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吶個……”唐言希感覺有點不妙,咽了咽喉嚨,小聲提醒,“你的車,忘解鎖啦……”
陸沉聿卻是壓低了腰桿,喉嚨間溢出一聲似有若無的輕嗤。
他俯下面容,矜貴英俊的面容,猶如雕刻般完美,開口聲音,卻是輕柔又危險:
“你的‘南南’,看起來很可憐的樣子?”
唐言希:“……”
“需要我出手,拉他一把嗎?嗯?”男人低著嗓子,上揚的尾音,帶鉤子一般。
那眼神,意味不明。
卻莫名的,叫唐言希心尖發(fā)顫……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揚起小腦袋,努力正視陸沉聿的目光:“謝謝,不過這次,不需要你的幫忙?!?p> 她的眼神,太過正經(jīng)嚴(yán)肅。
陸沉聿黑眸微瞇,抬手攫住她的下巴,氣息陡然逼近的同時,聲音也壓得越發(fā)低沉:“什么意思?!?p> 唐言希抿了抿唇,清亮的眼底,浮出一層決絕與堅韌。
“陸沉聿?!彼穆曇簦苍桨l(fā)嚴(yán)肅起來,“我昨晚的話,并不是一句輕巧的戲言?!?p> 陸沉聿心頭一沉,眼神越發(fā)幽冷,明知故問:“什么話。”
“我正在聯(lián)系律師,咨詢離婚……嘶——”
話剛說到“離婚”這兩個字,唐言希就感覺,捏在下巴處的力道,陡然加大,讓她疼得吸了口冷氣。
陸沉聿看著她緊蹙的眉頭,輕顫的睫毛,以及眼睛里水瀅瀅的光彩。
他沒有減輕力道,而是聲音低冷地警告:“想清楚再說?!?p> 被捏住下巴的唐言希,說話稍顯困難。
可也正是這樣的困難,讓她的聲音聽起來越發(fā)堅毅,一字一字,鏗鏘有力:“我、想得很清楚?!?p> 陸沉聿那雙深色的眸子,當(dāng)即就冷了下來。
他輕輕放手,松開了她的下巴。
隨即又往后稍退了兩步,保持在一個恰當(dāng)?shù)木嚯x,聲音里再沒有其它情緒:“為了你的初戀情人?還是那個‘南南’?”
唐言希怔了一下,差點脫口而出:為了你和你的白若婉。
可她很快想起,這男人聽到白若婉這個名字時的反應(yīng),便又覺得沒什么好說的。
反正,三年后,白若婉就會醒來。
到時候,他就會感謝她今天的決定了。
可落在陸沉聿眼里,她的沉默,則更像是一種默認(rèn)。
他冷笑了一聲,冰冷的嗓音難掩諷刺:“呵,唐言希。你究竟把我當(dāng)什么了?替身?還是慈善家?”
這樣冷漠的聲音,讓唐言希心底不自覺泛起酸意。
她無力地?fù)u頭,聲音又細(xì)又快:“不是,我從來沒有將你當(dāng)成替身;離婚后,我也不會和沈凌洲在一起……”
陸沉聿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神情越來越淡,聲音也越來越平靜:
“如果這是你的選擇,我沒有意見。”
說完,他徑自上了車。
唐言希只是反應(yīng)慢了半拍,就被留在了原地,看著車尾流暢的線條,就這樣和她擦身而過。
這樣的結(jié)果,其實在唐言希的預(yù)料之中。
陸沉聿在商場上凌厲果決,手腕強(qiáng)勢。
但在生活中,他卻更像一位極有教養(yǎng)的紳士。
他能時時刻刻保持冷靜自持,幾乎從未有過失態(tài),更別說死纏爛打強(qiáng)取豪奪這種事,他做不來。
當(dāng)然,也可能只是因為,她不是能讓他失態(tài)的人吧?
或許,當(dāng)他面對白若婉的時候,會是另一幅面孔?
唐言希不自覺地抬手,無意識地按了按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