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李清婉端坐在新房的床上,滿心期待等著木遲的到來,聽渙云說前頭的宴席賓客都散了,木遲差不多要過來了。
她緊張地攪動著手里的喜帕,預(yù)想著木遲掀開她紅蓋頭的那一刻要說些什么,也回想著宮里嬤嬤之前教的新婚夜的事,心臟狂跳動著。
渙云見李清婉不停攪動的手,上前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安撫道:“公主,這女孩子都有第一次,聽嬤嬤們說過了就好了,你無需太緊張的?!?p> 這時門外的丫頭們喊了聲:“將軍?!?p> 只聽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木遲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們都退下去吧?!?p> 渙云點頭稱是,退了下去,順帶關(guān)了門。
木遲走至桌子旁坐下,倒了一杯酒自飲了一杯。
李清婉等了些許時間,木遲都未說一句話,也未靠近她,這讓她有點坐不住了,于是率先開口道:“夫君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了嗎?”
木遲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慢悠悠起身,冷厲地說:“公主今晚早些休息吧,我去書房睡?!?p> 李清婉聽了木遲的話不淡定了,自己掀開了紅蓋頭,眼眶微微泛紅,不解地問:“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夫君不開心了?抑或是夫君對我有什么不滿?新婚之夜竟如此對我?!?p> 木遲抬眸,眼神里沒有半丁點溫度和感情,冷冷地說:“都不是。公主很好,只是我今日喝多了酒,不想冒犯公主?!?p> 李清婉聽了木遲的解釋,面容才有些緩解,溫柔地笑道:“你我已是夫妻,我來照料你也是應(yīng)當?shù)?。?p> 李清婉靠近木遲,欲伸手替木遲寬衣解帶,卻被木遲一個退步躲了過去。
李清婉伸出的手尬在空中,下一秒神色變得陰冷,“其實你心悅蕭蕭是不是?你本不愿與我成婚,只是迫于皇兄乃圣上天子,不敢抗旨,才不得已與我成婚,是嗎?”
木遲緊抿著嘴唇,眼底閃過一絲遲疑,但緊接著卻說:“不是的,我常年征戰(zhàn)沙場,被傷了根本,怕是要委屈公主了?!?p> 李清婉如雷轟頂,身形一陣趔趄,纖細的手捂住了口,滿臉不可置信。
木遲無視李清婉的神情,接著說:“我身為男人愛臉面,所以并未將此事與圣上說,也不愿被世人知曉?!?p> 李清婉定了下心,看著眼前這個眉眼英俊、身形壯碩的男子,這是她一直愛慕的男子,怎的就遭受這般非人的事情,疼惜憐憫之心油然而生,眼淚奪眶而出,抽泣著:“夫君放心,我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定會替夫君保守秘密的?!?p> 木遲朝李清婉感激地拱手一拜,“謝公主。若有朝一日,公主遇見心悅之人,我們便和離。今日公主也累了,早點歇息吧?!?p> 李清婉還沉浸在替木遲抱不平的情緒中,木遲已經(jīng)轉(zhuǎn)身出去了。
渙云見木遲走了,一臉疑惑地跑進來,著急地問:“公主,你和駙馬是怎么了?”
李清婉擦了擦眼淚,強顏歡笑道:“不關(guān)駙馬的事,是我今日實在太累了,無法伺候駙馬。渙云,給我洗漱更衣吧,我想休息了?!?p> 盡管渙云滿是疑惑,但看李清婉的樣子又不像被欺負了,只得照做。
木遲出了新房,一路來到了書房,正坐在書桌前按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就看到沐風(fēng)匆忙地進來了。
沐風(fēng)聽到下人說新婚夜木遲并未呆在新婚房中與公主圓房,而是獨自去了書房,便匆忙趕來了。
木遲閉著眼睛,神色疲憊,今日忙活了一天,又喝了酒,這會確實神智有些模糊了。
他懶懶地開口道:“怎么了?有事?”
沐風(fēng)看了看木遲一臉疲憊相,又看了看手里握著的匕首,不知該不該開口說。
木遲感覺到沐風(fēng)的欲言又止,慢慢睜開雙眸,“有話就說?!?p> “那個,適才碧荷來將軍府了?!便屣L(fēng)瞥了一眼木遲,試探性地說著。
木遲一聽碧荷來過,立馬坐直了身子,一掃疲態(tài),眼睛炯炯有神地看著沐風(fēng):“然后呢?她說了什么?蕭蕭也來過?”
沐風(fēng)手心捏著手里的匕首,有些許出汗,遮遮掩掩地說:“小姐沒有來,只是碧荷來而已。她......”
木遲見沐風(fēng)說話這般拖拖拉拉,有些許不耐煩了,追問道:“她究竟說了什么?”
沐風(fēng)硬著頭皮,雙手遞著匕首給木遲,說:“她說小姐讓她把這把匕首還給將軍你?!?p> 木遲看到匕首的一剎那,眼底翻涌著巨浪,伸出的手有些許顫抖。
他拿過匕首,用手指摩挲著,接著又從胸前懷里摸出了針線拙略的香囊,將兩件物品放在一起,喃喃自語道:“她這是要和我劃清界限了呀?!?p> 沐風(fēng)見自家將軍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于心不忍,“將軍,小姐應(yīng)該只是誤會了,或者一時在氣頭上,回頭哄哄說不定就好了,我聽說女子是要哄的。”
木遲把匕首和香囊一起收進懷中,捏了捏眉心,朝沐風(fēng)擺了擺手,“你下去吧,今日我喝了不少酒,確實乏了。”
沐風(fēng)見狀也不多說了,默默地退出了書房。
在沐風(fēng)關(guān)上房門的那一刻,木遲突地睜開雙眼,雙眸像結(jié)了冰般冷,“蕭蕭,對不住了,日后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fù)?!?p> 新婚第二日,李清婉原本打算與木遲一起用膳,但誰知下人們說圣上派人來府上,緊急召木遲和幾位朝中位高權(quán)重的大臣入宮,說是有要事相商。
渙云有些生氣道:“這圣上不曉得公主與駙馬新婚應(yīng)多給些時間讓你們相處么。這才第二日怎么又召駙馬進宮了呢?!?p> 李清婉剮了渙云一眼,說:“你小心隔墻有耳,這話要是傳到皇兄那去,怕是要被責(zé)罰了?;市帜敲醇闭俜蚓雽m,定是非常緊急的事,不然怎會這么做呢?!?p> 渙云撇了撇嘴,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就是要圣上聽見才有用,我才不怕呢!”
“你還真是越發(fā)沒大沒小了?!崩钋逋翊蛉さ?。
渙云則認真地看著李清婉說:“只要是為了公主,能讓公主幸福,我就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李清婉心頭一暖,還好身邊有渙云這個貼己的人在,也不至于在這將軍府過于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