根手指緩緩伸進(jìn)鼻孔中，掏了掏，掏出一粒鼻屎之后，屈指一彈…
嗖！
鼻屎劃出一道如彩虹般優(yōu)美的弧線，在陽光的照耀下，緩緩向仇若冰手中的魔牌墜落而去。
這次仇若冰可是反應(yīng)了過來，并且連忙伸手一擋…
Pia！
鼻屎粘在了她的手背上。
仇若冰微微昂頭，寒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仿佛在為自己護(hù)住了魔牌的貞潔而欣喜。
莫行看著她，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地問道：“我這次彈的不快啊，你為什么不躲？”
她笑容一僵，頓時怔住。
你為什么不躲？
你為什么不躲？
你為什么不躲？
看著手背上靜靜趴著的鼻屎，仇若冰仿佛感受到了來自它的無聲嘲笑。
片刻后，緩過神來的仇若冰瘋狂的甩起了手背，妄圖甩掉鼻屎，卻沒想到這鼻屎恍若跗骨之蛆一般粘著，不僅沒有甩掉，反而甩了個均勻。
莫行搖頭嘖嘖：“真是不長記性，這是一塊有靈氣的鼻屎，豈是你這么甩就能甩掉的？”
仇若冰氣到發(fā)抖，連忙聚靈氣于手背，蒸掉了鼻屎中的靈氣，這才成功把鼻屎甩掉，然后又撕下一截衣袖，在手背上倒了些茶水，奮力地擦了起來。
好不容易擦干凈之后，她身子的顫抖頻率已近乎觸電一般，并且還在不斷增加！待抖到極點之時，竟又反而恢復(fù)了平靜，仿佛突破了什么桎梏，悟出了什么真理。
看著莫行，目光平靜如水的她，吐出了大音希聲：“我會殺了你?！?p> 這聲音很淡，沒有仇恨、沒有厭惡、沒有歇斯底里、也不像是立目標(biāo)，只如陳述事實。
莫行羞赧地笑了笑，深藏功與名。
臺下眾人已經(jīng)看到麻木了，已不知該擺出什么表情，只好面無表情。
臺上蘇素素知道此時到了自己出場的時間，于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說道：“只要我是凜冬百殺派掌門，就只會拜莫大人為客席首座，不會因為月俸的多少而改變！”
這話清清亮亮，擲地有聲，充滿了不容置疑，也沒有人質(zhì)疑，眾弟子們都選擇了默認(rèn)。
看著如此和諧友愛的一幕，莫行很是感動，暗道：“早知道我就說四成了！”
發(fā)現(xiàn)大勢已去的仇若冰，又深深深深深地看了莫行一眼，才拂袖離去。
莫行：“替我向路遠(yuǎn)問好，就說他挑的這個門派我很喜歡！”
仇若冰身子一抖，加快了腳步。
待她徹底消失之后，蘇素素朗聲宣布道：“自今日起，我凜冬百殺派拜莫行為客席首座，月俸三成！”
說罷，她走到臺下，面向莫行，又道：“眾弟子聽令，隨我俯首，參拜首座！”
話音剛落，近千人一齊俯首致敬，場面非常壯觀…且嚴(yán)肅。
終于達(dá)成目標(biāo)的莫行咧嘴一笑，右手指天，慷慨激昂地說道：“自今日起，我與凜冬百殺派同心同德，同進(jìn)同退！”
千人抬頭，齊聲吶喊：“愿為首座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