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有兩層樓,踏著帶跟的鞋也硌著腳。
這么久了還是穿不慣這種鞋。
樓梯下來向右便是一處狹窄的通道,可見通往外面的紅棕色單門,往左是何阿姨家的大廳,常常是敞開著的,她往里頭探頭,并未見著她。
“阿姨,阿姨,在嗎?”她輕聲喚了幾句未有回應(yīng)。
尋思著阿姨應(yīng)該出門買菜了,她便進(jìn)去將盤子放在了桌子上,帶上了門,往出口走。
趕著出了門,從包里拿出鑰匙按動了純白色小電瓶的解鎖鈴,電瓶車在略顯古老的樓宇間顯得有些突兀,白得挺耀眼,這么白,也很難保持清潔,耗費了好些神。
一下跨坐上去,剛將鑰匙插進(jìn)孔里,就聽得前方的“嗶嗶”的車?yán)嚷暋?p> 循聲望去,一輛黑色跑車就停在這個狹窄的樓宇夾間的小道上。
她心想,這車,真礙眼,不管是停的方位,還是車過于沉悶的顏色。
轉(zhuǎn)動鑰匙,正要走——
“嗶嗶——”
那車并沒有半分要挪動的意思,竟然又鳴了次喇叭。
出于保衛(wèi)街坊鄰居清靜的正義感嗎,還是未知的情緒,她拔出了鑰匙,固定好電驢,疾步向黑色跑車走過去,途中因心急時間崴了腳,還強(qiáng)裝鎮(zhèn)定。
畢竟是在陌生人前。
這車從外面往里面看,竟是反光的。也怪不得,鳴喇叭擾民,見不得光。
“扣扣扣?!彼齺淼杰嚧扒埃p扣車窗。
里面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不管他開不開車窗了,她彎下腰直接提高聲量對這車窗說開,
“這位先生。。?;蛘吲?,恕我冒昧,這里是老居民樓,里面很多老爺爺老奶奶,不適合一直鳴喇叭,感謝你的理解。”
里面依舊沒有任何答話或動作。車窗也并沒有要搖下來的意思。
真沒有禮貌。
應(yīng)盡的本分到了。顧不得他了,她得上班去了,起身往回走。
“滴滴滴。。?!?p> “嘀嘀嘀。。?!?p> 包里的手機(jī)突然響個不停。
邊走邊打開包,翻出手機(jī)。
——無恙。
怎么又是這個陌生人的好友添加請求?
不過,倒是多了一行字——
郝沐春,別來無恙。
這人認(rèn)識她?
“咔!”身后傳來開車門的聲響。
幾乎是下意識地,她轉(zhuǎn)過身去。潛意識里像是有什么將要噴涌而出,壓抑著,越是抑制越是難忍。
同時,對面已經(jīng)多了個人。
這個人。。。
還是和記憶里一樣,
又不太一樣了。
個子高了些,頭發(fā)長了些,也凌亂了些,帶了些微卷,五官更硬朗了,沒有先前那么消瘦了,衣裳還是白色的,神色柔和了些,少了些稚嫩與疏遠(yuǎn)。
不變的,還是眼底的光啊。。。
那么亮,就像別人說的“眼里裝了星辰大海”,比先前亮了許多,應(yīng)該是遇見了許多美好。
他輕笑,薄唇輕啟,“抱歉,不是我想擾民,情非得已?!?p> 那么多話在嘴邊,居然和在夢里一樣開不了口。
“沐春。。。”他收起笑,低頭喚她名字,“你還沒有通過我的好友請求?!?p> 她深吸一口氣,抬起手,伸向他的手臂。
他頓了頓,將手臂迎向她。
“嘶!”
他吃痛地忍住了,皺了眉頭看著她,又硬生生扯出一抹笑來。
不是夢啊。。。她收回手,這才定住了心神。
“你。。。逃出來的?偷了還是借了身衣服?”還挺人模狗樣的,自己問出口的雖是連她自己也覺得荒唐,她皺起了眉頭,“還,還偷了輛車?”
“噗嗤!”他笑出了聲,露出了右臉頰的酒窩,和可愛的虎牙。
她搖了搖頭,沉住氣,像是從胸口悶出的輕吼,“沉一舟!你這個混蛋!”
“噓,擾民。”
他微微俯下身子,修長的食指,抵在唇上。
像哄小孩子一樣。
被哄的小孩還是哭了。
他們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她并未特意地思念,那么,應(yīng)該是夢聽見了他的聲音,傳達(dá)到了她的身邊。
重臺花
其實叫木已沉舟不錯。但是有大大已經(jīng)先我一步想到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