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清湛的手僵在半空,眼神也愣了一下,陰郁飛快閃過他的眼,可是等他抬起頭,又是四時明媚。
“我預(yù)約了八點的心理看診,所以我們現(xiàn)在先去吃個飯?!彼氖种匦侣浠胤较虮P上,目視前方。
“嗯?!崩枳頉]有異議,眼睛看向車外的風(fēng)景。
……
薄晏上了一上午的班,忙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所以他沒時間想黎醉,可是中午黎醉沒送飯過來,他就體會到自己的心理落差了。
可是是自己要她遠(yuǎn)離自己的,自己挖的坑,跪著也要填完,自己故意冷落她,鬧便扭,當(dāng)然難受到死也要硬抗著。
可他臉上不顯山不顯水,反而一臉輕松,慶幸沒了她這個聒噪的人在耳邊吵,可他的心是不會說謊的,他心不在焉,目光時不時看向手機(jī),就連秘書匯報工作也會走神。
黎醉是第一次冷落他這么徹底,別說打電話,一則短信也沒有,手機(jī)放在那,安靜得好像死了一樣。
鄭秘書有些看不下去,不知道兩個人又鬧什么便扭了,似隨口提一句:“總裁,你的私人手機(jī)一年繳一次話費,好像又快到繳費的時候了?!?p> 這句話猛然提醒了他一般,會不會是手機(jī)停機(jī)了。
鄭秘書出去后,他好一番檢查,甚至打了10086,話費余額很充足,他又開始檢查通話記錄,沒有,短信也沒有新增,檢查聲音,正開著呢?
那她為什么沒有打電話或者發(fā)短信來?難道已經(jīng)放棄了?
像什么一口蟄在心上,這種認(rèn)知讓他恐懼。
到了下班時間,他還坐在辦公桌上,腦海中幻想著,也許下一秒黎醉就會跳出來,雙手撐在辦公桌上,臉蛋湊近他,“一天沒見我是不是很想我?迫不及待要見我?你看,我來接你下班了?!?p> 然后,他再狠狠嘲笑她,“你的臉皮都比家里的墻還厚了?!?p> 可是沒有,門口空空如也。
他頓時坐不住了,起身走到落地窗,狠狠給自己做了一通心理建樹,然后打通了家里的電腦,是溫婉婉接的,不是黎醉。
“媽,公司還有點事,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你們先吃吧!”
他遲疑了一會才編出這么蹩腳的理由,想著黎醉要是聽到了,肯定會有所反應(yīng)的。
可是黎醉并沒有如他所想沖過來搶過電話,然后大罵他一頓,或者說要來公司找他。
溫婉婉聽了,有些生氣地抱怨,“真是的,一個個都不回來,我一個人吃飯無聊死了。”
“黎醉沒回來?”他聲線微粗,下意識脫口而出。
“對??!這么晚都沒回來,死丫頭不知道去哪里浪了,才嫁進(jìn)薄家?guī)滋彀?!她要是敢做對不起薄家的事,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p> “誒,你怎么就掛了電話,媽還沒說完呢!”
見到自己被薄晏掛斷,溫婉婉怒氣沖沖地吼。
薄晏掛了電話,便焦躁地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原來黎醉出去了,壓根沒回家。
他生氣又惱怒,看看時間,已經(jīng)七點了,除了跟她在一起,她從來沒這么晚不回家過。
焦躁慢慢轉(zhuǎn)變?yōu)榭裨?,她去了哪?跟朋友在一起?跟哪個朋友在一起?
薄晏被滿腦子疑問逼瘋的時候又有些悲哀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的生活圈一無所知。
她現(xiàn)在不見了,他都想不出她可能去的幾個地點。
萬一她真的消失了,這種念頭讓薄晏心中的狂躁又轉(zhuǎn)變?yōu)閹追煮@恐,他甚至有種瘋狂的念頭,把所有人派出去找她,全程搜捕她。
可這種念頭也只是想一想,他為沈覓都沒這么瘋狂過。
糾結(jié)了半天,他想:“她要是不回來了也好,自己就可以回歸平靜的生活了?!?p> 鄭秘書抱著一堆文件進(jìn)來,這是明天要處理的。
薄晏看一眼,在辦公椅坐起來,決定用工作麻痹自己。
鄭秘書白天已經(jīng)察覺他情緒不對了,他知道不能讓總裁繼續(xù)這樣了,便表面公事公辦的語氣開口:“總裁,廣元公司的鄭總想要邀您一起用餐,談一談AK項目進(jìn)程的問題,不知道您要不要答應(yīng),如果晚上不方便,我就拒絕了。”
“去。”薄晏只說了一個字,卻仿佛用盡了所有力氣。
鄭秘書點點頭,去安排了。
薄晏粗暴地掀開幾本文案,處理了之后,鄭秘書便進(jìn)來了,“總裁,可以出發(fā)了?!?p> “嗯?!北£唐鹕恚瑳Q定將黎醉拋之腦后。
這次去的是鄭總自己投資的私人餐廳,平時不對普通人開放,所以很難預(yù)約,餐廳請了意大利廚師,用餐氣氛優(yōu)雅安靜,非常適合談工作。
薄晏才跟鄭總一起進(jìn)去,這邊上旋轉(zhuǎn)電梯,轉(zhuǎn)眼就看到右邊有人下旋轉(zhuǎn)電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擾亂了他一天心神的黎醉。
她今天一身緊身工作套裝,將她曼妙的曲線完全勾勒出來,臉上畫了精致的妝容,頭發(fā)全部盤起,換了種風(fēng)格,卻多了一分女性的成熟魅力。
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身旁的一個男人,那個男人身姿挺拔,五官出眾,一頭深栗色頭發(fā)張揚又帥氣,他全身透露出一種罌粟般致命的吸引力。
薄晏清冷的眉眼頃刻之間覆蓋上寒霜,他盯著他,覺得這個男人有幾分熟悉,很快,他就回憶起,這不是之前在公交站臺抱了黎醉強(qiáng)行上車的男人!
黎醉當(dāng)時解釋說是好朋友。
那時,他憎惡她,當(dāng)然不介意她的身邊圍繞著誰。
可現(xiàn)在,他雙眼冒火,如果眼神能殺人,蕭清湛已經(jīng)死千百次了。
蕭清湛當(dāng)然也看到了他,在槍林彈雨中活過來的人比一般人都要敏銳。
他翹起唇,沖他挑釁一笑,將手直接搭在了黎醉肩膀上,避免黎醉看到薄晏,并快速帶了她出去。
黎醉不解,拿開他的手,“怎么了?”
“你剛才頭發(fā)掉了只蟲子,我在幫你拿掉?!?p> “啊……”黎醉驚嚇一聲,對他的話,他一向深信不疑。
“我騙你的,傻瓜?!笔捛逭繅男Φ毓雌鸫?。
黎醉氣得去打他。
薄晏撇下鄭總追出來,就看到了有說有笑,打鬧著上車的兩人。
等到鄭秘書追出來,他發(fā)現(xiàn)薄晏的眼已經(jīng)漆墨般深黑,周身氣壓低得嚇人,“總裁,您還好嗎?”他試探性開口。
“鑰匙給我?!北£烫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