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數(shù)位強者帶來的心神壓迫,岳軒開口對江尚問道:“江師弟,我們現(xiàn)在該如何破局?”
江尚深吸了口氣,指著蟒首的赤霄劍說道:“這柄赤霄劍,它鎮(zhèn)壓著通天蟒的尸身不散。我們需要派個人上去,將赤霄劍拔出,讓通天蟒尸身解體,破那龍首被扼的局面。
但是有一點,赤霄劍受漢家世族世代蘊養(yǎng)。雖說已過數(shù)萬年之久,器靈或許已經(jīng)蟄伏,但非漢家世族血脈,擅動赤霄劍,有很大概率遭反噬?!?p> 說完,江尚看向岳軒,不再言語,任憑岳軒做出選擇。
岳軒眼神從江尚等人身上劃過,心中有了人選。江尚是眾人逃出生天的關(guān)鍵人物,黑石林舒彤背景深厚,動不得。鐘煥實力比谷路高,而且與他關(guān)系親近。只剩下谷路一人,價值最小。
“谷師弟,去吧!”岳軒目光停留在了谷路身上,神情淡然的說道。語氣輕飄飄的,但其中蘊含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谷路聽到這話,渾身一顫,臉色一白,戰(zhàn)戰(zhàn)兢兢說道:“岳師兄,我...”
岳軒眉頭一皺,臉上出現(xiàn)了些不滿之色,手勢一擺,打斷了谷路的話,語氣生硬的說道:
”谷師弟,我記得你還有個親生弟弟剛?cè)胪忾T對吧。我知道你和你弟弟情深似海,從小相依為命。你放心去拔劍,出了什么事,我親自引你弟弟入天罡盟,護(hù)佑他。更何況,據(jù)江師弟所言,反噬與否,未為定數(shù)。我會記得你的大功?!?p> 谷路似乎知道自己沒得選了,要是不愿意,多半會被岳軒一掌拍死在這。長呼了口氣,剛準(zhǔn)備上前,卻被鐘煥一手?jǐn)r住了。
“岳師兄,還是讓我去吧。我實力比谷師弟強,有幾分保命之法。而且我是個孤家寡人,無牽無掛?!辩姛ㄒ桓北鞈懭?、大仁大義的模樣,對著岳軒緩緩說道。
江尚幾人聽到鐘煥這話,神情驚愕,難以置信的看著鐘煥。岳軒更是目瞪口呆,連忙問道:“鐘煥,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旦反噬,必死無疑。”
話里話外,似乎在勸鐘煥不要頭腦發(fā)熱。只是江尚有些反應(yīng)過來,感覺鐘煥的話聽著有些耳熟。
鐘煥似乎心意已決,一旁的谷路對他感恩戴德,嘴里說著要為鐘煥立生祠牌位,白天五炷香,夜晚三叩首的話。
岳軒見鐘煥大義凌然,欲舍生取義,也不再阻攔。
只見鐘煥緩緩走到蟒首下方,一躍而上。站在了手持赤霄劍的枯骨身前,故作莊重的施禮鞠了一躬。
見此,江尚眉頭一跳,臉色突變,對鐘煥大喊道:“住手!”
其他四人一頭霧水的看著江尚,不明白江尚為何突然之間,神色大變。
正當(dāng)江尚拿出斬首刀,欲上前阻止鐘煥時。鐘煥莫名的對下方幾人嘿嘿一笑,雙手握住赤霄劍。
并無反噬產(chǎn)生,赤霄劍身上的七彩珠,九華玉亮起。大能法寶的威壓顯出,江尚五人吭的一聲,倒跪在地。
鐘煥手持赤霄劍凌空虛立,劍與人相互映襯,顯得極為親近。江尚一臉怒容,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是漢家世族的后人!”
“終日打雁,卻被啄眼!”江尚嘴里憤然道。什么舍生取義,都是他玩過的戲碼。何來的大仁大義,那都是有利可圖。
之前就感覺場景有些熟悉,一時沒想起來。江尚看鐘煥那虔誠的叩首之后,結(jié)合自己的觀察。鐘煥最開始講出了芒碭山的秘聞,一路來斂藏存在感。關(guān)鍵時刻,站出來愿自我犧牲拔劍。
后知后覺,這一切都是鐘煥算計好的,利用他們,接近赤霄劍。
“不錯,我確實是漢家世族后人。數(shù)萬年前,家族變故,我族中后人遷入玄明天域。失去了赤霄劍,氣運傳承缺失,家族衰微,元神真人難出,找回赤霄劍是我家族的畢生所愿。
八年前,我拜入真武門,就一直找機(jī)會進(jìn)入芒碭山。好在今日如愿,這一切我都得感謝諸位了?!辩姛ㄉ袂榭穹?,肆意笑道。
江尚跟吃了死孩子一樣,臉色難看到極點。從見到赤霄劍的第一眼起,胸口陣圖就有所觸動。對赤霄劍上的鋒銳之力,顯現(xiàn)出饑渴之態(tài)。
不愿暴露胸口陣圖重寶的江尚,原本打算讓人拔出赤霄劍后,利用地勢龍脈變幻的混亂之機(jī),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陣圖收取赤霄劍。
可是沒想到,被鐘煥捷足先登,徒為他人做嫁衣,江尚大恨。
鐘煥此時意氣風(fēng)發(fā),眼中寒光殺氣凜冽。江尚幾人受赤霄劍威能鎮(zhèn)壓,但卻有反手之力。為了穩(wěn)妥起見,鐘煥打算借助赤霄劍大能法寶,斬草除根。
手持赤霄劍,渾身真氣注入劍中,劍身劍氣嗡鳴。隨后真氣如同泥牛入海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讓鐘煥臉色一白,體內(nèi)真氣消耗一空,這讓他大大低估了大能法寶所需的真氣。斬草除根的想法落空,鐘煥也不遲疑,凝聚自身精血,喚醒劍靈,自虛空開出一條裂縫,拖著虛弱的身軀,帶著赤霄劍遁走。
威壓消除,江尚五人踉蹌的起了身,五個人臉色陰沉。
此時毫無生機(jī),徒留皮囊鱗甲的通天蟒尸身,經(jīng)過數(shù)萬年的歲月,靈性盡失。失去了赤霄劍的鎮(zhèn)壓,開始崩解。
鱗甲尸骨緩緩消解,化作飛灰飄散。江尚五人靜心等待,龍首被扼的局面被破,云霞山霧變幻,地勢龍脈重立。
這天翻地覆的大局,著實讓江尚看到目瞪口呆,拋開至寶被奪的憤念,心神沉浸在這變化之中。難得一見的奇景,讓江尚對陣道理解,受益良多。
云霞山霧,連帶著地脈變幻產(chǎn)生的威能,空中出現(xiàn)了一道百丈旋渦。江尚見此,心頭一喜,對其余四人說道:“生機(jī)初現(xiàn),快進(jìn)那云霞山霧旋渦中心?!?p> 說完,江尚一馬當(dāng)先,腳下發(fā)力,足底真氣迸發(fā),一躍而入旋渦之中。
在漩渦中心翻轉(zhuǎn)搖晃,仿若置身一片汪洋大海之中。靈氣紊亂無序,地脈龍氣摻雜其中。四面八方各種狂暴的罡風(fēng)勁力拍打在眾人身上,如同萬千刀劍棍棒加身。
江尚感覺咽喉一甜,連忙運轉(zhuǎn)炎靈體,抵抗罡風(fēng)地氣靈力的沖擊。勁力抽打在江尚的身體上,劃出道道血痕。岳軒黑石等人,肉身不如江尚堅韌,但卻有秘寶護(hù)身。
岳軒有一塊凝神寶器破天梭,破開罡風(fēng)地氣,穩(wěn)住身形。林舒彤身上白色寶器紗衣,盈盈發(fā)亮,護(hù)住自身。
黑石頭懸一枚元神靈兵盾牌,垂下萬道幽藍(lán)之色的光華,任憑罡風(fēng)如刀凜冽,他自歸然不動,穩(wěn)若泰山。
只剩下谷路,雖然徒有五氣朝元境四臟修為,但身家淡薄。無秘寶護(hù)身,也無江尚堪比金石的肉身。只能在旋渦之中飄搖硬抗。
渾身上下血肉模糊,如同被千刀萬剮一般,氣息起伏不定。形如波濤洶涌海上的一葉扁舟。
林舒彤心中不忍,欲讓岳軒解救一下谷路,但被岳軒拒絕。畢竟在這旋渦之中,不知何時能著地,保存自身,才是王道。
身在渦流之中,奮力護(hù)住自身的江尚,觀摩地脈變遷,突然發(fā)現(xiàn)身下芒碭山的一處懸崖處,有一株藤蔓被卷起。暗紫色藤蔓被連根拔起,上有奇異紋路若隱若現(xiàn),顯得極為不凡。
藤蔓上有一紫金之色的葫蘆,搖晃不止,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扯落。罡風(fēng)勁氣將藤蔓攪碎,獨留紫金葫蘆在漩渦中翻騰。
萬物有靈,藤蔓被攪毀,便將自身神華注入了葫蘆之中。奇異紋路映照在葫蘆之上,光華輕爍。
勁力擊打在紫金葫蘆上,發(fā)出道道輕吟。江尚驚詫紫金葫蘆的堅韌,感覺不是凡物。罡風(fēng)吹蕩,葫蘆搖蕩到了江尚身前。見其他四人正全神貫注的抵抗罡風(fēng),江尚毫不遲疑,直接將葫蘆收入了戒子之中。
旋渦持續(xù)了大半個時辰,五人便從旋渦之中跌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山石被拍碎,江尚后背劇痛。
起身一看周圍,江尚長呼出了口氣。此時已經(jīng)身在一處山腳之下,脫離了芒碭山。
望著數(shù)里之外的芒碭山,風(fēng)云變幻,地脈潛移默化的重歸。江尚對這一路的驚險,著實感覺有些后怕。
“岳師兄,谷師兄還沒死,你快救救他?!绷质嫱畯男∩钤诹趾iL老的護(hù)佑之中,心思還算單純,見谷路重傷垂死,便讓岳軒救上一救。
此刻谷路渾身筋骨盡斷,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岳軒雖然城府深沉,性情涼薄。但作為天罡盟的外門門主,這種情況下,不容他袖手旁觀。
喂了谷路幾顆療傷丹藥,處理了一下傷勢。岳軒眼神一凝,似乎想起了什么。便走到江尚身前說道:“江師弟,谷師弟身受重傷,林師妹受驚過度,我先帶他們回去,就不和你一起了?!?p> 江尚聽到這話,心中思緒一動,感覺有些怪異。但不疑有他,示意岳軒救人要緊。
辨認(rèn)了下方向,岳軒和林舒彤帶著重傷的谷路,朝著太岳城飛奔而去。
江尚處理了一下身上的輕傷,調(diào)息一番之后,便和黑石一起往太岳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