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會上場就知道
“喂，小鬼?！?p> 肖燦走向鐵籠子的西北角，經過重刑班時，劉備忽地長身站起來，沖肖燦叫了一聲。
就算經受過一些鄙視，但還從來沒有人這樣稱呼他。肖燦本能地感到不快。
“你就是一班的那個新貨？”
劉備拖著腳上的鐐銬緩緩走過來。和坐著的時候一樣，他的腰背挺得筆直，使得他的下巴有些上揚，加上他斜斜的眼神和微微歪向一邊的嘴角，給人以傲視一切，嘲笑一切的感覺。
“有事嗎？”肖燦停下來，望著對方。
“知道我是誰嗎？”
“你是劉備。”
“沒錯，我就是劉備?！彼c頭，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而同時，在他瞇縫的眼角，也看到了很明顯的皺紋。
肖燦想起來，之前聽到新聞報道，劉備的年齡應該在20到21歲，但是他的面容看起來有28歲左右。
看來人生的變故，使得時間在他臉上加速地流過了。
即使是處在對立的位置，肖燦仍然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叫我有事嗎？”
“就是告訴你一聲，有人讓我收拾你?！?p> “哦，”肖燦倒并不感到意外。但略一思考，他還是問：“誰呀？”
“……”劉備兩手一攤，“干嘛要說得那么明白？你得罪過誰，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老實說，不是很清楚?！毙N看到他這隨便的表情，內心的敵意消除了一些?！坝袝r候得罪一個人，不止是得罪這個人本身?！?p> “那不就結了。”他戴著鎖鏈的雙手一抬，指著前面的路說：“走唄?！?p> 肖燦不無驚訝。這人有一個很暴虐的名聲，但是他本人看起來似乎很和氣。還有一些自來熟。
“嘿！”兩人并肩走出兩步，劉備嘿地一笑，“雖然我今天已經是階下囚，但還不至于淪為別人的工具。我要想教訓誰，哪個人也攔不住，我要不想教訓誰，威逼利誘都不好使?！?p> 肖燦側頭看著他，有些弄不明白他說這話的含義。
“我聽說你也很能打？”劉備以極快的速度側過頭來看著肖燦，臉上居然帶著笑容。
“哦，哪里，在拳擊這方面，我完全沒有受過專業(yè)訓練?！泵鎸Ψ角宄好髁恋捻樱N的眼神幾乎有些退縮。
“沒受過專業(yè)訓練你怎么跟我打？”劉備眉頭皺起來，似乎極其失望。隨即又似給自己一些希望地問：“我聽說你一個人把整個班都打趴下了，有這事嗎？”
走到西北角，和先到的三十余人聚到一起，兩人轉過身來，看見場中已經不再有人朝這邊走來。
“好了，一分鐘已經過去！”廣播里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不是一場正規(guī)的比賽，還沒推舉出人選的班，就算棄權了。比賽馬上開始。除了一大隊的一班和七班兩位選手，其他每班的選手與相鄰一個班的選手組成對手，依次上場較量。沒有推舉出代表的班，直接跳過?，F(xiàn)在，從一大隊開始，由二班和三班的選手上場，后面的上場順序依此類推?！?p> “真有這事嗎？”等廣播里的聲音落下，劉備略微俯視著肖燦，繼續(xù)追問。
“還真有這事。不過，那都是些烏合之眾，打倒他們不算什么。”肖燦說得輕松，臉上殊無得意。
“我聽說那個吳班長，還有什么阿峰、鬼腳七，都還是有兩下子的。這么看來，你沒有我想象的那么差嘛?！眲湔f著，眼睛瞟向肖燦細嫩的手臂，和毫無胸肌可言的胸脯，似乎又有些不信。
“怎么說呢？”肖燦也不知道怎么評價自己，“一會上場就知道了?！?p> 劉備抬起頭，目送二班和三班兩位選手被郭嘉隊帶出鐵籠?！耙粫峙虏恍校冗@三四十人打完，怎么也得下午三四點?！?p> “那就等到下午三四點吧。”肖燦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那多難熬？急死人了！”從這焦躁的語氣里，卻也多多少少能看到他暴虐性格的苗頭。
肖燦不知如何回答，所幸沉默。
至此，一個話題終結。
但只過了兩三秒，劉備又問：“你猜，他們的擂臺擺在哪里？”并轉過頭來看著肖燦，一副興致勃勃地樣子。
肖燦也一直在猜測。他左右上下看了看，忽有所悟地說：“已經沒地方可以擺擂臺，難道就在我們頭頂？”
“聰明！”劉備簡捷明了地贊了一聲。
就在這時，二班和三班的兩個選手被帶到鐵籠子外，郭嘉隊示意他們徒手爬上頂部去。
兩人起初有些為難，但在郭嘉隊的呵斥下，還是不情不愿地爬了起來。
“還真的是啊，”肖燦笑說，“那我們不是要仰著頭看？脖子又酸，又看不清楚。”
“看不清楚你可以不看啊，反正又不是給你看的。你以為真的像廣播里剛才說的，為了響應當?shù)奶栒伲S富你這個在押人員的生活？”
“要不然呢？”
“你別忘了這拳賽是誰辦的。”
“校長啊?！?p> “那不就結了？”
“校長這會怎么還不出現(xiàn)？”肖燦有些好奇地問。
劉備抬起頭，向四周的建筑搜尋了一圈，下巴一揚說：“那——不是？”
肖燦順著他目光，向對面三樓的一個窗口看去，果見那里露出兩個人的上半身。其中一個是他所熟知的趙隊。
另一個比趙隊年輕得多，也挺拔得多，看樣子只有三十來歲，國字臉上一條長長的鼻梁，使他整張臉上顯露出一種正氣。
“他就是校長？”
“嗯，很年輕吧？”
“比你年輕一點?！毙N想著，卻沒說出口，只漫應了一聲。心里盤算，如果校長的內心也像他這張臉一樣，或許會愿意幫我洗刷冤屈。
校長手里拿著望遠鏡，放在臉上朝肖燦這邊看了一看，立刻取下來轉向趙隊，說了句什么。
籠子里容納了千余人，雖然在廣播的呵斥下沒人敢高聲喧嘩，但交頭接耳的事時有發(fā)生，喁喁切切的聲音混在一起，也相當嘈雜。
肖燦正想，“他們在說什么呢？”兩人的對話卻清晰地傳到了耳朵里。
“站在劉備旁邊那個，就是給他安排的對手？”校長以不可思議的語氣問。
“就是他，校長?！壁w隊回答。
“胡鬧！簡直胡鬧！就這么個小身板，頂?shù)米湟蝗瓎?？萬一被他三拳兩腳打死了，我們還有得混嗎？你這安的什么心啊？”
“校長，豈不聞人不可冒相，海水不可斗量。之前跟您說了，這人是個新收，名叫肖燦，犯的是綁架。來這里的第二天，就開始炸刺，把一整班的人都打倒在地上爬不起來。他可不是一般的能打！”
“我信你個鬼！”校長揚了揚手中的望遠鏡，假意要打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當我沒學過牛頓力學？最起碼一點，這么瘦不拉唧一個人，上稱去稱，也不過百來斤，身上能發(fā)出多少力氣，又挨得住幾斤重的拳頭？給我換一個！”
“校長，不能換啊，千萬不能換啊！”趙隊痛心疾首，一副要跪求的架勢。
“為什么不能換？你給我說說，為什么不能換？”
“一換肯定出事！”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