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巨大金邊沙漏瓶頸處,兩千粒鮮紅細(xì)沙,簌簌滑下,堆疊在金色的沙漏底盤上,堆疊成山。
那是一萬粒鮮紅色的沙,堆疊成的大山。
叮!
眼角沙漏破碎,血紅色的沙,纏綿成線,交織、重疊、向外擴(kuò)散。
如同紅色小蛇,向外調(diào)皮地蠕動而出。
咬破少年靈氣薄膜,深深鉆入其中。
脈絡(luò)中,紅色的氣,向丹田處游移,身軀不斷褪色,最終被白色同化,失去蹤影。
少年的氣息,一點(diǎn)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變強(qiáng)。
以極為駭人的速度變強(qiáng)、攀升。
因?yàn)殪`界中人的升級速度,是以年為單位的。
甚至一級,要升一輩子,才能突破。
此刻,王冰體表那份被徹底壓制而下的靈氣小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并直立而起。
執(zhí)法官杜宇晨一雙疑惑冷眸,靜盯著少年體表氣息的轉(zhuǎn)變,眼瞳忽然驟縮。
“一倍、兩倍、三倍…”
“七級瓶頸破碎,八級初期,八級中期,八級……”話音未落,杜宇晨手心純白靈氣秒聚,向著王冰胸膛猛力拍出。
砰!
巨大的爆炸,自兩人間爆開,白色的光團(tuán)驟然膨脹、迸發(fā)、破裂,白光四射,使得四周月光石的耀眼光華,黯淡了七分。
聽著那少年胸骨斷裂,身軀驟然砸入墻壁深處之聲。
杜宇晨微微松了一口氣,道:“得罪了?!?p> 那一瞬,他不知道王冰將會成長到怎樣恐怖的實(shí)力,但他知道,王冰曾擊殺了李子豪。
那名城主獨(dú)子。
一個(gè)連靈皇刺殺,都鎩羽而歸的詭異浪蕩子。
但他卻死在了靈力為零的王冰手里。
這很不可思議,杜宇晨一直未曾解開這謎題之上的遮掩面紗。
不過今天,他在看到王冰成了七級巔峰的靈徒,并當(dāng)場突破八級時(shí),似乎明白了什么。
“短短五天,突破八個(gè)等級,呵!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信。”杜宇晨駭然一笑。
好在,那少年胸骨斷了八根,丹田破碎,身體殘破、重傷。
應(yīng)該,
結(jié)束了。
忽然,門外一名倒地獄卒的鮮血,無聲無息流入破碎門內(nèi)。
在明亮的月光石照耀下,染紅了杜宇晨黑色皮鞋的腳跟。
忽然,一股血腥氣,卻是從他面前那個(gè)墻洞中,彌散而出,無聲襲來。
墻壁洞口上的碎石,偶爾隨機(jī)的崩落下一顆來,砸進(jìn)翻滾的黃塵里。
骨骼斷裂的聲音,突兀從漆黑壁洞最深處,刺耳發(fā)出。
然后是骨骼移動之聲,還有密集地長合聲。
僅僅三秒,這聲音又淡了下去。
一雙白如銀雪的美麗眸子,清澈自黑暗中睜開、點(diǎn)亮。
雙臂砰的掙脫墻壁巖石的緊緊束縛。
少年腳步緩慢向前一踏,后方巖石頓時(shí)崩裂,四處彈射。
還有一顆頑皮鋒利碎石,從少年臉頰邊急速切割劃過。
卻沒有留下血痕。
反而是碎石的棱角被唰的磨平,輕聲掉落在地。
塵埃逐漸落定。
少年走出黑洞,身上白衣破碎,卻是不染一粒塵土。
“八級……巔峰?”杜宇晨眉頭緊擰。
雖然八級巔峰,和自己一樣,杜宇晨還是有把握戰(zhàn)勝他的。
可是,他身上的傷,為何能夠瞬間愈合?
特殊能力嗎?
眼眸微瞇,杜宇晨嗅到一絲危險(xiǎn)氣息。掌心純白之氣,抖動得更加劇烈了些。
“讓開?!蓖醣p聲道。
杜宇晨踏前一步,攔身道:“你殺了這么多人,今天,是不可能走出這里的。別再制造無畏的殺戮了?!?p> 王冰冷笑道:“我從未想過要?dú)⑷魏稳?,奈何,他們尋死?!?p> “職責(zé)所在?!倍庞畛勘渫伦?,右腳掌猛然踩踏地面,小腿于崩碎的地面碎片中,急速彈射向前。
“呵!”王冰抬起右掌,與杜宇晨白皙掌心,直直相擊。
二人手骨同時(shí)劇烈震顫。
白色的骨骼表面,有一絲開裂黑痕。
杜宇晨被擊得倒退數(shù)十米,后背撞擊在墻壁上,才將將停了下來。
此時(shí),他的嘴角已經(jīng)溢出鮮血來。
他俊美的臉龐上,掛著一抹痛苦神色。
因?yàn)槭窍嗤燃壍膽?zhàn)斗,王冰右臂和胸口,自然也出現(xiàn)了一些損傷。
可是,他感受不到痛苦??!
所以,他只是面無表情地冷眸凝視著受傷的杜宇晨,忽然冷冷道:“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p> 右掌五指猛然緊握,純白色靈氣,陡然凝聚于少年的拳背、指股之上。
九級初期的恐怖威壓,赫然掃蕩四周。
三倍的威壓,竟直接壓得杜宇晨心顫了顫,忘記了反抗。
少年雙腿邁開間,那只覆蓋白光的一拳,帶著濃郁死亡氣息的向著青年杜宇晨砸來。
眼睛一閉,杜宇晨竟是忘記了反抗。
身為天才的他,實(shí)在安逸了太久,竟落得了如此慘狀的境況。
咻!
拳心擦著臉頰飛過,王冰右拳直擊杜宇晨臉后的墻壁。
白色冰晶凝結(jié)成霜的剎那,整面厚重墻壁,以及它后面復(fù)雜的迷宮隧道,瞬間被轟出一條凝滿冰晶霜華的徑直通道。
迷宮被打通了。
眼角一瞅攤倒在地的執(zhí)法官杜宇晨,王冰木然間,腳步邁入轟出的通道,徑直向外面走去。
一邊走,少年還一邊招了招手,沒有回頭的道:“我王冰,從不輕殺。”
此刻,杜宇晨俊美臉龐掛著一抹滄然神色,目光定定落向地面凝結(jié)出的平滑冰面上,看出自己失落的俊美臉孔,心中黯然想道:“他和我對掌,竟然還留有實(shí)力。這寒冰之氣,倘若對掌時(shí)他用了,我的半邊身子,恐怕都將會破碎成冰了吧?”
呵!不愧是萬古以來,最稀有的冰屬性?。?p> 當(dāng)真是恐怖不堪呀!
……
……
我們將時(shí)間向前推移一點(diǎn)點(diǎn)。
那時(shí),王冰剛剛解決掉洞口的兩名一級獄卒,以及一只三級靈犬,然后緩步邁入地洞。
可緊接著,一名穿著黑色正裝的靈徒二級青年,拿著一個(gè)黑色小包,以及一塊令牌,便直接進(jìn)入了高級囚室中。
若此時(shí)王冰出來一看,便會驚訝發(fā)現(xiàn),這人正是第一次在小黑屋里,審問自己,當(dāng)著四級夏一日,說貴人好話的高級獄卒。
那時(shí),王冰殺了一個(gè)名叫張常的二級靈徒。
他拿著破靈刀,想要刺殺三級的徐清鳴。
……
由于樓頂古鐘觸發(fā)警報(bào),高級監(jiān)獄入口的深處,多了三名一級獄卒地看守,所有牢房被鎖死,并加持了金色困獸陣法。
基本上,沒有人可以從里面逃出來。
而當(dāng)這名二級青年,過來時(shí),也頓時(shí)引來了三人的警惕。
畢竟,形勢危急。
見狀,二級青年微笑地掏出一塊木牌,并表示理解。
三人接過木牌,細(xì)看了眼,連忙恭敬地讓開一條道路。
青年走后,三人再度恢復(fù)了森嚴(yán)把守。
二樓深處,昏暗同道中,三級囚室前,青年在看到墻角兩只死魚廢物時(shí),微感不悅。
“怎么少了一個(gè)三級?徐清鳴呢?”
聞言,他身后跟隨著的一名獄卒,連忙道:“丟進(jìn)亂葬崗了。”
“死了?”二級青年沉吟片刻,隨即目光定格在身邊這名獄卒的臉上。
這是二樓唯一的守衛(wèi)。
“我看里面有個(gè)人,氣息很弱,貌似還沒死,你把他拖出去救治一下?!倍壡嗄甑f道。
這名獄卒連連點(diǎn)頭,躬身進(jìn)去查看具體情況。
然而,他腳步剛剛邁入三級囚室的門扉。
腦袋便被兩只手掌輕觸,下一秒,便是被猛力一轉(zhuǎn),轉(zhuǎn)了三個(gè)圈。
咔嚓!
他還沒來得及感知痛苦,眼前便已漆黑一片。
啪!
死掉的獄卒被踢進(jìn)門內(nèi)。
鐵門“砰”的關(guān)上、鎖住。
脆音在安靜的二樓昏暗通道中,連綿回蕩良久。
即便徹底消失之后,也依舊在眾人的腦海中回蕩、延續(xù)。
恐懼的氣息,在昏暗、壓抑的氛圍中,緩慢的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