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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重天記

第一章 劊子手

三十三重天記 舊煙灰 3207 2020-02-21 22:49:20

  “行刑!”一位身著緋紅錦袍,面相威嚴(yán)的中年官員開口喊道。

  他的背后是一扇畫著獬豸神獸的屏風(fēng)。兩者映襯下,整個刑場顯得莊嚴(yán)肅穆,就連刑場周圍那些看熱鬧的城中百姓都不約而同的禁了聲。

  中年官員案桌三丈開外,跪倒著二十多個囚犯,腳帶寒鐵鐐銬,身披精鋼枷鎖,穿著琵琶骨。有的囚犯滿臉灰白,神情死寂;有的面目猙獰,眼中惡意殺氣肆虐,似乎想要將這刑場的所有人生吞活剝。也有個別神情鎮(zhèn)定自若,仿佛即將人頭落地的是他人。

  二十多人,神色各異。但唯獨沒有喊冤叫屈的,因為他們自己都清楚,個個雙手沾滿鮮血,罪行累累。

  囚犯背后站著的劊子手,一個個穿著短打襯衫,漏出精壯的雙臂,手持帶著些許猩紅色的鬼頭大刀,在陽光的照映下,閃耀著鋒銳的光芒。這是長期刀口飲血造成的,而且刀下亡魂不在少數(shù),數(shù)以千百計。

  隨著中年官員的一聲令下,劊子手一個個的拿起了身旁的酒壇子,大口的喝了口酒,隨后往鬼頭大刀上一噴,這樣可以使行刑落刀時更加順暢,同時,酒和血的融合,更容易侵入刀內(nèi),長此以往能達(dá)到養(yǎng)刀的目的。

  “噗呲”

  二十余顆人頭皆數(shù)落地,鮮血噴了一丈有余,血腥味充盈著整個刑場。沒人過來收尸,因為這些囚犯都是附近山上的賊寇,平時作惡多端。

  行刑結(jié)束之后,自會有差役將這些尸身收斂,扔到亂葬崗去。

  城中大牢的一處房間內(nèi),一個管事的賬房先生,正在給那些劊子手分發(fā)酬勞。

  “之前的賬房先生中飽私囊,被咱們新上任的關(guān)城主給宰了,城主說了,讓我把以往賬房先生克扣的錢銀都大致的補償下去,你們這些人也有份,所以這次的酬勞比以往的要多三倍?!?p>  賬房先生笑著對房間里的劊子手說道,“我姓張,大家可以喊我張管事?!?p>  一群人聽見這話,一個個喜笑顏開。

  “以前的那個李管事宰了好啊,連俺們這些劊子手的斬首錢都克扣,真不是東西,這次遭了報應(yīng),俺們這些粗漢子在這里多謝關(guān)大老爺和張管事了,以后有什么事,張管事盡管開口,俺們這些人別的沒有,就是有把子氣力。”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子的大漢對張管事拱了拱手,說道。

  一群人興高采烈的領(lǐng)了銀子之后,用油布將各自的鬼頭大刀包好,三五成群的出了大牢。

  “阿尚,你家阿爺最近身體怎么樣?。俊敝暗慕j(luò)腮大漢,對身旁十五六歲的小伙子問道。

  這個小伙,皮膚略顯黝黑,左臉上有一條食指長的刀疤,臉上肌肉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時不時的抽動著,使得整個刀疤如同一條活蜈蚣一般,在臉上隱隱蠕動。常人若是看見這副模樣,估摸著早就嚇的顫栗不安了。但絡(luò)腮胡大漢與他早就熟識,習(xí)慣了他的這幅模樣。

  刀疤臉小伙湛然一笑,但只有右臉的皮肉上有著笑容,左臉依舊是之前的樣子,兩邊對比,顯得極為怪異。中間以鼻子為分界線,看起來左邊是妖魔鬼怪,右邊是積善德厚的精神小伙。

  “多謝牛叔關(guān)心,阿爺身體好的很,就連晚上噩夢也做得少了。”刀疤臉小伙阿尚說道。

  “那就好,做俺們劊子手這一行的,手上難免沾些冤孽,盡管只是依令行事,但有些東西是躲不掉的。到了晚年,會有些不詳之事纏身?;仡^俺讓俺家婆娘去附近的廟里,求個護身驅(qū)煞的符給老爺子?!苯j(luò)腮胡大漢說完,就從懷里拿出了些銀子,往阿尚手里塞,

  “這十兩銀子,你拿回去,給老爺子買點安神補氣的藥材?!?p>  “這可使不得,牛叔,你家里還有三個孩子,用銀子的地方多得是,這銀子我可不能要。”阿尚連忙把手里的銀子往回推。

  絡(luò)腮胡大漢見此,兩眼一瞪,說道:“江老爺子以前沒少照顧俺,還給俺做媒,這些銀子算不得什么。最近俺丈人家讓俺接他的屠夫攤子,往后日子好過著這銀子你就拿著?!?p>  阿尚一聽,也不推搡了,只得接了那銀子。

  “牛叔,你這以后又是當(dāng)劊子手,又是當(dāng)屠夫賣肉,這肉有人敢買嗎?”阿尚看了看絡(luò)腮胡大漢身旁的鬼頭大刀,笑著說道。

  “哈哈...你這小子,以前剛上刑場斬首的時候,刀都拿不穩(wěn),下場就吐,現(xiàn)在看起來好多了,還能跟俺開上幾句玩笑,有個劊子手的樣子?!苯j(luò)腮胡大漢拍了拍阿尚的肩膀,大笑道。

  阿尚一囧,說道:“這是我斬的第二十三顆人頭,早就習(xí)慣了,刀也使得順手了。”

  兩人攀談了一番,便各自分開了。

  刀疤臉小伙名叫江尚,他爹是城外的一個村子里的莊稼漢,在他尚在襁褓之中,他父親和別人斬雞頭燒黃紙結(jié)為異性兄弟時,他父親和另外三個人喝了帶雞瘟的血酒,一命嗚呼了。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話四人一說完,都分毫不差的去了,天注定的,很靈驗。

  江尚的母親在此之后悲傷過度,撒手人寰。之后江老爺子路過那村子的時候,將他抱了回來,跟著老爺子姓了。

  臉上的刀疤,是多年前不小心劃的。這么多年,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因為刀疤的原因,他沒少受同齡人冷落白眼,但也讓他心智早熟。老爺子宅心仁厚,街坊四鄰沒少受他恩惠。

  同齡人與江尚來往的少了,但街坊四鄰的大人,卻對江尚照拂頗多,知道他雖面惡,但心里干凈。

  江尚背上綁著個五尺長的鬼頭大刀,油布包裹著。這刀對他們這些劊子手來說,是吃飯的家伙。他阿爺跟他說過,這刀傳承了五代了,將近八百年,一個月出三四次差事,算下來死在這刀下的囚犯得有個三萬余人。每逢有什么好的鍛打好料,就會加到這個刀里面去。這柄刀算是件寶物了。

  在城里轉(zhuǎn)悠了一圈,買了些藥材,江尚便徑直往家里去了。

  家住城西的一處胡同里,有門有院。城東和城南住的都是大家族和官邸人家,城西住著的是些有著正經(jīng)營生,偏富碩的人家。城北則是一些貧民窟,三教九流。

  江尚家在城西算是不錯的家邸,花了江老爺子大半輩子積蓄買下來的。原本他一個人住著有些孤寂空曠,自從有了江尚之后,他也有了些念想。

  剛進(jìn)門,就看見江老爺子在打來福,原來是家養(yǎng)的傻狗把老爺子剛泡好安神茶給打翻了。

  “阿爺,我回來了,這次的賞銀比往常多了不少,足足有三十兩銀子,另外牛叔還硬塞了十兩銀子,說是孝敬你的。”江尚扶老爺子坐下,把懷里的銀子掏了出來。

  “還算你牛二有良心,我給他做得媒,不然他哪來的三個大胖小子。阿尚,這銀子你自個留在身上吧,我老了,估摸著沒多少時日了?!崩蠣斪与m然話里盡是落寞,但他心里還是很滿足的。

  江尚正欲說些什么,卻見老爺子擺了擺手,說道:“咱家傳了七代,從第三代開始就做劊子手了,沾了無數(shù)血腥因果,導(dǎo)致家中血脈傳承不順,五弊三缺。我一個養(yǎng)元境的老東西,能活一百二十余歲,我也知足了?!?p>  “你雖然是我抱養(yǎng)的,但勝似至親,你的天賦資質(zhì)比我強多了,不比那些官邸人家孩子的差,銀子你留著,多買些補氣益血的藥。你的修為已經(jīng)快趕上我了,需要繼續(xù)打熬筋骨,凝血聚力。”老爺子看著江尚,眼中盡是慈愛。

  “阿爺,養(yǎng)元境能活一百五十歲,進(jìn)入鍛經(jīng)境,還能再增近百年的壽元,還早著咧。”江尚急忙喊道。

  老爺子瞪了瞪江尚,說道:“那些養(yǎng)元境活一百五十歲的,晚年都是跟活死人一樣,靠上好的藥材吊著。我氣血衰敗,想入鍛經(jīng)境,堪比登天,莫要再扯那些不著邊際胡話?!?p>  說完,趕緊催促著江尚去練功。

  這方世界,有三十三重天域,被星辰虛海分割著,各個天域各不相同。這里幾乎所有生靈都踏入了修行,只是絕大多數(shù)生靈都停留在修行的初級階段,連入門都算不上。

  天元城隸屬大楚國,而大楚國在這三十三重天域之一的觀明天域中只算得上是一個彈丸之地。

  這些都是老爺子告訴江尚的,雖然老爺子僅僅只是一個養(yǎng)元境的修士,但他見識廣博。因為做他這一行的,五弊三缺。所以他平日里行善積德,在城里鮮有薄名。

  江尚盤坐在偏房的一個藥桶之中,裸著精壯的上身。桶內(nèi)是一種紅色的煉體藥液,冒著氤氳熱氣,將他的身體泡的通紅。

  藥液中時有極小的氣泡冒出,江尚神色堅毅,渾身毛孔似乎在呼吸。藥液侵入皮膚,滋養(yǎng)骨髓,熬煉筋骨。

  修行第一大境,便是煉精化氣。煉精化氣分兩段,一為三花聚頂,二為五氣朝元。

  三花聚頂中三花是指精,氣,神三花。即精血,氣力,精神感知。佛門有八識,精神感知則指的是八識中的前六識,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意識。這神花在現(xiàn)階段便是指這六識。

  三花聚頂?shù)谝痪常闶丘B(yǎng)元境。旨在打熬筋骨,凝血聚力。待血滿力成時,便可進(jìn)入鍛經(jīng)境。開氣海丹田,衍生真氣,利用精血打通人體十二正經(jīng)。

  血滿則氣足,氣足則神壯,神壯則精氣自生。這是三花聚頂?shù)牡谝灰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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