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簡死了之后,為了做好最后一步慈孝弟弟的模樣,聲勢浩蕩的為了他出了殯,并揚(yáng)言為兄守孝三個月,三個月內(nèi),整日為兄念經(jīng)超度,素衣素食,只望兄長能夠投個好胎。
這番作為,成溫本以為百姓會再一次高頌他的慈孝,會更受民眾的簇?fù)?,可是這十日里整個護(hù)城國突然謠言四起,更有甚者說是成簡的死是成溫所為,起初,宮中臣民怕城主生氣,都在壓著這起起伏伏的謠言,可是時(shí)間一長,謠言不僅一點(diǎn)沒降,反而又出了更多其他可怕的話。
文艾看著窗外人來人往,耳中傳來的話惹得她不禁放下了茶杯,全神貫注的聽著。
“城主當(dāng)真吸食親人的血?”一道沙啞干澀的聲音響起,似是在壓低聲音,可文艾坐得近,依舊一字不落的落入耳中。
“可不是,我告訴你,你別和其他人說,其實(shí)城主的親妹妹并沒有死,而是被他養(yǎng)在了偏遠(yuǎn)的村子里,就為了定期吸血?!?p> 聽著另一個人的聲音響起,文艾挑了挑眉,右手食指摩挲著茶杯的杯壁,這聲音怎么越聽越熟悉?想到這,文艾坐直了身子,微微后傾,靠近了身后的人。
“我可不信。”聽著這話的人嗤之以鼻?!澳氵@玩笑開得有些大了。”
“這種事我怎么敢胡說,你還記得幾個月前被滿門抄斬的一家五口?”
“記得?!?p> “那就是養(yǎng)大城主妹妹一家人,你現(xiàn)在回想一下,他們犯了何罪至于滿門抄斬?!?p> 沙啞的聲音沒有響起,似乎真的是在回想。
“城主妹妹命大逃走,可惜路上被大將軍追殺,不小心掉下了懸崖死了,為此,城主大怒,直接將那家人滿門抄斬?!?p> 文艾嘴角勾著笑,這個人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啊。
“我說大兄弟,我剛剛一直在旁邊聽著,你說著話我覺得不像假的?!?p> “當(dāng)然不假,這種事,我哪敢亂說,而且還有件事,你們想不想聽?”
周圍的人看似都坐在自己的位置,實(shí)際所有注意力全都掛在了這個說八卦的人身上,聽著他這么說,好多人都湊了過來。
“說說,說說?!?p> “你們可知老城主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八卦的人沒有講話,而是神秘一笑,低頭喝了口茶。
“不會吧!”所有人皆瞪大了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殺兄殺妹這樣的事雖說兇殘,可自古帝王哪個不是這么過來的,但是若是為了皇位而做出弒父此等大不孝的事情可是會遭人唾棄,遺臭千古。
“這話可不能亂說。”很多人還是不信的。
“是你們要聽,我知道的全都說了,至于信不信,我可管不著。”說完,此人將茶杯放下,留下了一些碎銀子,起身離開了。
所有的人開始嘰嘰喳喳討論起來,這道重磅消息如同激起千層浪的巨石般,將這個茶館變成了一個熱鬧非凡的菜市場。
謠言就是這么傳播出來的,一傳十,十傳百,事情從最初的猜測,疑問演變到最后就是板上釘釘?shù)氖?,甚至有人將成溫如何殺妹殺兄殺父的事寫成了書,讓整件事更加的具有真?shí)性。
而成溫住在深宮之中,本就對這樣的小道消息無從知曉,再加上所有人還都試圖瞞著他,導(dǎo)致成溫最后知道的時(shí)候已經(jīng)晚了。
當(dāng)然,這些都是后話。
此時(shí)的文艾在那個傳播消息又大搖大擺離開的人身后跟了許久。
前面的人似乎知道文艾一直在后面跟著,也沒想要甩開她,而是將她引入了一處人煙稀少的胡同中。
文艾跟著東拐西拐,面前的人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中,緊接著,身后風(fēng)向有所變化,十幾顆碎石齊齊襲來,文艾聞聲回頭,看著面前的碎石,倒也不躲,雙手抬起,將體內(nèi)妖氣凝結(jié)一處,揮手,所有石頭在自己面前幾厘米出停下,而后如失去了力氣般一齊落下。
看著站在自己不遠(yuǎn)處的陌生面孔,文艾楞了一下,她一直以為自己跟著的人是古方,畢竟聲音實(shí)在是太像了。
“你是什么人,為何要跟著我?!?p> 文艾挑了挑眉,上前兩步,沒錯啊,這就是古方的聲音,身形身高也是一樣的,只是這張臉......
“你若不說,別怪我不客氣?!彪m然不知道對面的人剛剛是怎樣躲過他的那些碎石的,這次自己不會失手,想著他便抽出腰間的劍,劍尖指向文艾。
文艾垂眸沉思了一會,無視面前的危險(xiǎn),壓低著聲音說道:“古方。”
果然,對面的人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shí)候,臉上的震驚是怎么也藏不住的,瞬間收回了劍,在距離文艾不遠(yuǎn)處停下:“文...文艾?”
文艾冷笑一聲,拿掉了臉上的面具瞇著眼睛看著古方:“你這張臉是無塵給你弄的吧。”
古方抬頭摸了摸自己的臉,點(diǎn)了點(diǎn)頭。
“主子在哪?”
“你怎么在這?”
兩個人同時(shí)開口,但是文艾并不打算回答他的話,就這樣抱著臂靜靜的看著古方,這幾日她明顯感覺得到悠陽在做些什么不能讓自己參與的計(jì)劃,一開始,文艾并不怎么在乎,可是今天看著古方在茶館里面散播著那些的謠言,文艾莫名覺得有些生氣,現(xiàn)在悠陽所做的明明就不是那日他告訴自己的計(jì)劃,又騙人!
想到這,文艾心中怒火越來越盛,看向古方說道:“你若不告訴我主子在哪,我從現(xiàn)在開始就一直跟著你,你若敢甩開我,我便直接進(jìn)宮,殺了成溫了事?!?p> 古方一臉為難的看著文艾:“主子他不讓我們告訴你?!?p> 古方這句話徹底把文艾給惹怒了,從媚鐲中拿出匕首,轉(zhuǎn)身就走。
“哎,你去哪?”
“入宮,割下成溫人頭?!?p> 聽著文艾的話,古方整個人愣住了,以他對文艾的了解,說到做到,他不能讓文艾入宮。
“我?guī)闳?,帶你去,你別沖動?!?p> 文艾勾了勾唇角,她就知道這招管用,收回了匕首,轉(zhuǎn)身面無表情的看著古方說道:“帶路?!?p> 古方長長嘆了口氣,又要挨罵了。
跟著古方走過了一段段陌生的路,十多分鐘之后,古方停下了腳步說道:“到了?!?p> 文艾抬頭看了一眼,嘴里讀著牌匾上的字:“誠信賭坊?”
“主子在這里做什么?”
古方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想說什么:“......總之,你現(xiàn)在樓下等一會,我去二樓稟告......哎,文艾!你別亂闖!”
文艾哪會聽古方的廢話,繞過他飛速爬上了二樓,賭坊內(nèi)的生意火爆異常,一樓煙霧繚繞,叫喊聲不絕于耳,借著人多的光,文艾長得瘦小,很快就竄了上去,而后面的古方則不太好過,好不容易扒拉開面前一個喝醉酒的人,抬目已經(jīng)看不到文艾的身影了。
上了二樓之后,文艾很容易就找到了悠陽所在的屋子,因?yàn)槎侵挥幸婚g房門是關(guān)著的。
敲了敲門,聽到里面?zhèn)鱽砹擞脐柕穆曇簦陌崎T進(jìn)去,卻在她觸碰門之前,面前的門從里面被打開,一張熟悉的面孔闖入文艾眼中,嚇得文艾忍不住后退了兩步,面對面的兩個人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的神色。
“成簡?”
沒錯,剛剛開門的正是早在幾日前就入土了的成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