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知豎子,口不擇言!”林大佛爺身形未動,身周忽然烈風咋起,吹得帳幔飛舞,地上打斗過后的狼藉之物連同桌案上的擺設,全都在抖動中向四方激射出去。
他這一生最是痛恨別人說自己的身材,榕榕也只不過在人群中多看了他一眼,便是這一眼就要了她的命。
越是漂亮的女人,他越是恨不得她們死。他的身邊從沒有其他女人,侍奉他的都是英氣的男人,他喜歡奴役他們。
這一次,他來參加極樂宴,就是想來看看有沒有合眼緣的小男孩,誰料合眼緣的小男孩沒看到,到是被惹了一身的不高興。
想他林大佛爺在南盛大陸西山也是叫得出名號的人物,這次被一個不知何處來的少年當著眾人的面譏諷,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來?!绷执蠓馉敱纫宦?,陷在肉中的嘴大張,提氣一吸,貓兒只覺身體被一股颶風牽扯著直奔林大佛爺而去。
這是什么術法?貓兒爺心駭。由于他們本來就在同一間房里,距離很近,這一吸,眼見貓兒爺就要到大佛爺?shù)淖爝?,金線一閃,線端的魚鉤勾住下層看臺的屋檐。
他這金線長短自如,所以在金線縮短的過程中,貓兒爺又將自己拉離大佛爺稍許。
可是大佛爺自小練就的這套“鯨吞大法”可不是好對付的,兩者這一僵持間,屋檐被鯨吞大法帶得飛裂上二樓,一時灰塵雜物彌漫,樓下的看客紛紛避讓,心生怨言。
大總管捶著心口直呼心痛。
貓兒爺又離得大佛爺進了些,一只肥碩的手掌即將打下,突然就僵在了空中。
雖然大佛爺這邊已經(jīng)是狼藉一片,人人忙著避開可以撕裂人的颶風,但是隔壁貓兒爺?shù)闹魅藚s淡定異常,甚至連她面前的簾幕也未飄動一下。
這一切都看在大總管的眼里,她知道林大佛爺?shù)牡准?,但是對簾幕后的這位出手闊綽的神秘人卻是一無所知。
只知道她僅帶了一位名叫貓兒爺?shù)纳倌暝谏磉?,花錢如流水,卻又好像對什么也不感興趣。
來到島上兩日,一句話也沒聽她說過,永遠罩著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帽檐壓得很低,完全將自己包裹起來。
若不是看她行走時的姿態(tài),實在連男女也分辨不出。
此時她的素手從黑色斗篷中伸出,那一片黑更襯得她的那只手白如冰玉,纖長的指,只輕輕地捏了個訣,林大佛爺?shù)淖彀途烷]上了,手也打不下去了。
這是何等的力量?
其他人甚至都感覺不到,只有林大佛爺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壓迫感。
他只覺自己如果再吸下去,就要被憋死了,就是那種呼吸時已經(jīng)吸到最大限量,下一刻必須呼出去,如果不呼出就會被生生憋死的感覺。
于是他只能停下他的鯨吞大法,胸腔中一陣顫動,猛地呼出一口氣,“噗”身周的人全被他吹上了天。
“砰砰砰”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大總管已經(jīng)縱身退出了二樓,貓兒爺也被主人召回了身邊,可憐小魚剛回過點力氣來,就被這呼出的巨風吹得骨碌碌滾了幾圈,滾過沒了欄桿的懸廊,掉下已經(jīng)被掀翻的一樓屋檐。
今天可真不是個好日子,唉,衣襟內的兩只餅都被壓扁了,想好好吃頓飯也不行。
這凡間的人,真是麻煩,蠻不講理的多、心思叵測的也多,她明明想做一個斯文有禮的人,卻總是遇上這些讓她不經(jīng)意間就想破口大罵的人。
只怪當年在上清境沒有好好用功,如今到哪里都受制于人,要是她有靈臺尊者小小的成就,不就能把這些蠻不講理的人都打得滿地找牙,磕頭認錯了嗎?
如若這次安然回到千陽島,必定潛心用功,修它個千兒八百年,做個真正能揚眉吐氣的千陽大仙。
小魚骨碌碌繼續(xù)滾,就要從一樓屋檐處滾下去的時候,貓兒爺?shù)慕鹁€又捆住了她的腰,她還沒來得及再往下想,就已經(jīng)被帶到貓兒爺?shù)纳磉叀?p> 直到此時,她才注意到貓兒爺身邊坐著的黑衣人。
黑衣人并不關注她,她藏在黑衣中,斂了氣息,像是再平凡不過的滄海一粟,不引任何人注意。
這里與大佛爺?shù)姆块g是隔壁,前面都是相通的,只有后面有隔斷。
林大佛爺剛準備繼續(xù)發(fā)難,貓兒爺一躍到場中的秋千上,臨空一立,抱拳道:“我們大老遠地來到這里,無非是聽聞這島上,可買這天下所有想買的東西,今日我就要來買一條信息,但凡提供任何真實線索,寶石黃金各奉上一千,在場的所有人可做見證?!?p> 大家開始竊竊私語,不知這少年要買什么信息,如此貴重。
“至于有人不自量力,非要在這里擾人興致,我本該奉陪到底,不過既然人美歌甜的大總管都發(fā)了話,憐香惜玉的貓兒爺又怎么能不照大總管的意思辦呢?”說著向大總管輕佻地拋了個媚眼,大總管含笑接住,略略低了低頭。
林大佛爺冷哼一聲。
貓兒爺又道:“待我說完我要的信息,立刻離島,這里一切損壞,照價賠償,唉,沒辦法,貓兒爺就是這么大氣,誰讓大肥爺你...有點雌雄莫辨呢,我總是喜歡讓著女人的。到時,大肥爺可以跟著我一起離島,要打要殺,貓兒爺奉陪到底。如此既不打擾別人雅興,也不讓大總管為難,豈不兩全其美?”
大總管直云:“是極,是極?!?p> 說著吩咐人打掃收拾,那邊弦樂再起,井然有序。
大佛爺被叫成大肥爺,自是一肚子悶氣,怎奈發(fā)不出來,原來黑衣人隔著墻已用一縷凌厲之氣將他控制住,并傳音于他:“不要動,不要說話,這個孩子,你也不要打她的主意,誰讓我家貓兒要她呢!”
小魚站在黑衣人身邊既看不到她的動作,也聽不到她的話音,想找林大佛爺和大總管算賬,就覺得心口更疼了。不是別人對手,最好別逞強,安慰安慰自己后,很快被黑衣人面前的菜品酒水吸住了心神。
抿抿唇,向黑衣人一拜,甜甜地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不知能不能再救救我的小肚子,我已經(jīng)五頓沒吃飯了?!闭f到最后可憐兮兮,真是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黑衣人微微頷首。
小魚不客氣地坐在案端,想嘗嘗面前的翡翠鮮蝦湯,剛想直接去撈,又看看主位上隱在斗篷中的黑衣人,那只手就沒伸得下去。
黑衣人不喜歡人多,所以她這邊連個隨侍的人也沒有,小魚腆著臉笑道:“沒有筷子?!?p> 黑衣人不說話。
“那我直接吃啦?”
黑衣人還是不說話。
看來主人家沒意見,小魚一邊端起碗往嘴里倒,一邊起來揪住個隔壁打掃置換的仆役:“麻煩給我來套餐具?!?p> 順便狠狠地盯了大佛爺一眼。
大佛爺目露精光,心道:今日定要你死在我手中。
那場中央的圓洞已經(jīng)閉合起來,在一片問詢聲中,貓兒爺拿出了一顆珠子。
一顆平平無奇的珠子。
但是就在一絲光線穿過珠子的時候,珠子發(fā)生了變化。
我是點點點
林大佛爺:為了減肥,我只吃素,不吃葷,人送外號“大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