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葉梢從來都覺得真正的生活就是一場冒險,所以上輩子參了軍當了兵,又努力奮斗,爭取到了特種部隊之中,再次拔尖而出,晉升到特務(wù)間諜組,從此連真正的名字都磨掉,只取一個假名,做一個特別的人,在地球世界歷史里找不著的一個人。
這樣才能去盡情的,正經(jīng)的,去冒險。
可到這兒一切都不一樣了,每天的生活都是一種不同樣的冒險,從醒來的第一天,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鮮,哪怕是人生閱歷豐富如他,也不曾有這些不同的體會,畢竟沒有人能夠在經(jīng)歷前小半輩子之后,后大半輩子能夠到另一個世界生活。
……
太陽要落山的前一刻鐘,沼澤地突兀的冷了起來,非??焖俚钠痨F了。
柳葉梢身上的汗毛倒豎,從前只有在拐角處埋伏著敵人才會有這種感覺,這種感覺重新回到身上,遐想的心思一下子收了回來,“讓他們都注意點兒,恐怕前方有變。”柳葉梢回頭提醒李山說道,那聲音也沒法很好的穿透出去,聽上去悶悶的,只能回頭告訴李山。
李山點了點頭,回答說“前面的路是最難的,能不能活全看這段路了。我會提醒的。”
李山的臉色透露著一些緊張,但還好是早早做了功課,這條路早就在心里被標記了紅色路段,從兜里拿出了一個鴿子模樣的哨子,那哨子看不出材質(zhì),有點像陶瓷,又有點想金屬,含在嘴里,吹出一個富有節(jié)奏但卻很奇怪的聲音,那聲音聽上去不像是任何小鳥的叫聲,這是早有準備,這哨子的聲音傳得很遠,哪怕是最后一輛馬車應(yīng)該也能聽見。
“前面的路還請公子好生盯著,畢竟公子是源術(shù)師,我就在公子身后,靠這小哨問詢后邊的情況。”李山正說時,后邊傳來了另一個節(jié)奏的哨聲。
“后面沒問題,都跟著在?!崩钌铰牭侥锹曇粽f到,那聲音沒完,稍作停頓,又響了,“你那朋友,他在車隊的最后面。”
柳葉梢點了點頭,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還沒有消失,此刻的他順著那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調(diào)整著自己的狀態(tài),準備應(yīng)對隨時可能出現(xiàn)的情況。他警惕的看著前面,而此刻太陽已經(jīng)下山,整個馬隊都被霧籠罩著,前面的路幾乎看不見。
氣氛顯得有些陰森恐怖起來,霧濕潤極了,若不是微小的水滴還懸浮著,柳葉梢都快以為在下著小雨。
“噠啪噠噠噠~”后面的車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哨聲,那哨聲響了一半就突兀的沒了,柳葉梢一回頭,只見李山的臉色發(fā)白,頓知大事不好,不待李山開口便把馬鞭塞他手里,李山拿著馬鞭便是一頓猛抽,領(lǐng)頭的馬車速度更快三分,含住哨子吹了個讓后邊人一齊加速前進的訊息,而柳葉梢則是腳下生風,順著馬車邊沿往后跑去。
后邊的馬車速度也加快起來,但只是隱隱約約的跟著,可看不真切后邊的情況,霎時跑到中央才看見最后面隱隱有著一個泛著綠光的巨大影子和一些青綠色的光芒。
腳下的步伐加快,直到那尾部才發(fā)現(xiàn),馬車已然少了一架,最后面還有一只巨大的,像草蟒蛇一樣的頭顱長大了嘴,甘軒寧此時操著劍,那劍上閃耀著青綠色的光芒,只見他一手拽著馬車尾部的拖繩,另一只手快速的揮舞著劍格擋那時不時探向前的蛇頭。
柳葉梢見此景,手里早就出鞘的劍直直的往前刺去,那虛空之門就在面前打開,那把劍整個的沒入了虛空之門里面,那蛇的嘴巴下面頓時被一劍穿過,流下濃稠無比的濃綠色液體,散發(fā)著讓人作嘔的腥味。
“多謝!”甘軒寧回頭看見柳葉梢這招重創(chuàng),說道。
“小事兒?!闭f話,柳葉梢人已經(jīng)到了這輛馬車上,“后面還有一輛馬車呢?”一路過來默數(shù)著,卻發(fā)現(xiàn)少了一輛車。
“這畜生肚子里。要不是我提前感覺不對勁,恐怕我也在它肚子里了。只可惜…那輛車上的伙計沒了?!备受帉帗u了搖頭,那伙計也算是新交上的朋友,本來二人在這尾車有說有笑,那巨蟒猛然探頭便要吞那甘軒寧,還好甘軒寧拔劍快,一劍斬在那大蛇的尖牙上邊,尖牙直接被削斷,他也乘機借力一踏蛇的下頜,回到了馬車上。
大蛇眼見自己的食物溜走了,還斷了半截牙齒,怒氣洶洶,猛的加快了速度,大嘴一張,馬車上的小廝正含著哨子,吹了一半,就進了急眼的大蛇肚里。
這一切在電光火石之間,甘軒寧剛站在馬車上站穩(wěn)腳,那小廝卻已經(jīng)下了肚,眼看那大蛇越來越近,管不得那么多了,先給了馬一鞭子,好讓這馬車的速度加快,別被那大蛇追上,好在這馬車的速度正好是大蛇的速度極限了,那馬兒也知道身后有個強大而恐怖的氣息在追著他跑,嘶喊了一聲,幾乎拼了命的往前奔著。
速度加快之后馬車抖動的厲害,而那大蛇時不時就在最接近馬車的時候探出頭去,試圖撞脫這馬車,如此才有柳葉梢看見的這一幕,甘軒寧一手拉著繩,一手持劍還擊,劍上的光芒正是甘軒寧主修源氣的屬性,風。
甘軒寧以為天下武功無快不破,而獨獨劍術(shù)更需要快,他從小好劍,而代表速度的源術(shù)都是風,所以自己沒跟著父親修那金屬性的功法,而是找了一門風屬性的功法修習。也正是那鎮(zhèn)鏡山劍門以風劍為最,所以他一直的目標就是那鎮(zhèn)鏡山劍門。
柳葉梢加入戰(zhàn)局之后,一切變得輕松多了,畢竟甘軒寧在馬車上揮劍的范圍有限,不能有效的傷害到那巨蟒,只是被動的防御,和那大蛇打的有來有回,那大蛇追不上馬車,卻依然棄之不舍,始終追逐著,這會兒被柳葉梢狠狠的刺了幾次,眼見已是傷痕累累,蛇眸里邊卻不見任何波動。
“我怎么有點暈?眼里也看不清東西了!”甘軒寧喘著粗氣說。
“不好!是這霧氣!這霧有毒!”柳葉梢一直覺得不對勁,因為哪怕到了這大蛇面前,哪怕這大蛇被砍的傷痕累累,那感覺也一直沒有消失半點,原來是這霧氣出了問題。隔斷霧氣的方法很簡單扯塊布蒙住口鼻。
衣服內(nèi)里穿的本就是原先作戰(zhàn)服的套裝內(nèi)衣,內(nèi)衣是特質(zhì)的高領(lǐng),領(lǐng)口拉起來就可以完美的捂住口鼻,而甘軒寧在這毒霧的正中央早已吸收了不少,大蛇的周遭并沒有霧氣,而是整個車隊被霧氣籠罩住。
“不好!巨蟒恐怕不止一條!”柳葉梢這才想起,若這霧氣籠罩了整個車隊,這么長的距離,那肯定不是一條這樣的大蛇能做到的,他話音剛落,旁邊的人卻應(yīng)聲倒下,顯然已是吸入太多的毒霧,還好甘軒寧最后的一點意識讓他用繩索把自己捆在車上,沒有因為暈厥而從車上掉落。
此情此景,柳葉梢一鼓作氣,便一劍扎向了那大蛇的眼睛,那大蛇一聲嘶鳴,而伴隨那嘶鳴的聲音響起的還有前面馬車的哨聲,那哨聲短而急促,一聽就不是什么好事發(fā)生,想來那隱藏在暗處的危機已然發(fā)生。
大蛇的眼睛被刺瞎一只,單眼帶給它的不適,讓它劇烈的擺動著頭顱,柳葉梢聽那哨聲緊促,感覺著腳下的馬車劇烈地減速,頓時擔心遲則生變,又一劍刺向那蛇的另一只眼睛,一只瞎了眼的蛇,要好對付的多,馬車減速的同一時間,大蛇受創(chuàng),前進的速度更比馬車緩慢,眼見就要撤去,柳葉梢怎能錯過這趁你病要你命的好機會,干脆跳下車去,掄圓了手里的劍,一個跳劈劈向大蛇的兩眼之間。
不得不說,這區(qū)區(qū)一把劍門限量的報名門票都這么好使,這讓柳葉梢對那劍門更感興趣了。那劍身只傳來了一點點阻力,便整個的沒入了大蛇的腦袋,好巧不巧,那大蛇正好是剛?cè)胄拊粗T的源獸,這一劍竟是劈到了那生在頭部的源晶。
見那劈開的地方微微散發(fā)著光芒,柳葉梢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到那黏糊糊的腦袋里邊,摸到那石頭觸感的東西,便掏了出來,來不及看,放進兜里就往回趕去。
因為那急促的哨聲從未間斷,雖然沒法分辨那哨聲的意思,可聲音急促,總歸不是什么好事發(fā)生。
沒走多遠便看見那商隊停了在前面,那哨聲還在響著,柳葉梢沒多想,先是上前去檢查了一下末尾車輛上的甘軒寧,見他無恙,這才趕往前去。
才走了一半,哨聲便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聲驚呼,“不!”那聲音撕心裂肺,是李山的聲音,然后那哨聲便沒有響起。
柳葉梢沖向前去,那一刻看見的東西,要比前半生看見的所有東西都更可怕,一張猙獰而又邪惡的巨大蛇臉,咬著那黑俊馬拉著的東西,柳葉梢從未被允許看那首車的東西,直到此時才赫然發(fā)現(xiàn),那蛇嘴里咬著的居然是一樽棺木。
李山靠在黑俊馬的后蹄那,看著那樽棺木萬念俱灰,眼里幾乎再沒有一絲神采。
那蛇怒目圓睜,也不知它嘴里的棺木究竟是何物制成,竟是一直沒有爆碎開,那大蛇的嘴里猛的冒出紅光,隨著紅光的顏色加深,周身的霧氣變得熱燥起來,霧氣雖然還是霧氣,卻給人一種炎熱的感覺,不是蒸拿房里面的悶熱、濕熱,反而是一種干燥至極的熱,大蛇的嘴里竟然緩緩噴出巖漿來,包裹著試圖去燒穿口中的棺木。
比起大蛇帶給它的震撼,柳葉梢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棺木里究竟是誰。
正想著,棺木卻自己發(fā)起光來,棺蓋在大蛇的牙齒下仿佛不受阻力,就那么推開,棺木里伸出一只手來,傳出一句不耐煩的嚷嚷聲:“他媽的,現(xiàn)在一只畜生也能來打擾老子休息了?”
還沒來得及詫異,那人不知從何處拿出一把劍來,那劍通體漆黑,黑的仿佛要吞噬已經(jīng)入夜的沼澤地上僅剩的一點星光,那劍一出,大蛇頓時驚慌,松了嘴拋下棺木轉(zhuǎn)身便逃,放下的棺木在卻半空中緩緩的從橫著的姿勢豎了起來,那嚷嚷的人從中走了出來,腳下踏著那棺木蓋板,左手扶著那口棺木,右手拿著那把黑劍,看也不看便是一劍向前斬出。
一瞬間便感受到大地的震顫,那大蛇應(yīng)該已然倒下。
斬完那一劍,棺中之人驀然回首,柳葉梢頓時瞪大眼睛,那棺中之人居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棺中之人也瞪大眼睛看著柳葉梢,滿臉的不可置信。馬蹄下坐著的李山也瞪大眼睛,看著兩人,幾乎要開始懷疑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