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羅夫人發(fā)現(xiàn)養(yǎng)子的情緒不是很好,但是今天他回家時臉上帶著明顯的笑意。這不禁讓人懷疑他在外面有人了,這人是要做侄女婿的,怎么能在外面有別人?
羅夫人給司機去了電話,問王熙文這幾日的行程。
司機哪里曉得他的行程,只說:“王總這幾天總是遲到早退,具體去哪里我不清楚?!?p> “好,我知道了?!绷_夫人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又查了一些內(nèi)容,包括他的消費賬單,比如在哪里加油,比如共享位置等等。
然后看到了一個地方,尚瑞大廈。他去那里見誰?羅夫人不清楚,她能做的就是派人緊盯他的行蹤。
然后在第三日的一大早收到了一張照片,照片上,熟悉地那張臉被王熙文保護著坐進了汽車。二人去哪里她沒有再問,只是陷進了往日地回憶里。
女兒死后羅夫人地世界時而混沌不知今夕何夕,時而清晰明明白白地痛苦心如刀絞。最極端地時候,她跑上大街,不顧車流胡亂闖,一次次害的養(yǎng)子不得不從重要地會議上離開去尋找她。她在折磨自己,同時折磨養(yǎng)子……
憑什么?她和丈夫辛苦半生打拼下來地事業(yè)要便宜一個毫無血緣地養(yǎng)子?憑什么那么多壞人,好吃懶做的女人,一無是處的男人他們都活著,唯有她優(yōu)秀、可愛,善解人意的女兒死了?
直到那一日,她看到了“女兒”。抓住孟詩雨手腕的那一刻,她其實是清醒的。清醒的知道這個姑娘不是依依,清醒的知道骷髏一樣的自己會嚇到她。
但她還是自私的將人留下,只想看著那張鮮活的臉假裝女兒還在世。
孟詩雨真的是個好姑娘,跟她的女兒一樣。她沒有一味的只聽醫(yī)生的話,就如羅夫人自己知道她是清楚明白地瘋。她是要折磨自己,折磨王熙文。這是心病,醫(yī)生只會讓她虛弱,讓她睡覺,每天每夜都渾渾噩噩仿佛行尸走肉。
那個姑娘想要救她,她坐在小花園里說得那些話,讓羅夫人清楚明白地意識到,若是女兒當(dāng)真天上有知,一定不忍心母親這樣折磨自己。
王熙文的女朋友不是第一次上門,也不是第一次口出惡言了,但卻是第一次她被一個年輕地女孩擋在身前,被保護地感覺太好了!
她要好起來!從沒有這么強烈地想要好起來。
被哥哥、弟弟接去國外療養(yǎng)是她沒有預(yù)料的,她以為那個善良的姑娘會追著她一起去國外,誰知她竟沒有提出這樣的要求。
愛琴海的風(fēng)如帶著溫度的綢,天很藍海很清,可她卻清楚地想明白了一件事,孟詩雨終究不是自己地女兒,如果有選擇她不會選自己,然后身在國外的羅夫人,看到一件讓她完全不能接受的事!
原來別墅的每一層邊角都裝了攝像頭,羅夫人通過遠程看到王熙文和孟詩雨進到一間房里,一個晚上都沒有出來。
而視頻顯示,王熙文喝醉了,孟詩雨這樣做是人品有問題。既然如此,還留著她嗎?羅夫人私心里不愿意要這樣的兒媳婦,于是從國外回來,她一心想把人從自己家中趕走!
最后她如愿了……
她憤怒于王熙文的公事公辦,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吃的喝的用的哪一個不是她給的,那么他就該聽她的。
但當(dāng)養(yǎng)子說要找孟詩雨的時候她也沒阻止,一個姑娘家家的拎著行李走在夜色籠罩的都市里,的確讓人擔(dān)心。
她以為知道下落后皆大歡喜,誰知第二日一早,她從王熙文那里得知,孟詩雨連夜離開了這座城市,電話不接,信息不回,除了一張紙條什么都沒留下。
紙條上的內(nèi)容與他們母子沒有關(guān)系,上面寫著:蕭崢謝謝你,我家里有事要先走了,以后有機會當(dāng)面致謝。還有,我會一直粉你的。
她家里有事……是的,羅夫人此時才意識到一件事,孟詩雨是有名有姓有父母的,她感情上并不需要他們母子!
她走了,會不會永遠不回這座城市?
羅夫人始終記得那時的自己,仿佛又失去了女兒一次,那種痛苦讓人不知所措,一點點清晰。有那么一段時間,她想起孟詩雨的頻率多于女兒,這多么不可思議!
半年后,侄女與男朋友分手。侄女很傷心,羅夫人便將養(yǎng)子推了出去。并說,他除非娶了羅奚若,否則她將行使大股東的權(quán)利提出罷免他的職位。
王熙文妥協(xié)了,她卻不開心了!
他曾為唐婉彤那個女人抗?fàn)庍^,孟詩雨難道不值得他抗?fàn)幰幌聠??為此她把人盯的很緊,稍有風(fēng)吹草動便要把人叫到跟前訓(xùn)斥一番,然后發(fā)現(xiàn)是誤會。
可當(dāng)這一次真有狀況時,她又不忍訓(xùn)斥了,心中有個不該出現(xiàn)的聲音在一遍遍叫囂。
“死丫頭,你回來為什么不來見我?”羅夫人憤怒至極,“就算是雇主總還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你來見見我就那么難?”
想到這些羅夫人就有些按捺不住,想見她的心情十分迫切。但最好不讓王熙文知道。
于是她選在某一天,自己開車去了尚瑞大廈。在路邊停下車,她直奔尚瑞廣場而去,誰知出門就見到想見的人,如果她懷里沒有抱一個嬰兒就好了。
那嬰兒小小的,軟綿綿的一坨,被孟詩雨抱在懷里睡得香甜。包子一樣的小臉,胎毛還沒消失,看樣子頂多三個月。
孟詩雨抱著那孩子在一個果茶店門前來回走動,羅夫人卻誤會了。仔細一算兩人在同一房間過夜的時間,她敢肯定那嬰兒是養(yǎng)子的。
養(yǎng)子的孩子豈不就是孫子?!
羅夫人的大腦一半被熱血沖擊著,她心想,孟詩雨懷了自家兒子的孩子卻跑了,這是不想讓孫子認她這個奶奶??!
何其狠心?!
她被熱血催促著,用絲巾和墨鏡藏起臉然后奔到孟詩雨身邊去搶孩子。
孟詩雨哪啃?她轉(zhuǎn)身想躲,羅夫人卻扯住了孩子的一條手臂,小嬰兒軟綿綿的哪經(jīng)得起隨便拉扯?她因此束手束腳,生怕傷到孩子。
對面這瘋婆子可不在乎,孟詩雨不得不大聲呼喊:“搶孩子啦!”
她話沒說完,那小嬰兒就被來人拎進懷里,然后迅速逃竄。孟詩雨不得不在后面緊追,剛買完果茶回來的新手媽媽看到孟詩雨的背影以及她喊得話,立時嚇得渾身癱軟,只小聲喊:“我的孩子!有人搶孩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