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兩面替身
他這才想起那人是這位爺送的,當(dāng)著那人主子的面兒說人家壞話,也怪不得陸三公子眼神這么可怕。
謝煜寧很快就出來了,笑的滿面春風(fēng),顯然日子過得愜意的很,林幼清看著他臉上的笑意,心里卻咯噔一聲。
她之前光顧著想之前發(fā)生的事兒,都忘了考慮陸凌恒把蘇淺送到謝煜寧的用意,還有蘇淺這個人的身份,她為什么和她怎么像?應(yīng)該說前世的她那么像?一言一行,包括音容色貌。
事情有點不簡單。
林幼清起身行禮,謝煜寧看見她,心情莫名其妙就不太好了。
“不知三公子為何來我皇子府要帶上她?”
“她非要跟著,在下拗不過?!标懥韬愕婚_口。
就像是二皇子問他今天吃了什么飯,他說吃了一個包子。
謝煜寧一口氣沒提上來,深深的看了一眼林幼清“正好淺淺閑的無聊,你去陪她吧,來人!”
他命令的口吻,再也沒有當(dāng)初的溫柔。
林幼清一直以為,他們是朋友的,可情感這種東西,很難猜測。
她心中多少有些難受,起身站起來往外走。
臥房,蘇淺坐在床上繡花,身上蓋著錦繡棉花被褥,淺色床幔搖曳在地。
婢女拿來一張椅子,讓她坐在床邊。
林幼清這才發(fā)現(xiàn),林淺繡的是雙面鴛鴦,刺繡手法和她別無二致。
她含笑詢問“姑娘的刺繡功法跟誰學(xué)得?袖出來的圖真好看呢。”
蘇淺抬起杏眼冷不丁的瞅了她一眼,眸子泛著陰冷冰冽光芒,神色還有些不耐煩“關(guān)你何事?”
那一句話,鋒芒畢露,讓林幼清不可置信。
這位蘇淺,真的和那天她見到的那個性格膽怯的是同一個嗎?
林幼清低頭一笑,抬眸看她,光芒銳利“二皇子知道你的真面目嗎?”
“你什么意思?我聽不懂,離我遠點!你身上太臟了?!?p> 林幼清低頭一看,她身上的衣裙上早上換的,干干凈凈,一點異味兒也沒有,怎么就臟了。
她對這位蘇淺姑娘,有些反感“你是不是眼睛或者嗅覺出了問題,用不用我?guī)湍阏垈€大夫?”
“賤人!”蘇淺突然罵了一句。
舉起手中沒有修完的繡品就往她臉上扔,那上面還帶著幾根針。
她如此潑辣,林幼清始料不及,她連忙后退,伸出兩只手擋在臉前。
兩根銀真刺破了她的衣袖,幸好她穿的厚,否則定要刺破皮肉的。
但林幼清還是嚇了一跳,杏眼略帶驚恐。
“你們在干什么?”有人疾步而入。
陸凌恒看了一眼地上的繡品,伸手拉住林幼清的胳膊,低聲問“傷著沒?”
林幼清對上他眸中的關(guān)心,眼底有些發(fā)熱,她怔怔的搖頭。
卻見謝煜寧大步流星走到窗前,蹙著眉看向蘇淺,詢問道“為什么出手傷人?長能耐了是不是?”
謝煜寧自小接受的教導(dǎo),和他溫柔和善的性格所至,他喜歡柔和單純的姑娘,而不是潑辣或者冷冰冰的姑娘。
所以瞧見蘇淺朝林幼清身上摔東西,頗有一副蠻橫無理的架勢,就有些不悅。
語氣也不免有些重了。
蘇淺坐在床上,一抬頭,一張巴掌大的臉蛋上掛著淚珠,一雙杏眼淚蒙蒙的望著她,那神情別提有多委屈了。
林幼清心口一窒,看著她那張帶著淚珠的白嫩小臉,有種難以言說的情緒,有些喘不過氣來的那種感覺。
“我不是......我不是有意的,這個女人說愛慕您,想嫁給你.....還罵我......嗚嗚嗚...說我是不知廉恥的賤人......”蘇淺捂著臉,瘦弱的肩膀微微聳動。
一番話委屈中夾雜悲傷。
謝煜寧最是見不得女人哭,更何況是他的女人。
他撩袍坐在床邊,抬手握住蘇淺的手腕,嗓音柔和“是本殿錯怪你了,本殿下給你道歉,莫要哭了?!?p> 蘇淺靠在他懷里,委屈的詢問“您能不能讓林姨娘出去?”
謝煜寧抬頭瞥了一眼林幼清,四目相對,她的神色平淡,眼底卻有著淡淡的哀傷和落寞。
謝煜寧目光冰冷,看著她的眼神,顯然厭惡到了極致。
“林姨娘是不是應(yīng)該給本殿和陸三公子一個交代?”
林幼清唇瓣彎起“二皇子是要妾身給您什么交代?承認(rèn)那些話?”
那淡淡的口吻,莫名有些輕嘲。
也不知是在嘲笑別人還是嘲笑她自己。
“用不用本殿提醒你?初次見面畫舫上你說了什么?”
林幼清輕笑一聲,目光流轉(zhuǎn),落在面色冷淡的陸凌恒身上,“是想要當(dāng)著三公子的面兒翻舊賬嗎?二皇子隨意呀?我怕什么?我既然敢說,就不怕被人知道?!?p> 陸凌恒握住她放在身側(cè)的手。
“所以這是承認(rèn)自己罵淺淺,還說了那些話?”
謝煜寧譏笑。
對于那些意圖接近他居心叵測的女子,他一向沒什么好脾氣。
“沒有!不管殿下信不信,我沒有罵她,是她莫名其妙的罵我,我奉勸殿下一句,這位蘇淺姑娘,沒有您想象的那么單純,言盡于此?!?p> 林幼清嗓音沉穩(wěn),帶著不符合她這個年紀(jì)的深沉果斷。
“若是殿下沒什么事兒,在下和內(nèi)子就先告辭了?!?p> “來人,送三公子出去?!?p> 陸凌恒握緊她的手,一出大門,林幼清邊甩開了他,她大步流星往馬車的方向走。
陸凌恒一邁步子就跟上了她,連忙道“我還沒問你初次見二皇子說了什么,你倒是先擺脾氣了!”
林幼清低著頭往前走,氣哄哄的,一點也不想理會他。
“站??!”
陸凌恒的語氣加重。
林幼清跺腳,棉靴踩在地上碾了碾“哥哥就是一個討厭鬼!”
那語氣軟綿綿的,半分力道也沒有,好似在撒嬌。
陸凌恒心頭一軟,一手捏著她的手腕,另一只手抬起揉揉她的發(fā)頂。
上了馬車,林幼清靠在她懷里發(fā)呆。
想起從客房出來后扔在門口花盆里的宣紙,那盆栽是一株墨菊,謝煜寧喜愛的緊,他應(yīng)該能看見吧?
二皇子府客房門口,一株嬌貴的墨菊綻放,泥土上扔著一團褶皺不堪的紙團,模糊可見里面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