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
那聲驚叫沖進林若濁的耳朵,直擊他靈魂深處。
白茫茫消散,他第一眼便看到一雙眼睛,離他的臉只有幾厘米近,幽黑的眼球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冷漠的像是一個雕塑,但他仿佛又能從中看出一個落魄無情的靈魂。
林若濁條件反射般的想要后退,但這只野雞動作更快,它眼球急劇收縮,猛地張開嘴。
在林若濁的驚呼下,這張原本只有拇指大小的嘴越張越開,仿佛一張極富彈性的薄膜。
野雞的嘴最后張大到足以吞下林若濁整個身子,滿嘴的獠牙全都露了出來,上面還不時滴落著成絲的口水。
林若濁看著這近乎貼到自己身體的猙獰大嘴,強烈的視覺沖擊讓他直接愣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思維不斷游蕩在昏迷與清醒之間。
那肆意生長的獠牙就在他面前晃蕩,仿佛在宣揚自己的實力。
大嘴突然往后縮,嘴邊的肌肉緊繃,皺在一起。
這陣勢,應該是在蓄力。
救命啊!
林若濁終于回過神來,特么的才和蕾歐娜吹完牛,轉眼就要嗝屁了,而且還真是尸體都沒有的那種。
他邁開腿想要跑,但是此刻腿好像已經(jīng)不是他的,除了一直哆嗦外,再也接收不到任何指令。
大嘴一個前沖,朝著林若濁就蓋去,想要一口把他吞了,速度之快,帶起一陣惡臭的風。
林若濁壓根就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能在大嘴咬到自己前閉上眼睛,他實在是不想看這個怪物惡心的獠牙是怎么把自己咬碎的。
這鬼地方!又坑我!
林若濁咬著牙在心里狂喊,好好混日子不行嗎,當廢物不香嗎,偏偏要信了這狗屁的指引來這鬼地方!
一陣惡臭的口氣襲來,但預感的疼痛卻并沒有到。
怎么回事?
按照那個距離,那個速度,應該半秒都用不到吧。
突然,“砰”的一聲傳來,林若濁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這一幕卻讓他大跌眼鏡。
自己周身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圈白色的光芒,緊緊地把自己包裹住,而原本張牙舞爪的大嘴雞此刻已經(jīng)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不時還有一陣焦煙冒出。
林若濁直愣愣地盯了許久,確定野雞已經(jīng)死的不能再死了后,他繃緊的神經(jīng)終于松開,但由于繃得太久太緊,即便松開也沒有彈回去。
他艱難地抬起腿,一個不穩(wěn)直接撲騰一聲跪在地上,空虛襲來,身子仿佛已經(jīng)沒有絲毫氣力,索性癱在雪上。
這可真是一場豪賭啊!林若濁嘴邊露出一抹笑。
那個晚上的夢又重新浮現(xiàn)在腦海,這個離奇又詭異的夢,那個老頭突兀地出現(xiàn)在夢境里,使得他這幾天來一直在思索那個夢的意義。
從動機來說,這個夢肯定是想傳遞什么訊息,至于到底是什么,直到林若濁某一天無意間仰望了一眼巨神峰之巔,他瞬間就想通了。
那個老頭所在的環(huán)境,不但是漫天白雪,還是山峰之巔,符合這些條件的,只可能是巨神峰頂,他自己現(xiàn)在所站的地方更加印證了他的猜測。本來他并不打算理會,可是那種家的感覺卻讓他不能不來。
而那個老頭既然指引自己來這,肯定會想著法庇護自己,否則以自己的實力,絕對是落地成盒,除非他要的是自己的尸體,這也是林若濁敢來這的原因之一。
林若濁心里不停琢磨,盯著身上這圈光盾笑出了聲,自己又賭贏了,只不過剛剛貌似有點太沒出息了。
他舉起自己的手到眼前,發(fā)現(xiàn)還在控制不住的哆嗦,而且越想止住就越抖得厲害。
哈哈哈!
林若濁索性大笑,一個翻身,大大咧咧的岔開腿躺在雪地上。
心想管它呢,反正又沒人看到。
哎,等等……
他突然起身從地上爬起,眼睛仔細地巡查著四周,連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良久,林若濁心滿意足地收回眼神。
這次終于沒有被打臉了!
不過想想也對,這鬼地方要是還能遇到大活人那才叫離譜。
林若濁走到大嘴鳥尸體旁,它那張大嘴此刻已經(jīng)支離破碎,而那些獠牙估計是咬在了光盾上,直接崩成碎片。
“真慘。”
林若濁伸出手摸著那圈白白的光,頓時有了底氣,心想要是沒有光盾,慘的估計就是自己了。
才一只憨態(tài)可掬的野雞就這么恐怖,要是再遇到點別的,那豈不是完全不給活路,怪不得幾千年來無人能夠突破。
要不是來了瑞茲這檔事,給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這么急匆匆進來,虛無縹緲的夢和命哪個重要他還是分得清的。
“瑞茲……不能再耽擱了!”
想到他,林若濁心里一緊,這里的危險程度不言而喻,而失去了法力的符文法師還能叫法王嗎?
他不是不相信瑞茲的實力,只是蕾歐娜的話一直在他心頭揮之不去,瑞茲渴望力量的心已然不純。千百年來的守護,隱秘而偉大,可即便如此,人心終歸是人心,誰也逃不過時間的沖刷。
他二話不說邁開步子,朝著上山的路走去。
雪層逐漸變厚,行走也越來越困難,這并不只是對力量那么單一的考驗,面對一成不變的景象,還需要的是一顆堅守的耐心。
一路上,林若濁竟沒有再遇到莫名其妙的生物,但卻陸續(xù)看到過幾具骷髏骨架散落在巖壁上,能攀上巨神峰并且進入這個里世界,生前想必也是一方梟雄,此刻卻只能曝尸荒野,這讓林若濁的心又低落了幾分。
穿過數(shù)塊巖壁,所過之處盡是白茫茫一片,這里似乎是白雪的世界。
“再找不到,眼睛就要瞎了!”
林若濁瞇著眼,只露出一條小縫,那刺眼的反射光已經(jīng)讓他的眼睛極為難受。
“那里是……”
他拐過一塊山巖,看見前方一排類似腳印的印記。
這個天氣,林若濁伸出手來,大片雪花落在手上,一下子便融化成雪水。
一定是不久前留下的,否則早就被新下的雪覆蓋了。
林若濁一陣小跑過去,蹲在腳印邊仔細研究。
“這腳印沒穿鞋。”
他盯著那清晰可見的大腳趾印,心想:“瑞茲好像是光著腳來著,那看來就是他了!”
“只是老法師好像有些扁平足?!绷秩魸釗沃掳鸵槐菊?jīng)道。
唔嚕!他甩了甩頭。
我在想些什么亂七八糟的!現(xiàn)在趕緊找到瑞茲才是正事。
他從地上跳起,二話不說沿著腳印跟了上去。
山路逐漸崎嶇,也越來越陡峭,林若濁跟了許久都不見腳印停下來。
“走了這么久,這都接近山頂了,老法師不愧是老法師,沒了法力還是這么頂?!?p> 等等!
他突然停了下來,眼睛緊緊盯著前方。
情況好像不對,林若濁發(fā)現(xiàn)前方腳印突然變得凌亂,重疊,似乎一直在繞,瑞茲應該在這里待過很久,甚至有可能戰(zhàn)斗過。
只是,這里……
林若濁仔細看著這些腳印,無一例外,大腳趾清晰可見。
怎么就只有老法師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