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守序’。
建立秩序,遵守秩序,共同獲得利益,是這個修仙國度運(yùn)轉(zhuǎn)的基礎(chǔ)規(guī)則。
她理解,因?yàn)樽约壕秃芟矚g秩序,有它存在,才有竊賊的發(fā)揮空間。
“看這個?!鼻邦^的齊開顏出聲。
是一座雕像,灰石雕,一個八尺高的男人,寬袍按刀,他的神色也像石頭冰冷堅(jiān)硬,直立在道路中間,鎮(zhèn)守著通往深處的路。
段舒越湊上去,伸手摸著石雕的胳膊,“這真的……栩栩如生?!?p> 不論是五官、衣袍,就連腰后橫著的五尺長刀刀鍔上貼著的雁翎都雕得精密細(xì)致。
“就一座雕像?”楚天環(huán)視四周,石窟到這兒已經(jīng)逐漸狹窄了,左右不過一兩丈,卻不見其它機(jī)關(guān)。
聶丹霞凝眉出聲:“書上并沒有提到秘境口有石雕。”
苗空空提議:“繞過去吧?!?p> 齊開顏剛跨出一步。
“咔嗤。”
雕像突然龜裂,數(shù)十條縫在石面上同時出現(xiàn),裂縫中還有石粒與灰塵落下。
“嗯……”齊開顏退回來,“要不,跑?”
“靜觀其變?!泵缈湛斩⒅瘢白约业拿鼐?,沒理由傷自家人?!?p> “咔?!?p> “這……”眾人一驚。
灰石崩裂掉落,準(zhǔn)確地說是從這個男人身上脫落,他光站在那兒就給眾人無形的壓迫感。
“祁璉宗。”男人的目光掃過他們,“何事?!?p> 楚天反應(yīng)最快,作揖行禮,“前輩,我們是瓊?cè)A宗弟子,奉師命前來協(xié)助蛙族,探查藻晶產(chǎn)出減少一事?!?p> 祁璉宗的目光從楚天的身上慢慢移動,最后定在苗空空身上,語氣冷硬,“你來?!?p> 還真是惜字如金啊……
“小心。”走的時候聶丹霞小聲囑咐。
苗空空點(diǎn)點(diǎn)頭,聚起精神跟著前面的祁璉宗。
一直沿著路,大約半柱香功夫走出石道。
眼前是如同深淵一般的地方,一眼望不到底,環(huán)著圓形大坑有四個瀑布,水流飛瀉而下。
祁璉宗一揮手,兩邊凌亂的石塊漂浮,并迅速組合起來,大大小小形狀不齊,卻在眼前的斷崖處拼湊一條狹窄的懸浮石路。
石路蜿蜒旋轉(zhuǎn)朝下,通往深淵的最底處。
趴在頭上的花吱瑟瑟發(fā)抖,“好高……”
祁璉宗一言不發(fā),走在前頭,苗空空跟在后面。她緊握著手電筒照在腳下,不敢分心,生怕一個不留神就掉下去。
腳下深處傳來瀑布沖擊的聲音,轟鳴震耳,且越來越清晰。
“呀?!?p> 撞到了,苗空空抬頭,原來是前面的男人已經(jīng)停下。
他沒說話,背對著自己,左手依然按在刀柄,右手端舉向前。
前面突然爆發(fā)出幽藍(lán)色靈氣,苗空空這才看得清楚,原來是一扇石門。
門上的靈紋繁復(fù),看起來似乎是陣法,但又不像,緩緩流轉(zhuǎn)又漸漸黯淡,接著,石門打開。
進(jìn)門,石門又閉上,將外頭嘈雜的瀑布聲音隔絕,
有光,微弱卻隱隱透露出神異,路兩旁有小溪流趟,卻不見去向何方。
祁璉宗在前,循著水流朝源頭又走大約半刻,一座盤繞著樹藤草植的石泉出現(xiàn)在眼前。
泉眼處涓涓細(xì)流,偶爾出現(xiàn)兩塊混著葉片藻類的淡藍(lán)色晶體。但它們沒出石泉,就被生長在上面的一朵金花吸收。
金花嬌艷欲滴,花瓣油潤剔透。
是金茶花!
即使是《香云秘法》也對此物介紹甚少,屬于異芳,生長于靈水天陰之地,獨(dú)枝。吸收之后可以蘊(yùn)養(yǎng)香魄,催生出金檀香意。
只不過,要吸收異芳需要先凝成十二香魄、結(jié)成金丹。
心中火熱,這可是白撿來的機(jī)緣!
而且看樣子,藻晶產(chǎn)出減少,也是這金茶花造成的。
祁璉宗道:“采?!?p> 苗空空點(diǎn)頭,走上前,取出玉刀,小心翼翼地沿花莖切下,把花朵存入木制香盒。
奇怪。
她左右環(huán)望,那種引誘自己的感覺并沒有減少,看樣子不是金茶花造成的。
“走?!逼瞽I宗出聲。
無奈,見到藻晶從泉眼中不斷蹦出,也知道自己任務(wù)算是完成了。
剛欲起身,恰好一滴泉水濺在手背上。
是這水,水的問題!
苗空空轉(zhuǎn)身詢問:“前輩,我能舀些泉水帶回去嗎?”
他沒說話只是看著自己,點(diǎn)頭。
【?!獌稉Q大號保溫瓶*10,剩余點(diǎn)數(shù)96】
咕咚咕咚……
嗯,藻晶也帶兩個,回去研究。
咕咚咕咚……
……
“兩個時辰?!蔽簯亚镒诘厣希耙贿M(jìn)去看看?”
“再等等?!甭櫟は甲趯γ媸_上,手里捧著隨身帶的書冊,借著墻壁上火把的微弱亮光看著。
段舒越還扒著楚天,兩人在竊竊私語。齊開顏獨(dú)自盤坐在一處,嘴里念著經(jīng)文。
“噠、噠……”
腳步聲,一重一輕,五人視線朝石道看去,果然是祁璉宗與苗空空。
待到二人走來,楚天起身問:“成了?”
“搞定了。”苗空空朝祁璉宗作揖,“多謝前輩?!?p> 他未回話,只是站回原地。地上石灰逐漸從腳上攀附到全身,又成原先的石雕模樣。
眾人依次行禮拜過,轉(zhuǎn)身原路返回。
走了許久,段舒越說:“那個前輩真是個怪人。”
“確實(shí)?!饼R開顏也附和,“冷冰冰的,像個石頭。我看他用刀,是不是劍峰的長老???”
楚天搖頭:“沒聽說過?!?p> “那是力峰的?”
“沒聽過?!蔽簯亚镆矒u頭。
“嘿,那奇了怪了?!?p> “是主峰。”聶丹霞開口,“瓊?cè)A七子之六,祁璉宗,號蒼石?!?p> “喲,原來是你師兄?!?p> 苗空空:“我也沒見過他?!?p> ……
產(chǎn)出藻晶的溪水邊,一只蛙人跳出草叢。
“大頭怪!快把手里的東西放下,呱!”
魚頭人身四尺高的鯰魚精一驚,轉(zhuǎn)身對那出言不遜的蛙人喝罵:“你管誰叫大頭怪?”
“當(dāng)然是你,呱!”
“我頭大,但是我可愛!”
“哼,大貝殼,大頭怪,全都沒有呱~可愛!”
旁邊一只正在溪水里撈藻晶的蚌精聽了大罵:“你管誰叫大貝殼?”
“肯定是你,呱!”
“你再罵???”
“大貝殼,”蛙人扭頭,“大頭怪,呱!”
“兄弟們,揍他!”
一群蚌兵魚將從四面涌來,對著蛙人就是拳打腳踹。
“吃我一叉!”“哎喲!”
“打呱啦,打呱啦!”
“咣!咣!咣!咣!咣!咣!”
接著,三伙人打在了一起,噼里啪啦好不熱鬧。
吵鬧的聲音正好被路過的呱無名聽到,蛙臉上難掩的尷尬。
后面跟著的苗空空六人也是滿頭黑線。
怎么看,都不是因?yàn)樵寰Мa(chǎn)出減少才經(jīng)常打架,而是……這些蛙人嘴太賤了!
它吐著氣,視若無睹,對著六人說:“先去慶功、先慶功?!?p> 昨日從洞窟出來后已經(jīng)是夜里,好在呱無名一直等著,出來后就送他們回鏡湖休息了一晚。
還約定今日慶功,于是中午便來接他們。
“到了。”呱無名扒開草叢過去。
眼前是一片濕地,數(shù)個蛙人、鯰魚精、蚌精都在忙前忙后,把瓜果魚肉擺在低矮的木桌上。
呱無名坐在靠左的木桌前,它旁邊還有兩張木桌,“都坐吧?!?p> 苗空空尋到一張靠右的木桌,從系統(tǒng)中取出蒲團(tuán)放在地上,坐下。
木桌有些粗糙,長約五尺寬一尺,邊角還有些木屑,看樣子是臨時打磨出來的。
桌上的木盤也是臨時磨的,一共七盤,五盤果子兩盤魚,每張桌子都是這種規(guī)格。
左右是聶丹霞和魏懷秋,楚天段舒越坐在對面,齊開顏與呱無名對坐,中間留出空地。
來往的三種精怪,賤兮兮的蛙人就不多說。鯰魚精的頭確實(shí)大,兩只魚眼常常上瞟,如同失去夢想,適合做剁椒魚頭。
另一種蚌精就比較可愛了,身子很小,軟乎乎的,長相也與人類相似,只是頭上多兩根小觸角。
嗯……蚌為什么會有觸角?
“需要果酒嗎?”眼前有只蚌精,手里正拎著木酒壺和木酒杯。
“啊,”她愣了下,點(diǎn)頭,“好?!?p> 一杯果酒,紅色的有些粘稠,醇香味很淡。
蚌精姑娘背著大貝殼又走去給魏懷秋倒上果酒,只見他臉有些紅。
苗空空自言自語:“蚌精……不穿衣服的啊……”
剛才沒怎么注意。那么大的貝殼,不穿衣服也挺正常,反正又穿不上,也不需要。
窸窸窣窣,呱無名身后的草叢里鉆出來一只特大號的‘剁椒魚頭’,還有只‘五彩扇貝’。
大‘魚頭’捻著它的長肉須坐到呱無名左側(cè),“老夫龍戲水,見過各位朋友?!?p> “還龍戲水,取個龍姓就成龍了?”那五彩扇貝里的嬌娘手里端著攔面叟,話說完,含在嘴里嘬兩口。
龍戲水惱火,兩邊肉須被腮吹得飄起,“鯉魚躍龍門,不就是龍了嘛!”
“你是鯰魚。”
“你……”
“哎!”呱無名趕忙攔住,“慶功宴要緊。”
只見嬌娘將背上貝殼取下,放在右側(cè)木桌前,自己坐在里頭,兩腿交疊身子斜側(cè),繼續(xù)端著煙槍,“清姬,見過各位小友。”
感情這貝殼能取下來?。”持焕勖??
還有,穿件衣服行不行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