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亭子里,忽然傳來細細碎碎的風聲。
楚玥極為識相,“殿下,似乎是起風了,奴婢去給您拿一件披風。”
她剛離開不久,一個暗衛(wèi)忽然從隱匿的地方走出來,趁著四下無人,匆匆開口。
“殿下,今夜子時,城東南角老地方。”
沈穆言擺擺手,那暗衛(wèi)忽然三兩步便消失在了假山后面。
楚玥特意在院子里多逛了兩圈,才在臥房之中隨意取了一件披風,回去也特意走的很慢很悠閑。
這幾月的天氣,有風很正常。
但是忽然只是某個地方傳來風聲,就不太對勁了。
楚玥并不想讓自己知道沈穆言的秘密,被他懷疑得更嚴重,找了個借口,假裝分辨不出來那是信號,立刻走開了。
夜幕降臨,此時夜色已經(jīng)很濃厚了,沈穆言卻忽然睜開眼睛,悄無聲息地出了皇子府。
街道上萬籟俱寂,沈穆言視力極好,一眼就看到了在街角等候的人影。
二人無聲地交流了片刻,便分道揚鑣了。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
沈穆言只顧著朝來時路走,卻不想身后多出了好幾個“尾巴”,不遠不近,就那么跟著自己。
他沉下臉來,眼里的寒意更加濃重,“幾位還要跟到什么時候?”
沒有人回答,月光卻將那些影子快速地拉到了沈穆言的身后!
他心里一驚,即使做好了準備,卻沒想到這些人越來越膽大包天,公然行刺!
刀鋒在月光的照映之下,反射出清涼的光輝,空氣里破空之聲不絕于耳。
沈穆言避開了那刀,卻不幸被三枚暗器給刺傷了。
“皇后的人,也這么等不及了嗎?”
沈穆言冷笑一聲,猱身而上,搶過一把彎刀,將其中三人盡數(shù)滅口之后,這才倒吸了一口涼氣。
看到月影下那四五十道黑影,他眼中劃過一抹厲色。
身邊的暗衛(wèi)早就聞風而動,將沈穆言圍在中間。
沈穆言一字一句,冰冷的從口中吐出幾個字來:“全部解決?!?p> 一場惡戰(zhàn)下來,他胸口處歪歪斜斜中了兩刀,胳膊、大腿更是小傷無數(shù)。
他一向沉默寡言,此時看起來更加窮兇極惡。
天剛蒙蒙亮,楚玥照常推開沈穆言的門,“奴婢來伺候殿下更衣?!?p> 她剛走近床榻,卻被一只手給猛然拉住了,沈穆言沙啞的聲音從榻上傳來:“別讓別人進來,去給本王打一盆熱水,還有紗布。”
濃厚的血腥味傳進了鼻腔里,楚玥心底莫名有一絲興奮。
她卻故意裝作驚訝的模樣,“殿下您……”
沈穆言面色煞白,看起來虛弱無比,身上的衣服破爛且血跡斑斑。
“奴婢這就去找府里的大夫!”她扭頭要走,卻被沈穆言死死拉住。
他力氣大的可怕,楚玥一時竟然難以掙脫。
沈穆言此刻神情有些狼狽,只聽他嗓音沙啞,“不能找大夫。”
這事情必然是一些見不得人的,不然冷靜如沈穆言,必定不會這樣方寸大亂。
至于楚玥,處理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就是雕蟲小技。
她從屋內(nèi)找出了沈穆言需要的藥物和紗布,在沈穆言驚奇的目光中,手法嫻熟地替他處理傷口。
收拾停當,楚玥嘆了口氣,忽然正色道:“如今我救了你,你也不必懷疑我了。”
聞言,沈穆言一怔。
若是她是奸細臥底,大可以乘人之危,方才就是最好的機會。
—
楚玥總算是過了一段太平的日子。
自從那天起,她和沈穆言就算是“和平共處”了,沈穆言打消了對她的懷疑,她也不用總是偽裝了。
只是這九皇子府中,總是人多口雜。
之前楚玥被沈穆言調(diào)到身邊伺候,為了方便隨時試探,沈穆言的衣食起居,幾乎都讓楚玥陪同,這讓府中另外幾個大丫鬟氣的牙癢癢。
現(xiàn)在她被打消了懷疑,沈穆言也不會再關注她了。
楚玥也懶得看到沈穆言的一副臭臉,時常自己躲著偷清凈。
只是,她不去找麻煩,麻煩卻要來找她。
這還沒幾天,楚玥便聽到了無數(shù)風言風語。
關于“香陽失寵了”之類的風言風語,她這幾天也聽了不少版本。
楚玥不想和這些丫頭一般見識,只裝作沒聽見。
她心里還在謀劃更重要的事情。
既然自己已經(jīng)打消了懷疑,便是可以自由行動了。
更何況真正的香陽要自己帶的話,楚玥也已經(jīng)原原本本告訴了沈穆言。
既然任務已經(jīng)完成,便不能再呆在這九皇子府白白浪費生命!
楚玥一邊盤算,看著天色也不早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間去。
冷不防一個小丫頭差點和她撞了個滿懷,楚玥下意識地道歉,卻發(fā)現(xiàn)那丫頭慌慌張張,眼神躲閃,低下頭一溜煙跑了。
她心里立刻疑云大起,卻沒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