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薄晏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怪怪的,竟然走神了好幾次,還有意無意拿起手機看了幾次,看是否又有黎醉的騷擾短信,所以說一個人的習慣是可怕的,不管是好的壞的。
當你厭惡一個人煩,卻又無法將她推離自己的生活,忙著添置家私,等你都添置好了,那個人又突然不在了,該是多么不習慣。
鄭秘書看在眼里,卻沒吭聲。
下午六點,當公司下班,薄晏忙完一切,他卻并不急著回去,今天他的情緒不佳,一直擰著眉頭,有種要發(fā)作沒發(fā)作的怒火壓抑在心中,“鄭秘書,晚上還有什么行程嗎?比如哪個公司老總要和我們一起進餐?”
“哦,是有的,黃氏企業(yè)林副總想邀請總裁一起吃晚餐,順便洽談HR項目的進展,不過他這個身段,有我去就可以了,總裁您不用親自出馬。”
“沒事,我去,正好我也想見見這位林副總?!?p> 鄭秘書動了動唇,想要說什么,卻還是只吐露出一個字“好”。
兩個人還有一個隨行助理一起去車庫,鄭秘書去開車,剛要將車倒出車庫,卻差點因為后視鏡死角撞到人,聽到一聲女人的驚叫,鄭秘書慌忙下車察看狀況。
當他看到后面轉(zhuǎn)過來,揉著膝蓋的黎醉,向來沉穩(wěn)冷靜的他也崩了冰山臉,“總裁夫人,您怎么在這?您沒事吧,我沒撞到您吧!”
黎醉搖搖頭,“我沒事。”
聽見動靜的薄晏和隨行助理也過來了,薄晏看到黎醉,當即蹙起眉頭,拉下臉,“你怎么在這?”
黎醉微微一笑,拿開了揉膝蓋的手,一副自來熟的表情,“沒事啊,我只是在這里溜溜彎,瞎溜達。”
“遛彎到這里?”薄晏冷嗤一聲,“黎醉,別胡鬧了,趕緊回家,我有正事?!?p> 他拉開車門,作勢要上去。
黎醉連忙拉住他,“好,我承認我是故意在這里蹲點,可是誰叫你不肯見我,我只能想到這個笨方法了。”
薄晏銳利如刀的目光落在她拉著自己手臂的手上,幾乎是咬牙切齒,“笨……方……法?”
“好,不是笨方法,是好辦法,”她假裝沒聽懂他的意思,手順桿往上爬,直接挽住,“你要去哪,帶我一起去吧,我在這里守了一下午,腿都麻了,又冷又餓?!?p> 薄晏本來要推開她,要拒絕,想到什么,又轉(zhuǎn)口:“你確定?”
“我確定?!崩枳睃c頭如搗蒜。
“好,你別后悔?!彼恼Z氣頗有決絕的意味。
兩個人上了車,薄晏便開始閉目養(yǎng)神,一句話也沒說,前排的助理和秘書都不敢吭聲。
車大概行駛了一段路,在一家豪華酒店停下,薄晏和手下人下車,黎醉也要跟著下來,薄晏卻伸手摁著她的腦門,將她摁了回去,“你給我好好等著,我們是去陪客戶吃飯的,待會我們都喝了酒,你要負責開車回去。”
黎醉一聽,差點沒氣死,她就說薄晏怎么那么好心,敢情讓自己來當車夫的?自己竟然中了他的計!
她本來可以不答應的,想著薄晏在氣頭上,要盡快讓他消氣,只好伏低做小一回,“好,那你們快點出來。”
薄晏帶著人離開,背影竟然有幾分得意,黎醉揉揉眼睛,自己應該沒看花吧!
她等啊等,一直從晚上七點等到晚上十一點,就在她按捺不住焦躁要進去看一眼的時候,薄晏這才帶著人姍姍而出。
黎醉立刻打開車門,走過去迎接。
薄晏腳步虛晃,看起來喝了不少酒,其他兩個人還沒他嚴重,這帶手下不是去擋酒的,薄晏怎么親自上陣?她很深疑。
“還能走嗎?”她從鄭秘書手上接過薄晏,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著,鄭秘書和助理很識趣,可不敢再坐薄晏的車,讓黎醉送他們回去,“總裁夫人,你送總裁回家吧,我們自己打個車就行了?!?p> “好的,辛苦了?!?p> 黎醉辛苦地扛著大塊頭,將他扶上車,關上車門,她已經(jīng)氣喘吁吁,發(fā)動車,長久沒有進食的她肚子在咕咕叫個不停,以至于車開了一段路,經(jīng)過一個餛飩攤的時候,她的眼睛止不住看。
薄晏被她不嫻熟的車技,左顛右倒,酒醒了大半,看著她開始越來越不專心,車都開始漂移了,他沉然開聲:“停車,讓我來看,照你這樣子開車,只怕我們不能順利到家?!?p> “不行,你喝醉了,萬一遇到警察查酒駕,你就完了,我只是肚子餓了,等我一下好不好,我去買個餛飩吃。”
其實她也有嚴重的胃病,自從喬邵白出車禍,成為植物人的那一年,她天天酗酒,壞了腸胃,現(xiàn)在太久沒吃東西,她嚴重胃絞痛。
薄晏看了她一晚,路邊街燈的映襯下,她的臉有些慘白,他心一軟,松了口:“嗯。”
黎醉得了赦免,跑得比兔子還快,很快買了餛飩回來,剛要上車,薄晏聞到一股香醋味就想吐。
“出去吃。”他低聲命令。
黎醉看他臉色不好,只好蹲在外面吃,可她怕薄晏等久了,又怕他作弄她,把車開走了,這個點打到車可不容易,餛飩攤都收攤了,所以她也沒有心情好好品嘗美食,隨便扒拉兩口就上車了,餛飩太燙,她急著吃,舌頭都被燙起泡了。
坐在車上,她沒立即發(fā)動車,而是呼哧呼哧讓舌頭散熱。
薄晏看著她,嘴角掀起嘲諷,“餓死鬼投胎,沒人逼你吃這么快?!?p> “我這不是不想讓你等太久嘛!”她說得理所應當,將責任都推到她身上,薄晏看著她難受的樣子難得沒有反駁,而是伸手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盒薄荷糖,“吃點這個,會好受點。”
黎醉看著他伸過來修長白皙的手,竟起了一點心思,壞笑道:“我聽別人說接吻可以快點降熱,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你做夢?!北£毯敛华q豫,冷冷打斷,將薄荷糖不知道扔到哪個角落,隨即閉上了眼睛。
黎醉并沒有氣餒,逗一逗他,她仿佛都滿血復活,“薄晏,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愿吻我的?!?p> 薄晏沒有回應,周身陰冷的氣場很明顯充滿了不屑的意味。
黎醉開車回來,一路上好在沒有出什么事,車開進別墅,傭人看見了,連忙走出來,扶著薄晏從車里出來。
“你送他回來的?”溫婉婉的目光中充滿了打量。
黎醉點點頭。
溫婉婉眸中掠過一抹詫異,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多厭惡黎醉,之前一直避而不見,可沒想到幾天就被黎醉搞定了,還當了一回專屬司機,這讓她有些刮目相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