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谷雖說丟了水晶糖卻心情甚好,那靈猴吃了糖果本就理虧,只好跟著紅谷先行還債。
洪氏命數(shù)已盡,紅谷無法只好給她施靈力續(xù)命,她面色憔悴,半瞇著眼睛,呼吸微弱,全靠紅谷給她吊著最后的性命。
凡間夜晚正到了下半夜,月亮掛在樹梢,紅谷臉喪,皺著眉頭自言自語:“這靈力為何不管用呢?”
她皺皺眉,看著奄奄一息的洪氏低頭喚了聲:“嬸嬸?!?p> 紅氏睜開眼睛,蠟黃色的瞳孔無神,她動了動嘴唇,開口說話:“孩子,別白費(fèi)力了,老身命數(shù)已近,已是將死之人?!?p> 紅谷不語,心頭一顫,原來她早就知道自己所非凡人,她問:“嬸嬸,你知道我…”
洪氏合了合眼睛,她伸手指了指旁邊紅色金絲云裳:“這云裳,所非凡物,乃月老仙人杖上紅色絲鸞線所織,我死后你要將她送給有緣人,穿上此衣,一生順?biāo)?。?p> 紅谷點(diǎn)了點(diǎn)頭,甚是不解,洪氏凡人一個(gè),怎么能有神仙的物件,不等細(xì)想,天色便亮了起來,那只靈猴穿門而入,脖子里掛著一串花環(huán),看著甚是好笑。
“她就要死了,她就要死了,他們凡人就是命短?!膘`猴一番自言自語,開始在那翻箱倒柜不知所找何物。
“靈猴,你快幫我請仙人過來。”紅谷一時(shí)氣餒,突然想到瑤光,他定有讓凡人起死回生的方法。
“主人讓我來找東西,來找東西。”靈猴沒想回應(yīng),繼續(xù)在那桌上,翻翻找找。
紅谷生氣,剛想去和那潑猴理論,只見瑤光從院里走進(jìn)來,也是一番張望,靈猴一臉氣餒道:“主人,東西,我找不著?!?p> 瑤光目光看向紅谷,緩緩開口道:“這小谷子精便是。”
靈猴一聽突然恍然大悟,抓著腦袋,連連說:“原來你就是東西,你是東西?!?p> 紅谷詫異一驚,看著那靈猴,又看向瑤光,只得爭辯:“本谷才不是東西。”
“主人說你是東西,你就是東西?!膘`猴一陣維護(hù),當(dāng)下也忘記了瑤光和他交代的任務(wù)。
紅谷難過一番,仙人竟然說她是東西,她明明就是一粒谷子,谷子是凡人糧物,怎么能是東西呢!
瑤光聽著他們你言我語,拂袖準(zhǔn)備出去,被紅谷攔住去路,巴巴祈求道:“仙人,你就救救她吧。”
瑤光轉(zhuǎn)過身來,向洪氏施了一道仙法,又挪了步子:“生老病死,凡人一生所歷,她命數(shù)已盡,遺憾未了,幫她還愿吧!”
他說罷,只見狌狌一臉正經(jīng),雙手和十,嘴里念著仙語,后來又將雙臂張開,只見面前出現(xiàn)一個(gè)水鏡。
洪氏花甲有余,那靈猴也只能通曉百年的光陰,且都是凡人或靈力低等的精怪。
洪氏生年,出落少女,初為人妻,一生倒過的平安,面前的水鏡每幕都一瞬而過,且容不得細(xì)看,靈猴施法,突然片段戛然而止。
大紅喜子,高堂父母,她手里接來一鳳巾,洪氏見此臉色明朗了起來,只見眼中落下一淚,瑤光淡然施法從紅谷哪里取來琉璃瓶,他輕輕取下封口,那淚便落了進(jìn)來。
凡人的眼淚大多數(shù)都廉價(jià),只有少數(shù)時(shí)間流下來的,稱為至情水才彌足珍貴,對于這花草樹植精靈,修煉極為幫助。
紅谷感慨這凡人一生命數(shù)雖短,卻活的極致,洪氏所嫁良人,當(dāng)然余生所想,只是這世間輪回殘忍也在此,只紅塵一世,再一轉(zhuǎn)念往生,你亦是你,我亦是我。
水鏡畫面里出現(xiàn)了一嬰孩哭叫,只是后來再往下看,便沒有了,紅谷難過了一把,轉(zhuǎn)頭問:“嬸嬸,那孩子呢?”
洪氏閉上了眼睛,嘴角一笑,那孩子自小便被送進(jìn)了道門,名為洪錦。
靈猴突然撤了仙術(shù),站在那地上重心不穩(wěn),一會兒幻成一縷煙躲進(jìn)了那地上不知何時(shí)多出來的仙桃里。
洪氏命盡,紅谷心里突然沒來由的憋悶,她從地上撿起仙桃,捧在手里,看著臉色平靜的瑤光,她眼神靈澈,悶聲說:“仙人,為何紅谷這里會不舒服?!?p> 瑤光看他,將仙桃從她手里收了起來,紅谷指了指自己所跳動的心臟,瑤光把手里的琉璃瓶給她:“你喝了這個(gè)!”
瑤光沒再多說,徑直出了門,紅谷跟在他身后,將那水凝露倒入口中,皺了皺眉,跑到瑤光前面:“仙人,這水凝露甚酸甜。不知仙人在里面加了何物?”
“凡人若一生圓滿這至情水便會甘甜,若有遺憾苦楚又會有不同的味道,你喝這酸甜,便是她的人生了?!爆幑獬了迹@小谷子精幻化成靈物,卻是凡間之物,所能感受這人間悲喜,也算是有了劫難,必定對成仙也是有好處的。
紅谷有所頓悟,突然感覺這身上好像某處發(fā)生了異常,似有靈力增長,聰明如紅谷,便真以為凡人的眼淚代替水凝露修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