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同樣驚詫的看向男孩。
真有錢!
她摸摸脖子上掛的小戒指,這里頭總共三千多靈石,三張一千面值的靈錢,另外還有三塊中品靈石和幾十塊下品靈石,一小堆靈幣。
她還覺得自己一夜暴富,沒想到跟別人一比,還是窮得很。
男孩坦然自如地接受所有人的矚目,他沖著葉君道:“現(xiàn)在,請把你手中的【本色】放下,我買了,這是我的了。”
葉君:“……”
舍林忍不住了,“憑啥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了?我們也要買的!”
男孩抱臂,“大富,去給錢,二富收東西?!?p> 他身后兩個鐵塔般的壯漢出列,朝柜臺這里走過來。
賣貨的青年往后退了退,舍林和巴布瑞則往前走了兩步,直到與葉君并肩站到一起。
“你們還不知道我是誰吧?”
男孩一挑眉,“我是……”
舍林根本沒聽他說話,潑辣地罵道,“你這個人腦子不好吧?我們先來的,怎么就是你的了?搶劫啊你?”
小男孩皺緊眉頭,像是被惡心到了一般,“真是個鄉(xiāng)下人,說話這么粗魯,我是花錢買的,你懂錢嗎?沒見過這么多錢是不是?傻豬!”
舍林被這個造作男孩氣得不輕,“你才傻豬,你全家都是傻豬!”
男孩頓時像被打了一耳光,羞憤地尖叫了一聲,“你說什么?!你竟敢侮辱我們沙爾敦上下?”
“大膽!你個土豬,大富二富,快將他們抓起來?!?p> 川達(dá)的大堂負(fù)責(zé)人胖尼對這樣的動靜見慣不怪,他腳步穩(wěn)健地從后院倉庫過來,沉穩(wěn)地看向鬧事的雙方。
這一看,就讓他本來胸有成竹的臉色變得苦澀起來。
沙爾敦·寶金,西南邊的土皇帝沙爾敦家的幺兒。俗話說小兒子大孫子,沙爾敦家主八十得子,寶金比他最出名的孫子德欽還小上七歲,非常受寵。
再看他身后,東邊丹增寨,大當(dāng)家敏之婆婆的親孫女——丹增阿曼。丹增那邊是母姓母族習(xí)俗,那些強悍的女人誰也不服誰。
但敏之婆婆曾公開說過,阿曼是最像她的孫女,這給阿曼這一支增添了很大的籌碼,也是個得寵的。
至于他們對面,這個頭發(fā)枯草一樣的紅衣女孩,胖尼更是印象深刻,畢竟昨晚上那燎原之火的灰燼還沒散盡呢。
這幾個祖宗怎么碰到一起,還發(fā)生了沖突!
趕緊向店員問清楚來龍去脈,胖尼擦擦額間不存在的汗水,疾步擠進場中,提高聲音,“什么小事,讓沙爾敦家公子上心?”
頓時將眾人目光都吸引過來。
不等寶金接話,胖尼仿佛是眼角的余光才瞄到葉君三人,只見他更加熱情的朝他們打了一聲招呼。
“哎喲,你們?nèi)粵]在寨主府中用飯吶,怎么趕在飯點上出來逛?想要什么東西直接叫人來說一聲,咱們直接給送過去唄?!?p> 葉君三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這人是誰呀?
胖尼已經(jīng)又將話題引到了有些不耐煩的寶金身上。
“小公子讓我猜猜,是不是跟阿曼小姐即將進新南府比賽,有點無聊想出來逛逛玩了?”
寶金晃晃頭上繩冠,略矜持地頷首,“對啊,我們明天就要啟程去新南了,聽說那里百廢待興,荒涼的很,我想到就頭疼,結(jié)果來你們店里看看,還被這……被這個沒禮貌的人氣到?!?p> 胖尼方才話里提到舍林是寨主的座上客,沙爾敦·寶金這回收斂了許多,沒有直接指責(zé)舍林。
胖尼知機地打圓場,“寶金小公子不是哄我吧?你還能為這點小事生氣,沙爾敦家大業(yè)大的,你又是天賦異稟,代表咱們門治山脈去參加新南府的初競大賽,有什么好生氣的?”
寶金被他夸得高興,情緒緩和下來。
胖尼就指著縮在柜臺后面的年輕修士,“小軍,你今天真是遇到貴人走了大運,還不趕緊給姑娘把東西送去寨主府上,寶金少爺?shù)挠蒙献詈玫陌b,破了一塊漆皮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軍才反應(yīng)過來,忙照著主管的命令行事。
這么一番下來,雙方滿意,大廳的秩序又恢復(fù)正常,胖尼滿臉燦笑。
葉君從沒干過仗勢欺人的事情,但經(jīng)此一事,也微微有些領(lǐng)悟。
她叫小軍把東西直接給她,拿出一千靈錢遞過去。
但仿佛有人就是見不得她買東西似的,這節(jié)骨眼上脆生生又冒出來一個人聲,爆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說了一段。
“等等,我都看不下去了,沙爾敦·寶金,你是不是傻啊你?人家三言兩語哄的你就回心轉(zhuǎn)意了,你是不是忘了剛剛自己說什么了?真丟咱們南脈的臉,以后出門千萬別說我認(rèn)識你,哼哼。”
說話的是個扎了一頭辮子的小女孩,涂抹淺綠色的眼影,打扮雖然成熟,個子卻不高,看得出來是十歲出頭的年紀(jì)。
胖尼扭頭看去,開口的果真是丹增阿曼。
這個愛挑撥離間的小鬼,真是討人嫌。
胖尼滿臉微笑地?fù)u頭,“阿曼小姐這么說我就不同意了,寶金公子為人敦和,門治南北都是有所耳聞,怎么會為了個小小的音磯跟人計較。是吧,小公子?”
寶金理所當(dāng)然地點頭,“那當(dāng)然,我有錢,我家不缺這個,特別是音磯我從小玩到大,家里一個儲藏室都是我的收藏,你們這兒的幾款我早都有,還有很多收藏款你見都沒見過?!?p> 胖尼附和著連連點頭。
眼見這場風(fēng)波要就此平息,阿曼可不樂意了。
她靈活的眼珠子在葉君和寶金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很快又讓她想到一個好玩的。
“哎,寶金,你可是門治山代表七到九歲參加全精賽的,這個歲數(shù),你就應(yīng)該是最強的咯?”
寶金昂著頭環(huán)顧左右,“對,我可是一個寨子一個寨子比過來的,都是我贏!”
阿曼就伸出蔥白的手指,往葉君身上一指,“她,你可沒此試過哦。”
這功夫葉君和小軍已經(jīng)錢貨兩訖。
她拿著小巧的【本色】愛不釋手,急于回寨主府聽一聽曲陽鎮(zhèn)的消息,看自己還能不能回家,能不能上學(xué),有沒有被通緝?
正焦躁心急間,聽到阿曼這句話,可想而知葉君的不耐煩。
她從小到大都是年級首席,又是一班之長,三年下來身上怎么也有些威勢,對付像阿曼這樣的刁鉆學(xué)生,她也有她的方式。
如果是曲陽鎮(zhèn)學(xué)的學(xué)生,一定會明白他們首席的手段是什么。畢竟她三年間,在競技場跟高低年級各個學(xué)生打了無數(shù)的架……
葉君將音磯小心放進背包,“不用他,我跟你比?!?p> 阿曼正欣賞寶金臉上精彩的表情,沒想到很這么快就輪到自己。
在她眼里,葉君三人是低她一等的階級,像門治所有這個年齡段的孩子一樣蒙昧無知,就算胖尼點出葉君和麗姑的關(guān)系之后,她還是這么認(rèn)為。
阿曼不像寶金那么不諳世事,她從葉君的打扮上就看出來,這個女孩不可能多么有權(quán)勢地位。
因此聽到葉君直接強勢的要求,阿曼幾乎是被逗笑了。
她連回應(yīng)都沒有,不看葉君一眼,只是冷笑一聲繼續(xù)和寶金說話,“快去跟她比試,我都餓了?!?p> 不是什么人都有資格跟她對話的。
而寶金不喜歡她指揮自己做事,但又總是忍不住被她教唆成功。
他猶豫著,還在想要不要聽她的。
葉君已經(jīng)幾步走了過來。
她輕松撥開胖尼伸過來的手,站到了阿曼身前。
葉君:“怎么打?要打我跟你打,我也餓了,你要是不出手我就回去吃飯了?!?p> 被人懟到跟前,阿曼裝不下去了。
她終于正視著葉君,“我是讓你跟沙爾敦·寶金比試,你不是我的對手?!?p> 她沒注意到在場眾人怪異的眼光,畢竟她才十二歲,就已經(jīng)練氣十層,同年齡段內(nèi),整個門治都沒有她的對手。
葉君語氣既直又平,“我就找你,你打不打?不打不要擾我回去吃午飯?!?p> 葉君的語氣平靜中帶著些高人一等,讓阿曼感覺很不舒服。
“真是欠揍,來,不要說我欺負(f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