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試探著,誘惑著,心底竟生出幾分奢望,也許她愿意來自己的公司上班。
可黎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才不要,那有什么意思?賺自己家的錢,而且你的公司也沒有我感興趣的職位,我才不愿意去當(dāng)你的小蜜?!?p> “難道你要裁掉你公司的策劃經(jīng)理嗎?”黎醉補充了一句,自己都覺得可笑。
她嘴角的微嘲讓薄晏到嘴的話都吞咽了回去。
他其實想說,也不是不可以的,他冷清克制了二十多年,任性妄為一次也不過分吧,如果她覺得那么做對公司的員工過于絕情刻薄,他也可以為她開個子公司,讓她當(dāng)管理者,不過前提是她在他的眼皮底下。
薄晏不說話,黎醉便理所當(dāng)然這么認(rèn)為了,也對,薄晏是清醒的,他是個商人,講究利益最大化,又怎么可能為了她做這種虧本的生意呢?
“睡覺吧?!崩枳黹]上眼,她從來都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嗯?!北£潭⒅┌椎募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淡淡回應(yīng)一聲。
……
翌日,黎醉被定好的鬧鐘吵醒,她坐起來醒了會神才去浴室洗漱,公司離家有點遠(yuǎn),所以她并不準(zhǔn)備在家吃早餐,前幾天都是買兩包子就解決了一頓早餐,今天她也打算這樣。
可是當(dāng)她化好妝,還沒踏出房門,薄晏卻走了進(jìn)來,他一只手里端著一杯熱牛奶,另外一只手端著一個托盤,盤子有烤好的面包和煎雞蛋。
“吃早餐吧!”
他將東西擱在茶幾上,示意她過來。
“不吃了,我趕時間?!崩枳砹嗥鸢鸵?。
看起來她已經(jīng)跟沒事人一樣,只有她心里才知道她還沒原諒薄晏。
薄晏眼疾手快拉住她,“不急在這一會兒,我待會送你?!?p> “不用了,我可以坐公交的?!?p> 薄晏周身氣壓一瞬冷沉,臉色也開始嚴(yán)厲。
黎醉還看見他眼中似乎有一點受傷,心下有些無奈,只能先放下包,乖乖坐下來。
她的配合讓薄晏又高興地跟著孩子似的,情緒全寫在臉上了。
他拿起一片面包,在上面刷了一層菠蘿醬,然后遞給她。
“服務(wù)這么周到啊!”黎醉受寵若驚。
她可從來不敢想薄晏變成二十四孝好老公,給她端茶遞水,不甩臉色,動不動告誡她離自己遠(yuǎn)點就不錯了。
薄晏沒接話,在她吃面包的時候用筷子將煎雞蛋夾分成好幾瓣,方便她吃。
“我吃好了?!崩枳砜焖俪粤藘煽诰蜏?zhǔn)備走的。
“吃完這個煎蛋。”薄晏強勢的眼神迫視著她,手也按住她的腰。
黎醉只能將盤子里的雞蛋也吃掉。
“好飽哦!”她不禁揉了揉肚子。
薄晏微微彎起唇,這才放過她,“走吧?!?p> 他先起身,然后伸手要拉她。
于是,他手背上的水泡和被油漬濺傷的傷痕便暴露無遺。
黎醉一開始還沒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看到了,眼中飛快掠過詫異,激動站起來,想也沒想就拉住他的手察看,“你怎么了?”
“沒事?!彼槌鍪?,語氣輕描淡寫。
黎醉頓時了然,眼神望著茶幾上吃的差不多的早餐,“這是你……做的?”
她的眼睛都要驚掉了。
“嗯?!?p> “嗯?”黎醉的心里被灌進(jìn)一口冷風(fēng)般,難受得要窒息。
他竟然給她做早餐,而她剛才的態(tài)度卻那么惡劣。
“第一次做,有些不熟練……”薄晏臉色有些不自然,讓他解釋也很難。
他以為那個“嗯”是嫌棄他做得難吃。
“對不起。”黎醉的手捂著他手背上的傷痕,心中霎時充滿了愧疚。
原來薄晏不是因為心里的落差才來道歉,他是真心想讓她看到自己的改變,為了她,他不止作出妥協(xié),還主動去為她做這些看起來簡單,卻又瑣碎為難人的事。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我送你去上班。”
薄晏故意風(fēng)輕云淡,想要避開這種走向矯情的畫風(fēng)。
讓薄晏矯情還挺難的,畢竟,他一向是流血不流淚的作風(fēng)!
而且,他舍不得讓她掉眼淚。
可黎醉卻不肯走,口氣執(zhí)拗,“不,先上點藥?!?p> “你坐著等我,不許起來?!彼难凵窆室鈨磹旱伤?,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她去拿醫(yī)藥箱,倒退著走路,眼睛一直都在盯著他。
薄晏又忍不住挽起唇,表情雖然撲克臉,心里卻動蕩了。
黎醉拿來醫(yī)藥箱,用酒精給他受傷的手消毒后,然后又抹了一點燙傷藥。
“好了,這樣應(yīng)該不會感染,記住今明兩天不要碰水?!?p> “好?!北£倘崆榭粗?,眼如深海,廣闊又深情。
原來絮絮叨叨的叮囑也會讓人產(chǎn)生幸福的感覺。
這么配合的薄晏讓黎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兩個人的距離因為薄晏的受傷一下子拉近起來。
薄晏說到做到,開車先送黎醉去公司,寵是一回事,他的目的也是為了知道她在哪工作,以防他都找不到她。
黎醉看穿他的小心思,卻不點破,在她看來,有時候?qū)ο矚g的人用點小心機也不失為可愛,畢竟能被看穿的小心機還叫心機嗎?
下了車,薄晏為她拉開車門,也將手撐在車沿上,以防她撞到額頭,他甚至還伸手摟住她,讓黎醉結(jié)結(jié)實實撞了他滿懷,“下班別亂跑,我來接你。”他的唇在她的額頭烙印下一個吻。
這個點很多人趕著上班,人來人往的,自然有人好奇地打量他們的親昵,畢竟俊男美女很難不讓人注意的。
黎醉羞得臉通紅,微低下頭,“知道了,真啰嗦?!?p> 可薄晏卻不以為意,語氣輕快,“快進(jìn)去吧?!?p> “嗯?!崩枳磙D(zhuǎn)過身,小碎步走去大廈,進(jìn)旋轉(zhuǎn)門前,她還轉(zhuǎn)過來,跟他招手,“再見?!?p> “嗯,晚上見?!?p> 兩個人對視,眼里都有對方的影子,一種曖昧的氣息在兩個人之中流淌著,那是愛情的味道。
黎醉進(jìn)了大廈,薄晏這才又拉開車門,上車之前,他的眼有意無意瞥了某輛車一眼,那是挑釁,也是輕蔑。
他的車開走了,之前被他瞥了一眼的黑色轎車降下車窗,蕭清湛陰郁的俊臉露出來,他的眼中籠罩著一股風(fēng)暴襲來的暴戾和煞氣。
隨后,他的手重重砸在方向盤上,方向盤都被砸得變形了,而他的手也好不到哪里去,有鮮血順著他的指縫緩緩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