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知過了多少年。
卷簾躲在流沙河底,腰間有著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
傷口如同火山巖漿般龜裂開來,即使在水下也無法消除上面的火光。
“那該死的猴子還是那么厲害。”卷簾喘著粗氣,咒罵道,“早知道是他護著那和尚,我說什么也不會上去?!?p> 傷口傳來的陣陣劇痛讓卷簾有些無法忍受,他翻箱倒柜地在找著什么。
“應該有的,我下凡的時候帶著的?!本砗熥熘朽洁熘?p> 一只蹄子伸到他面前,蹄子上有一個白色的藥瓶。
卷簾猛地向后一退,伸手喚出降妖寶杖。
他看見了一只身形比他還大上幾分的豬。
“你是……和那猴子一起的?”卷簾說道,“本事不小啊,能在這流沙河里悄無聲息地到我身邊。”
“這個藥對你的傷口應該有用?!必i將手中的藥瓶扔給卷簾。
卷簾接住丹藥,打開往里面看了一眼,隨后凝視著豬問道:“天河丹,你怎么會有這東西?”
“你當真認不出我是誰?”豬苦笑道。
卷簾上下打量了豬一番,突然看見了他手中的釘耙。
“你……”卷簾眼中滿是不敢相信,“你……難道是天蓬?”
“是我啊,卷簾,不過我現(xiàn)在叫豬剛鬣?!必i剛鬣說道。
“我現(xiàn)在還叫沙悟凈呢,”卷簾瞪大眼睛,“你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西王母做的。”豬剛鬣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沙悟凈這名字不會是觀音給你的起的吧?”
“難道豬剛鬣也是那個老尼姑……”卷簾問道。
“不,豬剛鬣是我自己起的,”豬剛鬣說道,“她給我起的叫豬悟能?!?p> “你怎么會和他們在一起?”卷簾又問道。
“沒辦法啊,猴子拿他那破鐵棒頂住我腦袋,問我是和他上路還是選擇死,”豬剛鬣挖了挖鼻子,“我又打不過他,也不想死,只能選擇和他們一起走了。”
“那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我面前是……”卷簾微微瞇眼。
“我是來勸你的,”豬剛鬣說道,“和我們一起上路吧?!?p> “都有你和那猴子在和尚身邊了,還要我做什么?”卷簾說道,“難道他西行路上還有能打得過你們兩個的妖怪?”
“猴子說,現(xiàn)在有人挑行李了,還缺個牽馬的,讓我來招攬你?!必i剛鬣說道。
“他讓你來你就來?”
“我不說了嗎……我打不過他啊,”豬剛鬣無奈道,“再說了,你加入我們,我就能去牽馬了,那行禮可重了?!?p> “如果老子不去呢?”卷簾說著握緊了降妖寶杖。
豬剛鬣嘆了口氣,說道:“別讓我難做啊,卷簾?!?p>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突然同時爆發(fā)出笑聲。
“你還是和當年一樣固執(zhí)?!必i剛鬣說道。
“你倒是變得比當年難看多了?!本砗熜Φ?。
“你自己好到哪兒去?”豬剛鬣說道。
“我本來就長得丑,”卷簾說道,“變成妖怪后的這一頭紅發(fā)還讓我看上去威武了幾分?!?p> “我沒想到你也被貶下凡間了?!必i剛鬣說道。
“失手打碎了琉璃盞,玉帝就把我貶下凡了?!本砗熣f道。
“玉帝怎么會為這種小事就將你貶下凡?”豬剛鬣說道,“連你都被貶了,他拿什么治四海龍王?難道他要親自上陣?”
“我怎么知道?!本砗熣f道。
“算了,時間不多了,你不愿意走,我不強求,”豬剛鬣說道,“但猴子那里我交代不了?!?p> “那你是什么意思?”卷簾說道。
“我們如此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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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戒怎么下去這么久?!弊诎遵R上的和尚說道。
比起在當初在觀音院,他的臉上多了一些滄桑。
“擔心什么,水里那呆子怎么會有事?!焙镒犹稍阼F棒上,說道。
流沙河里突然掀起滔天巨浪。
豬剛鬣從河底飛出,卷簾緊隨其后。
兩人在空中打得難解難分,水面不時泛起波紋。
“你快幫幫八戒?!焙蜕杏行┙辜钡?。
“兩個在水上打的水將軍,我沖上去找死?”猴子翻了個白眼。
卷簾抓住機會,降妖寶杖捅在了豬剛鬣的肚子上。
豬剛鬣被打飛向了猴子的方向。
猴子起身一腳,將豬剛鬣踢遠。
卷簾又回到了水底。
“喂!你這潑猴!”和尚氣憤道,催馬快速沖向倒地不起的豬剛鬣。
“師父,這妖怪好生厲害……”豬剛鬣虛弱道,“我不是他的對手?!?p> “八戒你沒事吧?”和尚俯下身子,用袖子幫豬剛鬣擦拭嘴角的鮮血。
“恐怕徒兒不能再戰(zhàn)了?!必i剛鬣說道,“只能靠大師兄了?!?p> “裝什么……”猴子不知何時跳到豬剛鬣身邊,揪起他的耳朵,“你以為你們倆演出戲我就看不出來了?”
“疼疼疼……師父救命!”豬剛鬣喊道。
“猢猻!快放開八戒!”和尚一把打落猴子的手,“你不出力也就罷了,如今八戒身受重傷,你還說什么風涼話!”
“他也就能騙騙你這蠢禿驢……”猴子搖搖頭,“行了,我去南海請觀音菩薩。”
“不用了,觀音大士派我來相助各位?!?p> 木吒腰間纏著葫蘆,背后背著三十六把刀駕云而來。
“敢問這位菩薩是?”和尚見到此人莊嚴寶相,立馬行禮問道。
“我法號惠岸,是觀音大士的弟子?!蹦具刚f道。
“參見惠岸使者?!焙蜕汹s緊行禮道。
木吒點點頭,一揮手,三十六把刀從身后飛出。
“喲,這不是李靖的刀嗎……”猴子說道。
木吒有些費力地駕馭著三十六把天罡刀合成一把。
過了一刻鐘,終于成功了。
木吒揮手向下,天罡刀猛地劈向流沙河。
八百里寬的河流,被直接砍斷。
這一刻,流沙河不再有河,只剩下了沙。
沙子瞬間將河水的空缺填滿。
卷簾也飛出了流沙河。
“木吒,你做什么!”
“今日開始,流沙河不再是你的牢籠,變成我的了?!蹦具改樕n白,看著卷簾說道,“你只能選擇和他們西行,不然就會被天庭誅滅?!?p> “你瘋了?!”卷簾問道。
“欠你的命,我還了?!蹦具刚f道。
此刻天邊傳來飛劍破空的聲音。
天罡刀再次舞起,木吒臉上毫無懼色。
“來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