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吵得不可開交,不知誰先提出字跡鑒定,想叫上蘇清歌一起,才發(fā)現(xiàn)她不見蹤影。
而且周圍的來客也散的七七八八。
靈堂的遺像也沒了。
天氣陰沉沉的,飄著細(xì)雨,如線條一般不間斷的落下,街上人來人往,紛紛打著傘,行色匆匆。
蘇清歌捧著遺像,漫步在街上。
身后的江成打著傘,欲言又止。
老板為什么要捧著一張遺像出來。
在這陰森森天氣的襯托下,好滲人啊。
大概走了半小時(shí),來到了海邊。
她站定邊上,垂下眼瞼,瞳仁看著底下翻滾著洶涌的海浪。
雨逐漸沒了,但依然有如塵埃般的顆粒墜落。
蘇清歌動作緩慢的從相框中扣出了相片,從中間撕開,如此反復(fù),等撕成一小塊一小塊才收手。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微顫,掩蓋住了眼底的情緒,捧著一把碎片,猛地?fù)]向欄桿外的大海。
海風(fēng)卷走了零星的碎片,猶如一雙手輕撫她的臉,給予她安慰。
風(fēng),很輕,很柔,不帶有一絲強(qiáng)烈的攻擊性,逐漸撫平她內(nèi)心的煩躁。
“蘇清歌,從今天開始,不復(fù)存在?!?p> 繼而人生,從頭開始。
不再為別人而活,只為自己而生。
“姓蘇的!你把阿歌的遺照還回來!”安渙渙氣喘吁吁,難受的撐著肚子。
這人太能走了,一樣穿著高跟鞋,怎么跟跑似得,一下子就不見蹤影。
她沒有帶傘,肩上的衣服顏色濕潤,蘇清歌歪頭,示意江武過去。
江武給安渙渙撐傘,帶著她過來。
“把遺照還給我!”
這人太卑鄙了,竟然趁著他們吵架的時(shí)候溜出來,還好自己時(shí)刻關(guān)注她,不然就被她逃走了。
蘇清歌向著大海努了努嘴:“那?!?p> “什么!”安渙渙撐著欄桿探頭,眼眶迅速紅了。
“你神經(jīng)病啊,你什么要扔了她的遺照,你以為你是她的朋友就有權(quán)利扔嗎?你以為你跟她同名同姓就能為所欲為!你還我阿歌,你把阿歌還給我!”
“你們都是壞人,你們都巴不得她死,阿歌,我的阿歌……”
安渙渙哇的一聲哭了,眼淚啪嗒的往下掉,傷心欲絕的她承受不住的跪坐在地上,雙手撐在濕潤的地面,埋頭大哭。
蘇清歌接過傘給她撐著,沒有安慰,也沒有說話,只是讓他們離開,在這寂靜的海岸邊,只余下她們兩人。
拍打的海浪聲在耳邊,風(fēng)聲也在耳邊,哭泣的哀嚎聲也順著風(fēng)落入耳中。
她一聲不吭,安安靜靜的守著。
等到安渙渙哭到?jīng)]聲,她才蹲下,手覆在她濕潤的發(fā)頂,聲音溫和:“傻丫頭,你哭什么,我又沒死?!?p> 安渙渙:“……”
她一定沒睡醒,才會聽到這個(gè)來歷不明的女人說自己沒死。
她當(dāng)然沒死了,要是死了,摸自己的觸感怎么會這么舒服。
還暖呼呼的。
跟阿歌一樣……
這樣一想,安渙渙剛平復(fù)的心情,一下又崩潰了。
阿歌,你怎么死的這么慘。
連尸骨都沒有……
蘇清歌扶額,這沙雕女人果然不相信她。
也是,誰會相信一個(gè)死去的人會重生到別人的身上。
簡直就是天方夜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