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窗外蟬鳴蛙叫,楚言慎輾轉(zhuǎn)反側(cè),夜不能寐,無奈只得披衣起身。
走在庭院內(nèi),月光如水,楚言慎不知不覺竟又走到莫語的屋外。
他輕輕開了門,進(jìn)了屋內(nèi),隨后關(guān)上門。
楚言慎躡手躡腳走到床邊。
她仰躺著睡在榻上,小小的一只,躺在最里面,床榻外側(cè)留出極大一部分。
微弱的燭光照在莫語臉上,長長的睫毛在她深陷的眼窩中投射下一片陰影,顯得清秀而溫婉。
似乎是夢到不開心的事情,她皺眉“哼哼”了幾句,小手往上一揚(yáng),細(xì)白如藕的胳膊便露在被子外頭。
楚言慎情不自禁勾了勾嘴角,隨后輕輕把莫語的胳膊塞到被子里,自己也脫衣上榻,睡在莫語邊上,動(dòng)作輕柔。
身側(cè)女子熟悉的鮮甜氣息撲面而來,楚言慎只覺得安心異常,前所未有的心安。
這種感覺是莫語帶來的?
楚言慎想到自己肩膀一側(cè)的牙印,心中疑惑更甚。
楚言慎每日天不亮便起床練武看書,這是他的習(xí)慣,沒有例外,所以沒有人發(fā)現(xiàn)大人去了夫人房里,與夫人同床共枕。
莫語臨近產(chǎn)期,每日睡得死沉,更沒有發(fā)現(xiàn)半夜有人爬她床。
“昨夜睡得可好?”中午用膳時(shí),楚言慎一邊給莫語碗中夾菜,一邊看著莫語,似笑非笑。
莫語如實(shí)答道:“還好,和平日一樣,倒是你呢,最近有些憔悴,是不是沒睡好?”
楚言慎咳嗽,“相對于前幾日,唯昨日睡得較為香甜。”
“哦?!蹦Z“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只是低頭扒飯,這家伙怕是昨日又到醉紅樓去了……
自成婚以來,楚言慎若即若離,搬出臥室住別院的態(tài)度讓莫語心中生起慌亂,前日吳景照來看她,也問她,是否和楚言慎鬧別扭了,因?yàn)槌陨髯罱猛L(fēng)月場所鉆。
吳景照警告她,已婚男子去風(fēng)月場所不是好征兆,此往往預(yù)示著夫妻之間感情破碎。
剛成婚就感情破碎,莫語搞怕了,這要命了不是!
況且男人心海底針,她如何能猜的透?
正胡思亂想著,莫語只覺得腹部傳來一股鉆心的疼痛,隨后開始一陣一陣地,撕扯一般的痛。
“嘶……”莫語按著肚子,開始大口大口呼吸空氣,光潔的額頭上也沁出細(xì)細(xì)密密的汗珠。
“阿孰?!背陨髅夹囊粍C,幾步走到莫語身邊,“肚子疼么……”
隨后吼道:“還愣著做什么,叫大夫啊!”
下人們從未見過楚言慎如此動(dòng)怒,紛紛跑去找大夫。
他彎腰扣住莫語膝彎,把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往臥室大步走去。
莫語疼得厲害,細(xì)白的小手緊緊攥住楚言慎的衣裳,牙齒死死抵住下嘴唇,“相公,疼,我疼……”
這低低軟軟的一句“相公”,幾乎一瞬間讓楚言慎的心軟了下來。
楚言慎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別怕,大夫馬上就來了,阿孰。”
明明是天朗氣清,惠風(fēng)和暢的天氣,楚言慎背后的衣裳卻早已汗?jié)瘛?p> 楚言慎撩開莫語汗?jié)竦聂W發(fā),浸濕了巾子給莫語擦汗。
她死死抵住下嘴唇,下嘴唇沁出血珠。
楚言慎擼起袖子,露出結(jié)實(shí)的臂膀,他用毛巾擦了擦胳膊,塞到莫語嘴里,道:“咬我,別傷著你自己?!?p> 莫語疼得淚珠在眼睛里打轉(zhuǎn),淚水汪汪,疼得意識潰散,目光模糊。
這要是換作意識清醒,以她的性子,是斷然不會咬楚言慎胳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