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只求你一生順?biāo)?/h1>
縷縷陽光從天空中厚重的云彩邊緣分散而出,照亮了小姑娘微紅的眼瞼,和她眸中的點點淚光。
慕大年看著安安眼睛微紅的模樣,暗暗捏了捏緊握的手掌,隨即又伸出粗糙的大手,輕輕摸了摸安安的額頭,張嘴欲說些什么,卻又咽了回去,轉(zhuǎn)身默默的收拾攤子上的竹筐。
慕大年的腦袋這一刻是發(fā)蒙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在想著什么,就在妻子的疑問問出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的想要阻止妻子,卻神使鬼差的閉了嘴,竟是也想聽聽安安會怎么解釋,他想得到什么樣的答案呢?
明明是他的女兒,是他一手帶大的、整整七年的女兒,那一刻,他到底在懷疑什么?慕大年不知道。或許顧逸北沒有出現(xiàn),他尚且能扛到最后,知道自己心中想的是什么,可是顧逸北出現(xiàn)了,打破了他的思路,也間接的打消了他的懷疑。
打斷了他......距離真相最近一步的想法。
“不擺了,竹筐這次不賣了,我們帶著安安和大山小山去買糖人吃,大山,牽著妹妹?!?p> 慕氏將慕安的小手遞到了慕大山的手中,抱起一直傻乎乎的笑著的慕小山,一家人開始尋找賣糖人的小攤子。
“安安,剛剛......這段時間......我就......就是有些奇怪,有點好奇,不過你放心安安,不管因為什么,哥哥都會保護(hù)你的,你是哥哥的親人,是哥哥的妹妹,哥哥一定會護(hù)著你的!”
慕大山牽著一言不發(fā)的慕安走在最后,半響撓了撓后腦勺,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出這一段話,想要安慰妹妹。他真的是好奇啊,安安以前是機(jī)靈又聽話,可畢竟沒有這么聰明,他就真的只是好奇一下,娘問的時候想看看安安怎么回答,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氣氛突然就變得怪怪的,然后爹娘就對著顧大哥發(fā)了一點脾氣,安安眼睛就紅紅的了,到底是哪里出問題了?
想不通。
“嗯,我知道的?!?p> 慕安聲音沙啞。
他的親人,他的妹妹,可是,她都不是啊。
這一次顧逸北幫了她,讓她逃過一劫,可是下一次若是再露出什么馬腳,她該怎么辦?家里人又會怎么想?之前是她想得太簡單了,也是,人家一把屎一把尿辛辛苦苦帶大的孩子,哪怕是病了一年,又豈會感覺不到不對勁。
盡管買了慕家人很難吃到的糖人,可是這一路上,氣氛依舊有些怪異,也不知道是哪里出現(xiàn)了問題
*
是夜。
原本應(yīng)該漆黑一片的慕家院子里此刻燈火通明,慕大年和慕氏、慕大山急匆匆的進(jìn)出著慕安的屋子。
慕安發(fā)熱了。
自從下午回家后,慕安的情緒一直怏怏的,和慕小山一起玩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來,傍晚時分臉色略微有些蒼白,早早的回房間睡覺了,入夜后,慕氏和慕大年躺在床上,倆人隔著慕小山沉默了半響,都在反思著白日里自己的行為對于孩子是多大的傷害。
慕氏越想越難過,覺得自己白日里是鬼上身了才會那么質(zhì)問安安,安安這孩子從小就機(jī)靈,又讀了幾天書,顧家的少爺也是聽到了西三西四說安安聰明才會告訴安安做法,試一試安安的能力。七歲也不小了,她七歲的時候,又要照看弟妹,又要做飯洗衣收拾院子,還不是將家中打理的井井有條?
慕氏忽的坐起身來,打算到安安的屋子和安安一起睡,母女倆抱一抱聊一聊,很快就會好的,慕大年也想跟著摸一摸安安的小臉蛋,他不善言語,卻也想表達(dá)自己的歉意。
沒想到一進(jìn)屋子,就看到在油燈的光線下,安安通紅著小臉,小嘴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說些什么。
門口的慕氏,看著女兒這般模樣,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怪我,都怪我,安安肯定是心里難過了,才會病倒,她為了賣出去那些東西,勞累了一上午,我卻怪她不聽話......”慕氏坐在女兒的床邊,哭著為安安換上溫?zé)岬呐磷樱髨D為她降熱。
“他爹,你去叫鎮(zhèn)上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安安剛剛好了沒多久,怎么能生病怎么能發(fā)燒?!”
聞聲,廚房正溫著熱水的慕大年立馬扔下手中的活,跑到堂屋里抓起剛?cè)胧诌€沒焐熱的錢袋大步走了出去,順便敲了敲依舊鼾聲震天的慕大山的屋子,留下一句“安安發(fā)熱”便跑得沒了蹤影。
腦袋發(fā)蒙的慕大山坐在床上,還沒回神,腦袋一圈圈的飛著四個大字——“安安發(fā)熱”。安安發(fā)熱?安安?發(fā)熱?發(fā)熱!!
安安大病剛好沒多久,怎么能發(fā)熱?要是燒壞了怎么辦?
慕大山瞬間就回神了,連鞋都來不及穿好,汲著后跟就跑了出去。
“娘,安安......”
“你去廚房再燒一鍋熱水,去堂屋照看著小山,爹娘會照顧好安安的,別擔(dān)心?!蹦绞洗驍嗄酱笊降脑?,語氣迅速、條理清晰的安排好了慕大山要做的事情。
“......是,娘。”慕大山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妹妹的屋子。
*
慕安夢到了爸媽,她的爸爸媽媽,他們一直都牢牢的記掛著她,到處行善積德,燒香拜佛,建立慈善基金,設(shè)立希望小學(xué),只為求得她一生順?biāo)?p> *
“安安!安安你別走!”
遙遠(yuǎn)的二十一世紀(jì),深夜,一座高樓大廈中的某一間屋子突兀的亮起了微弱的燈光,一位形容憔悴的中年婦女猛地從睡夢中坐了起來。
“清夢,又夢到安安了?”一旁同樣臉頰深陷的中年男子坐起身來,輕輕的將滿頭大汗的妻子納入懷中,拍打著她的肩膀,平緩她的情緒。
“我夢到安安發(fā)燒了,她躺在一間破破爛爛的屋子里,臉蛋紅紅的......不對,那不是安安,不不不,她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安安,?。 ?p> 婦女語無倫次,說著說著就抱著自己的頭大叫起來。
“安安,我的安安,安安還在,安安真的還在,我感覺到了,我真的感覺到了,可是我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p> “安安在呢,安安一定還在,她那么漂亮、那么孝順懂事,老天爺不舍得她就這樣離開的,安安一定活在其他的時空里,說不定還能夢到我們,我們要好好的對不對,不然安安會傷心的,她拼了命救下我們,我們怎么能讓她失望?”
聽著妻子的話語,男子鼻尖一酸,眼眶瞬間濕潤,可依舊溫聲安慰著陷入癲狂的妻子,他也多么希望安安還活著,哪怕不在她們的身邊,只要活著,就好。
“對!對對!我不能哭,我不能哭,安安知道了會傷心的?!眿D女擦了擦眼淚,緩緩平靜下來,“我們明天再去趟白云寺,再捐一筆香油錢,再多建立幾個慈善基金好不好?”
“好好好,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去,我們?nèi)グ自扑?,我們多建立幾個慈善基金,多捐幾所學(xué)校,我們行善這么多,老天會善待安安的,佛祖也會保佑她的?!?p> 男子一邊哄著妻子再次入睡,一邊喃喃自語。
他有時也會夢到一個陌生的小姑娘,明明沒有見過那個小女孩,卻感覺那么親密,親密得像是自己的安安,若安安真的活在另外一個世界,他散盡家財,能否為女兒求得一生順?biāo)臁?p> *
“大夫,我女兒怎么樣了?有沒有大礙?”
不到一個時辰,慕大年就架著驢車,拉著大夫回到了蓮花村,慕氏急急忙忙的將白發(fā)蒼蒼的老者請進(jìn)屋子,請他為安安把脈。
“不急不急,待老夫慢慢診斷?!蹦抢险呙约杭?xì)長細(xì)長的白胡子,搖頭晃腦,毫無焦急之色,那副模樣更是讓得慕氏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別急,別急,讓大夫慢慢看?!蹦酱竽隃喩頋裢福潇o的握著慕氏的手,安慰道。
村子里沒有驢車,沒有牛車,沒有任何車,他跑了好久才跑到鎮(zhèn)上,到處找地方租了驢車,又找了愿意半夜出診的大夫,一路趕了回來,絲毫沒有喘息的時間。
老大夫翻了翻慕安的眼睛,接著把了把脈,閉著眼睛,摸著胡子,微微晃動腦袋,半響之后才睜開了眼睛。
“大夫,怎么樣?”慕氏一直盯著這個大夫,一看到他睜眼,就急著出聲詢問。
“這是病人心中有事,郁結(jié)于心,難以抒發(fā),身體虛弱,導(dǎo)致促然發(fā)熱,開倆帖藥熬了喝下去,過幾天就沒事了,不過須得小心調(diào)養(yǎng)幾日,我觀這女娃,身體有些虛弱,可經(jīng)不起幾次大病?!?p> “心中有事,郁結(jié)于心?”慕氏聽到大夫說的話,捂著嘴,眼淚再一次大顆大顆的掉落了下來。都是她,是她害得安安生病。
“你們送我回去吧,順帶拿幾包藥,早早熬上給她灌下去?!崩洗蠓蝾澪∥〉恼玖似饋?,摸著胡子,指著慕大年道。
“是是是,我馬上送您回去?!?p> 慕大年拍了拍妻子的肩膀,隨即將老大夫扶上驢車,架著車又急急忙忙的離開了蓮花村。
“安安,娘錯了,娘以后再也不亂責(zé)怪安安了,你快點好起來好不好?”慕氏坐在床邊,摸著安安紅彤彤的小臉蛋,紅著眼睛。
小和尚姓木
話說,其實現(xiàn)代那一段我自己還挺滿意的......寫得我熱淚盈眶,要掉不掉,就是不知道only4個收藏的看官感覺怎么樣,有沒有覺得尷尬QAQ 我覺得自己,大概是個······抒情派?!emmmm 厚著臉皮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