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練把青龍劍拿在手里,向后退了十步,他緩緩把左手拿著的水缸放到了枯井旁邊。
他認為,只要把水缸放遠一些,陳阿蛋就不可能會奪回水缸。
陳阿蛋抬頭看向東邊,太陽升了起來。
天亮了,這說明時間在流逝,陳阿蛋想了想,邁出步子,雙腿疾速,與此同時,他右手背后,抽出了腰間的半截玄武劍。
玄武劍的鈍口劃破空氣,發(fā)出嗖嗖聲。
二人持劍相撞,玄武劍再次斷去半截。
“啊!“陳阿蛋叫出聲來,腳步踉蹌,掉入到了枯井中。
陳阿蛋感受到身體一直下沉,直到感受到后背被什么柔軟的東西拖住,下沉的感受才消失。
拖住陳阿蛋的是一只手,站穩(wěn)后,陳阿蛋仔細看了看。
黑衣人盯著陳阿蛋看,陳阿蛋也看著他。
“你怎么在這?”陳阿蛋問。
“說來話長?!焙谝氯嘶卮稹?p> 黑衣人的臉紅紅的,他本來臉是不紅的,是這四周發(fā)散出的光,把他臉照紅的。
陳阿蛋向四周打量,這里像是看不到盡頭的落日,透紅一片。另外,周圍空空蕩蕩,看不到任何生物和物品。
更叫人難受的是,這里散發(fā)著一股熱氣。熱氣通過鼻孔進入到身體里,能感覺到身體在發(fā)熱,像是火燒一樣。
之前那么冷,現(xiàn)在又那么熱。這一冷一熱,任誰也受不了。
雪國這樣一個冰雪之地,怎么會有這樣一個地方?
陳阿蛋張大嘴巴,他明明知道不能張大嘴巴大口呼吸,以避免把熱氣都吸進肚子里,可是他只能這樣做。
不然,就會被憋死!
“盡量減少呼吸?!焙谝氯颂嵝殃惏⒌?。
“這是什么地方?”陳阿蛋彎著身子,雙手放在大腿上。
“東海天國聽說過沒有?”黑衣人問。
“那是四大領(lǐng)土之一,聽說天國的實力……遠超雪國,次于帝都,高于西荒。”陳阿蛋瞪大眼睛,看著黑衣人。
“一點沒錯!”黑衣人說,“那么血鼎聽說過沒有?”
“血鼎?”
“一個專門煉化獸魄的鼎。”
“煉化什么?”陳阿蛋蹲下身子。
“你怎么了?”黑衣人扶起陳阿蛋,“屏住呼吸?!?p> “我聽不清你說什么。”陳阿蛋揉了揉眼睛。
黑衣人緩慢拖著陳阿蛋的身子,讓他盤膝坐在地面上。
能看的出來,陳阿蛋身體已經(jīng)感受到了不適,他四肢無力下垂著,臉蛋彤紅,嘴巴張著,嘴唇干涸,眼神迷離。
黑衣人把手伸到陳阿蛋額頭上,觸碰了一下,趕忙又收了回來,黑衣人皺起了眉頭。
他走到陳阿蛋身后坐了下來,抬起雙手,并把雙手抵到陳阿蛋后背上。隨即,黑衣人雙手泛出暗黃色光芒。
只有用麒麟魄的力量,才能讓陳阿蛋在血鼎里多活一會。
黑衣人試著向陳阿蛋體內(nèi)注入麒麟魄,可是,這股暗黃色光芒卻只停留在黑衣人手掌之中,始終不能注入到陳阿蛋體內(nèi)。
這……
黑衣人瞪大眼睛。
是玄武魄的自身防御能力,抵擋住了這外來的力量。
黑衣人想明白后,不得不收掌。
可是,陳阿蛋的玄武魄只達到了劍士小圓滿,還不足以抵抗血鼎帶來的傷害。黑衣人皺著眉頭,頭微微低垂看向腳下。玄武魄與幽冥蛇王相輔相旺,只能試試給他再喝一些蛇血。
黑衣人心里有了打算,立馬起身,走到趴著的幽冥蛇王旁邊。
他在蛇王尾部,劃出了一道口子,接著把蛇尾拖到了陳阿蛋的嘴邊。黑衣人一點一點劑,那蛇尾就一點點往下滴血,一直滴到陳阿蛋的嘴里。
陳阿蛋喉嚨一動一動,臉上的熱血也似乎在一點一點變少。
黑衣人放下蛇尾,蛇血與玄武魄互旺,陳阿蛋喝下蛇血,只會增加玄武魄的威力,所以陳阿蛋臉色才會漸漸好轉(zhuǎn)起來。
陳阿蛋把眼睛緩緩睜開,試著站起。黑衣人一伸手,按住了他。
“先不要動。”黑衣人說。
陳阿蛋看著躺在地面上一動不動的幽冥蛇王,它眼睛閉著,身體彎曲在地面,像是死掉一樣。
這里,竟然能輕而易舉地制服一條幽冥蛇王!
陳阿蛋還是站了起來,眼睛掃視著四周,并抬頭,看看這里究竟有多高。
“我們怎么樣能從這在出去?”陳阿蛋問。
“出不去!”黑衣人回答。
“已經(jīng)試過了,這里唯一的出口就在上面,在你掉下來時,那里已經(jīng)關(guān)死了?!?p> “沒有別的辦法?”
“血鼎,堅不可摧用多大的力量擊打,它就會以五倍的力量反彈,最后不僅不出去,還會傷到自己?!?p> “你不是說血鼎,只要東海天國才有嗎。怎么雪國也有血鼎?”
“血鼎確實是天國的,至于血鼎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雪國。只有一個說法能說的通?!?p>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雪國有天國的內(nèi)奸,而且還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內(nèi)奸?!焙谝氯苏f,“我之所以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被這個內(nèi)奸所害?!?p> “你和他交過手了?是誰?”陳阿蛋問。
“他從背后偷襲?!焙谝氯苏f著,從懷里拿出三根釘出來。
這三根釘一頭梅花狀,一頭細如發(fā)絲。
陳阿蛋盯著看,也從懷里拿出了一根一模一樣的釘出來。
“梅花釘,天國的暗刃?!焙谝氯苏f。
黑衣人伸手接過陳阿蛋手里拿著的梅花釘,把梅花釘放在面前細細打量,又微微轉(zhuǎn)頭,看向另一只手里拿著的梅花釘。
陳阿蛋看著黑衣人,黑衣人拿著兩根釘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有意要離陳阿蛋遠一些。
這兩根釘非常奇特,黑衣人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一樣,眼睛放大盯著梅花釘看。
黑衣人左看右看,最后把梅花釘放到了懷里,收了起來。他深吸一口氣。
但,仍然緊皺眉頭。
陳阿蛋屏住吸引,他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不然,黑衣人不然這樣反常。
他想開口尋問,可是還沒有想清楚,從哪開始問。
這件事,會關(guān)乎到誰?
陳阿蛋是沒有一點頭緒。
但,他感覺到,這件事似乎要比困在這里還要危險。
想著想著,陳阿蛋搖搖頭,腦海里傳來一陣陣嗡嗡聲,仿佛突然間有萬只蒼蠅沖進了頭腦里,使他聽不見周圍任何聲音。
陳阿蛋看到黑衣人嘴唇動了動,可是,并沒有聽到黑衣人說話。
嗡嗡聲,像是要沖破他的頭腦一樣。
陳阿蛋雙手抱著頭,身體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他想站起來,可是怎么也站不起來。他的注意力全部被引到了頭頂上。
他還有一點神志,認為自己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全是因為血鼎造成的。
這血鼎為什么會對人造成這樣的影響?難道就沒有辦法克服了嗎?
陳阿蛋一度想放棄抵抗,可是那一點神志,一只在告訴他,王子還在等他。他便只能咬牙,忍受這份疼痛。
他越是忍受,越是覺得疼痛來的強大。
黑衣人趕忙來到陳阿蛋跟前,伸手把他扶起。
兩人面對面坐著,接下來,黑衣人做什么,陳阿蛋就跟著做什么。
陳阿蛋盤膝而坐,他看到黑衣人雙手放入丹田,他跟著也放到丹田處。黑衣人深呼吸,陳阿蛋也跟著深呼吸。
漸漸地,陳阿蛋周身彌漫著一股土黃色,像是一盞被籠罩住的燈籠,只發(fā)出微微光芒。
陳阿蛋表情開始放松,緩緩睜開眼睛,看著黑衣人。
“我剛才怎么了?”陳阿蛋說。
“出了點意外。”黑衣人說。
“意外?”
“沒錯!”
“這意外似乎挺叫人擔(dān)憂的?!标惏⒌翱粗谝氯?。
“不是挺?!焙谝氯苏f,“是非常叫人擔(dān)憂。”
“我挺害怕?!标惏⒌罢f。
“我非常害怕。”黑衣人說。
“哦?”
“我是有所擔(dān)心?!焙谝氯苏f。
“擔(dān)心什么?”陳阿蛋問。
“雪國不僅出現(xiàn)了血鼎,還出現(xiàn)了梅花釘,你說這說明了什么?”
“我哪里會知道?!?p> “你還年輕?!?p> “這一點,我倒是知道。”
“這說明,東海天國,已經(jīng)開始出手了。”黑衣人說,“大戰(zhàn)即將到來?!?p> “大戰(zhàn)?”
“四國大戰(zhàn)?!焙谝氯苏f,“二十年的和平,即將結(jié)束?!?p> “會發(fā)生什么?”陳阿蛋瞪大眼睛看著黑衣人。
“四國爭霸,必然血流成河?!焙谝氯苏f,“天國野心勃勃,他早在五年前便和西荒北極島結(jié)盟。這次出手,想必是打算先滅了雪國,拆去帝都一臂。這樣,在日后,他便能統(tǒng)一大洲?!?p> “不是還有西荒北極島?”
“你這真天真的認為,他們會放過西荒?”黑衣人說,“年輕,就是太天真?!?p> “你的意思是,雪國還未迎來大戰(zhàn),便會滅亡?”陳阿蛋問。
“會不會滅亡還不好說,但是天國既然出手了,就一定不會落空?!?p> “不可能?!?p> “什么不可能?”黑衣人問。
“有我在,雪國,是不會滅亡的?!标惏⒌罢f。
“年輕人不光天真,還非常喜歡說大話?!?p> “我沒有?!?p> “你哪里來的自信?”
“這里。”陳阿蛋指著自己的心口。
“果然沒有看錯,你的身體里流淌著傲氣之血。”
“傲龍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