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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風(fēng)暴之烽火前程

第兩百一十章 叛徒的諒解

上海大風(fēng)暴之烽火前程 金大少杰 3028 2020-05-18 20:20:33

    仇凌合上鐵卷,嚴肅地問道:“打你罵你,那五就能活得回來嗎?兄弟,革命的路上一定會有人死。就像這本書上寫的……”又拿出我遺落的鐵書,將書上的“合”字指給我看,“黨同伐異,同室操戈,自古就有,這哪是你一個小小的金少就能改變得了的?只可惜,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你真不怪我?”

  仇凌淡然道:“我怪你,又有何用,你終究也是一枚被操縱的棋子,根源還在那些掌控大局的人身上。你看看這本書就會明白,為何當年洪門組織天地會反清復(fù)明,清幫雖與洪門同根同源,但始終不愿正面參與。原來如此……雷公館的潘清祖師,當年確實有反清復(fù)明的想法,不過,大清朝自皇太極立國,至雍正時已成盛世,可謂是風(fēng)調(diào)雨順,國泰民安。清朝雖為異族所建,然盤踞中原百年,飲食作息,已于中原漢人沒有任何差別,已不能稱其為異族了?!蔽毅躲兜芈犞?,竟不知道一個小小的鐵卷竟記載著這么多事情。

  仇凌道:“中國文化,同本同源,歷兩千年而不絕,其中緣由,就在這個‘合’字!休殺止伐稱為‘合’,血脈相融亦為‘合’,天下大同更為‘合’。潘清悟到,滿漢本為一家,究竟誰坐這江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樣能讓我中華更加富強!”

  “合?”

  “對!合!就如現(xiàn)在的中國,早已被各路歐美列強割據(jù),我們的敵人,絕不是我們自己,而是這些鯨吞蠶食、不斷覬覦我國的諸方列強。只有我們中國人自己團結(jié)起來,不分派別,不分黨派,只有‘合’,才有出路。國民黨不合作,我們就要逼他們合作。只有合作,才能救中國!”

  “大哥,你又說得太大了……我又能在這里做什么?”

  “你能做的有很多!兄弟,你有能力,你可以為革命為這個國家做更多事!但首先還是要暫時放下復(fù)仇的念頭,還是那句,你我生于亂世,國仇當前,家恨與其相比不值一提!”

  我腦海中一片混沌,茫然問道:“為什么一定是我?能報國仇的人有很多!我已經(jīng)做了我能做的,我現(xiàn)在就想著如何為依依報仇!”

  仇凌問道:“那那五的仇報不報?那些死去的勞工兄弟們的仇報不報?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若是所有人都如你所想,這世界哪還有光明可言?人固有一死,是羽毛之輕還是泰山之重,皆在一個選擇。”

  我沉思良久,終于緩緩點頭:“……大哥,我知道了,反正我也欠總工會的,以后你要我做什么,吩咐我就是?!?p>  “我先求你一件事兒……”

  “兄弟之間,怎么還用‘求’字?”

  仇凌鄭重其事地道:“‘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我不希望你是一時意氣而答應(yīng)我。因為事關(guān)重大,所以我必須用一個‘求’字!”

  我點點頭:“好,仇大哥你說!”

  仇凌道:“我說,只是假設(shè)……假設(shè)他日我萬一遭遇不測……”

  我一愣,忙問:“哥,你何出此言?”

  仇凌笑了笑:“說了,假設(shè)……”

  “好吧,您說?!?p>  “假設(shè)有一日我遭遇不測,你務(wù)必幫我保護好李軍安全?!?p>  我聞言一愣:“他?他為何對你這么重要?”

  仇凌道:“你不了解他,他是像顆火種,它把我給點燃了,讓我知道了自己的價值和愿意奮斗一生的方向。而他也一定能點燃更多人。我們未來的事業(yè)一定充滿曲折、充滿犧牲,但只要這樣的火種不滅,我們就一定會迎來勝利的那一天……金少,你答應(yīng)我!”

  我想了想,終于緩緩點頭:“好,仇大哥,我答應(yīng)你!”

  ……

  告密事件就這樣被仇凌壓了下來。雖然大多數(shù)人都開始相信我是無心之過,但很多人無論如何都邁不過這個坎。之后,總工會無論做任何決定、任何事情都不再知會我。

  日子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個月。在一個秋日的中午,上?;疖囌居瓉砹艘蝗禾貏e的旅客。

  當火車呼嘯著緩緩駛?cè)肷虾U緯r。從七號車廂上下來幾名頭戴禮帽、身穿呢絨大衣的年輕人。

  最后下車的那名年輕人名叫楊金彪,樣貌很是英俊,看來極有風(fēng)骨。只是不經(jīng)意間的微笑,就能讓人有如沐春風(fēng)的溫暖。

  楊金彪幾人還在站臺徘徊,不多時,一名文弱青年就從人群中迎了上來,寒暄道:“楊老板,幸會幸會,北邊可還冷吧?”

  楊金彪微笑道:“冷!凍得我都想撲火爐里去!你就是關(guān)偉同志吧?”

  “正是,”那文弱青年點了點頭,一揮手道:“仇老板和李老板都擺好宴了?!?p>  楊金彪點點頭:“既然如此,請吧!”

  “請!”

  楊金彪當即隨關(guān)偉走出火車站,坐上一溜黃包車,來到李軍、仇凌所在的臨時辦事處。

  剛一進大廳,李李軍和仇凌就滿面笑容地迎了上來,握手歡迎,“楊金彪同志,歡迎你的到來!”

  楊金彪點頭道:“大家辛苦了!客套話我就不說了,先說說情況吧?!?p>  仇凌請楊金彪來到桌前,展開一幅地圖講道:“楊金彪同志,這是我們的先期布置。起義前十天,由鐵路工人中斷鐵路運輸,使上海的警備司令畢庶澄部三千人和當?shù)鼐靸汕颂幱诠铝o援的境地。起義當天,上海80萬工人開始罷工,學(xué)生罷課,商人罷市??偭T工實現(xiàn)后便馬上轉(zhuǎn)入武裝起義?!?p>  李軍補充道:“關(guān)偉同志已經(jīng)秘密培養(yǎng)了五千人的工人糾察隊,六百人已經(jīng)混入上海華界各個保衛(wèi)團,以掌握部分武器?!?p>  關(guān)偉道:“糾察隊共分為七個部分,分別對應(yīng)李寶章七個兵力據(jù)點?!?p>  楊金彪聽完點點頭,拿起筆在閘北畫了一個圈,說道:“閘北歷來是駐兵重地,要拿下上海,必須要先吞下這里?!崩钴?、仇凌和關(guān)偉三人都點頭稱是。

  楊金彪放下筆,又問:“還有什么問題?”

  李軍道:“還有兩個最為重要的問題?!?p>  “講?!?p>  “槍支、運輸線路?!?p>  “差多少?”

  “目前缺一千一百條長槍,三百條短槍,共需軍費三萬元?!?p>  關(guān)偉道:“自從上次工人起義以來,上海各個進出口都被封鎖。所以,即便能買到槍支,也難以進入上海?!?p>  楊金彪點點頭,從口袋里掏出一疊銀票和銀行本票,說道:“這是一萬五千大洋,分別存在花旗銀行、匯豐銀行以及幾個散戶錢莊,三日后可取。至于剩下的軍費以及運輸線路……還需要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比寺勓曰ネ谎?,都微微皺起了眉頭。

  仇凌忽道:“我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薦,應(yīng)該能幫我們完成剩下的?!?p>  楊金彪問道:“什么樣的人?說來聽聽?”

  仇凌道:“此人是和我有過命之交的兄弟,他成功調(diào)停罷工,熟諳上海黑白兩道關(guān)系,正直不阿,俠肝義膽……”

  李軍一聽到成功調(diào)停罷工,就知道仇凌所說之人正是我,后面的那些什么“正直不阿,俠肝義膽”的贊美就全都沒聽進去。皺眉道:“你確定還要用他?”仇凌點了點頭。

  楊金彪見李軍表情不對,忙問仇凌:“你相信他?”

  仇凌堅定的點了點頭:“就像相信我自己!”

  有了上次的經(jīng)歷,李軍本不想再把我牽扯進來。但想到時間緊迫,一來難以在短時間內(nèi)籌集到那么多錢,二來會內(nèi)確實沒有這樣一個手眼通天的人來主持大局,思來想去之下,終于點頭道:“好,但是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具體計劃?!?p>  得到李軍的首肯之后,仇凌立刻來大雜院找到賦閑在家的我。這些日子我可算清閑。一來無幫無派、自由自在;二來無權(quán)無職,一身輕松。每天的主要任務(wù)就是三個飽一個倒,雖說有時候也悶得難受,但自從張雪去世之后,他還從來沒有機會好好休息過。好不容易有這幾個月的時間,自然也就樂得清閑。

  仇凌找到我的時候,我正躺在床上睡回籠覺。仇凌不愿耽誤時間,便把我喊醒,坐在床頭就把缺錢的事情說了。

  我依墻而坐,詫異地望著仇凌,問道:“還差一萬五千大洋?”

  我點了點頭,說道:“三天之內(nèi),這筆錢必須要到。金少,能做得到嗎?”

  我暗想:“哥也真會找人,我現(xiàn)在自己都窮得叮當三響,連喝酒都得去別人家里蹭,卻到哪去給你弄這么大一筆數(shù)字?”雖然心中頗覺好笑,但我還是一口應(yīng)承下來,點頭道:“好,那就三天!”

  仇凌又問:“你準備怎么籌這筆軍費?”

  我捂著腦袋,只覺頭疼欲裂。這應(yīng)承的事情倒是好說,上嘴唇一貼下嘴唇,就算答應(yīng)了。只是這錢去哪找?總不能等著大風(fēng)把錢刮到自己懷里吧?

  正琢磨著,忽然聽到院子里傳來徐牧的聲音:“秦大姐,今天這花生米可弄得不脆了,丟手藝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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