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嬌嬌往日那張稚嫩的笑臉又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
原來只要自己相邀她準會赴約,跟自己說說她遇見了哪些新奇古怪的事情,自己如何瞞著爹娘出來玩?!?p> 但是此刻那張靈動的笑臉再沒了往日的歡快,臉色蒼白,眉間至臉頰還有一道紗布包裹,從滲出的血水也知傷口不淺。
身上蓋著丁家的祖?zhèn)鞑剂?,依然免不了幾個粗糙的補丁。
顧四季心中驚詫萬千,丁一也曾見過這李府的小姐一面。
兩位小姐都是家中的獨女,父母寵的沒邊,所以兩位小姐經(jīng)常扮做男子打扮偷偷見面,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張靈動的笑臉。
此刻那靈動的女子生死未卜的躺在那里,心中升騰起一絲同情。
顧四季緩緩向她走去,掀開丁家祖?zhèn)鞯钠撇?,里面的傷更是瘆人,只見她身上纏滿了紗布,紗布上的血跡,已經(jīng)由鮮紅變成了黑紅,想是很長時間沒有換過了。
顧四季命丁一取出上藥要替她換藥,丁二趕忙上前阻攔:“公子……她……她是女子”
顧四季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打扮,想著這小孩還有閑心關(guān)心這些,不由得好笑:“她身上不是你包的?”
丁二的臉瞬間紅到了耳根。那天聽說李府出事,他和他爹二人想要去看一眼,但是因為丁老漢腿腳不靈便竟又摔傷了腿,安頓好丁老漢,他二人心中實在記掛李府,丁二就趁著夜色悄悄地往李府的方向走去。
沒敢走大路,只沿著河邊慢慢的向李府靠近。月光下,河中飄著一物件。仔細看時卻是一人飄在水中。
丁二顧不得其他,登時跳入水中奮力向那人游去,等到把人拖上岸來,才看清面貌,竟是李家的大小姐。
丁二見她深受重傷,顧不得男女有別,立刻背起她往家中走去。
丁老漢看見是李尚書的寶貝女兒,每次見他都會甜甜的叫一聲丁伯,現(xiàn)在身上一身男子扮相,還有滴滴血水往下滴落,狼狽不堪。
心中甚是心疼,立刻就挪動身子想給她讓出床鋪,但是因為自己傷了腿,這一挪動鉆心般疼痛,累的滿臉大汗,也沒挪動多遠。
正在這時,忽然聽見外面有腳步聲傳來,父子二人俱是一驚,丁老漢立時指著屋子后頭的柴房。丁二會意,背起李嬌嬌就往柴房中去,剛回到正屋,幾個身著黑衣的侍衛(wèi)就推門而入,那侍衛(wèi)滿臉的陰狠,對著丁一道:“你可看見一個白衣小公子了?”
丁一一副嚇破膽的樣子,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沒……沒看見”
黑影衛(wèi)見他這幅懦弱模樣,不疑有他,轉(zhuǎn)身便要走,忽見地上幾滴血跡,登時臉色更加難看,指著那幾滴血跡問道:“這是怎么回事?”
丁一這時更是結(jié)巴,這次不是裝的,是真的害怕:“回……回大爺……這……這是”
丁老漢出聲道:“是小老兒,不小心將腿磕破了皮,留下的這幾滴血跡,正命小兒收拾了,不想這小兒手腳忒慢,讓各爺見了晦氣”
說完厲聲呵斥丁二:“還不快去收拾了”
丁二唯唯諾諾地想要起身去收拾,但是黑影衛(wèi)聲音更是陰狠:“待著別動”
丁二一個激靈再次跪倒在地。一共來了黑影衛(wèi)三人,聽見同伴的呼喝,那兩個守在門外的人也走進了屋中,小屋頓時變得擁擠起來。
三人交互一下眼色,一個人環(huán)視著這間屋子,一人守住門口,還有一人提劍在手緩緩向床榻之上走去。
揮劍一挑將丁老漢的褲子劃開一道口子,見腿上確有棉布纏裹,這才收起了劍。
看向那兩個同伴,交換眼神向外走去。
丁二聽見他們走遠,這才鉆進柴房,看見李嬌嬌的臉上毫無血色。
轉(zhuǎn)身回屋,將丁老漢治腿傷的藥,和剩余的紗布盡數(shù)給她用上。
丁二雖知男女有別,但是現(xiàn)在李嬌嬌性命危在旦夕,也顧不上對癥下藥,也顧不上男女有別。
只一心想著能活著就好。
現(xiàn)在丁二想起那場景,還是臉色潮紅。
顧四季見他兀自出神,對著丁一示意,丁一拉起他的手就將他拖至門外。
那扇破門卻是什么也擋不住,丁一只好用身軀堵住門口,丁二卻急急說道:“公子,你雖年紀小,但到底是男子,這不行啊”
丁一看著這跳腳的小孩,想著小姐日后要將他留在身邊,必然也會告知他女兒之身。
于是對著丁二說道:“公子也是女子”
丁二愣住,半天憋出一句:“哦”
丁一看著他的臉色白一陣紅一陣的煞是好看,忍不住嘴角微彎。
門內(nèi),顧四季卻不似二人這般輕松,李嬌嬌的身上大大小小好幾處傷口,丁二但是雖著急救人,但是到底顧忌幾分男女有別,包扎的也不是很仔細,現(xiàn)在有的傷口已經(jīng)化膿。只怕簡單的吃幾服藥并不能醫(yī)好。
需要專業(yè)的大夫來救治。
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環(huán)境,輕嘆口氣。轉(zhuǎn)頭吩咐丁一:“去叫一輛馬車,不要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