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道具,一副特殊材質(zhì)打造的強力吸盤,花費了二十個點數(shù)。
如果想光依靠這種吸盤來攀巖,那肯定是在異想天開。
她兌換這個吸盤只是為了能夠在攀巖的半途中,可以借此稍微休息一下。
只要能稍微緩一會兒氣,她就可以繼續(xù)往上再躍四十丈。
至于為什么說是躍,那是因為,爬這種接近九十度的垂直石壁,靠的是飛檐走壁。
將花吱塞回袖子里,同時運氣于足底,踏在墻壁上的那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學一門御器飛行的術(shù)道。
或者,趕緊把《織音弦翼》學出來,趁早起飛。
以前開光境界飛不了,現(xiàn)在凝丹境界不會飛,她心里還是挺難過的。
至少是對自己常常摸魚的惡劣行徑,有那么一絲懺悔。
不過這種懺悔很快便煙消云散,“沒心沒肺”的她腳步輕快地踩在光滑的石壁上,幾個彈躍間便已經(jīng)上去三十多丈。
如果是水平趕路,即便是飛奔半個時辰,也花費不了多少氣力。
但如今是直上直下,尤其是這種沒有一點兒借力處的石壁,朝上跑個十幾丈都相當困難。
不過困難也是相對的,她身負明性身法絕技,跑這三十多丈都還相當輕松,再幾個閃身,就已經(jīng)離地面六十來丈。
手中吸盤猛地扣在一處如鏡面一般平整的石壁上,拉住把手,穩(wěn)住身形。
額頭泛起汗珠,氣息也有些粗重。
剛才最后那幾步,她幾乎用盡全身力氣,硬踩著石壁上來的。
若是現(xiàn)在往下看,那幾個寸深的小腳印在石壁上還清晰可見。
歇息一刻鐘,苗空空再次運氣,手上也按下攀巖吸盤的機關,吸盤上強大的吸力頓時消失。
收回吸盤,幾步登上崖頂。
眼前的一切,并非是像之前那樣的沙灘、貝殼、珊瑚礁。
而是遍地的荒蕪,似乎蝗蟲過境。
除去被水泡得發(fā)白的土壤,就是一些陌生魚類的骨頭,連一片爛葉、碎藻都看不見。
這是哪兒?
苗空空不禁向自己提出了哲學中的終極三問之一。
我要到哪里去?
她對這一塊很迷茫,荒蕪、冷寂,不美好的詞語都可以形容這一塊荒原,也可以概括她的心情。
不知道怎么走,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
在四散奔逃的時候,大家就失去聯(lián)系了,沒有確切的集合地點和時間。
怎么辦……
苗空空開始審問自己,她重新剖析自己的想法,意圖從根本上尋找失敗的原因。
是我大意了?
當時對那只大鮫人沒有考慮周全,最后結(jié)下惡果。不得不說,她的問題很大。
好在大家沒有受傷或者死亡,能完完整整地回去,這樣幾個師叔就不會說教他們了。
說教……她還從來沒有被幾位師叔說教過。如果真的有人死了,師叔會說教她嗎?
苗空空自嘲一笑,發(fā)覺自己竟然會有小孩子博眼球的想法。
明明死人、受傷都是很嚴肅的事情,自己卻想著發(fā)生這樣的事,能不能得到長輩們更多的關愛。
實在是有些……蠢。
心中給自己定下評價,同時也定下目標。
她要活著走出這片荒原,也要活著把其他人帶出秘境。
當然,這里的其他人并不包括邢昊。
他能不能回瓊?cè)A宗,是他自己的命,他不是很喜歡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嗎?
苗空空仰頭看著“天”,透過頭頂那一片湖水卻看不到幾縷光,現(xiàn)在已是夜晚。
回神,取出手電筒打開光,邁起步子朝前走。
她不知道哪個方向正確,但走起來,總比坐以待斃好上許多。
這一望無際的慘白荒原,一直重復著同一個景象,讓她的心逐漸壓抑起來。
手電筒的光斑、腳下粗礪的碎石、重復晃動的水波倒影,再加上自己的喘息還有心跳。
苗空空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呼出去的濕潤氣息會有一股香甜味道,比這荒原上充斥著的腐臭味兒讓人舒服不少。
她很好奇這種腐臭是從哪里傳來的,所以會用手電筒去照亮周邊的景象,可惜一無所獲。
“花吱?!?p> 她走得太久了,開口時兩頜竟然會酸疼。
小鼠從左袖子里鉆出來,“主人?”
“你有感覺到這附近有什么東西嗎?”
苗空空曾經(jīng)了解過妙金鼠這種稀奇的靈獸。
它們不但能無視陣法屏障、破去各種法術(shù)、推演天機——雖然花吱從未顯露出這種天賦——還可以感應到附近的天材地寶或者是危險生物。
這種本能在如此環(huán)境下,或許值得一信,因此她才會問。
花吱趴在袖口左右掃視,最后得出結(jié)論:“這附近什么也沒有?!?p> 好吧,看來這回真的是要荒野求生。
在寸草不生的地方,貝爺來了能活幾天?她有點后悔前世疲于奔命,沒能靜下心來好好研究這種問題。
忽然,光斑前頭閃過的黑影打斷了她的思緒。
剛才那是什么?
黑乎乎的,速度太快,根本看不清模樣。
手電筒照出的景象一如既往,并沒有發(fā)現(xiàn)特別的東西。
等等?。?p> 有什么東西在背后?
肯定有,她感覺到了,不是通過呼吸或者是聽對方心跳,而是一種直覺。
直覺告訴她……不如說是對方告訴她“我在你身后”。
是存在感上的突兀,忽然降臨的詭異。
她加快腳步,她不想回頭,不論是前世文學作品的警告,還是如今緊繃著的神經(jīng),都不允許她回頭看。
可是不論怎么跑,身旁兩邊景物甚至飛速倒退,背后那個東西卻一直存在。
似乎是黏上了自己,無法擺脫。
是恐懼嗎?
自己是不是神經(jīng)太過緊繃,被這荒原催生出了恐懼的幻象。
苗空空想起一位名人的演講。
我們遇到什么困難,都不要怕!
微笑著面對它!
消除恐懼的最好辦法,就是面對恐懼!
她突然停下腳步,那個存在也停下來。
她猛吸一口氣壯膽,握著手電筒的右手依然還在顫抖。
“奧利給!”
轉(zhuǎn)過頭,光斑所照之處并沒有任何不同,就是自己跑過的路。
原來是虛驚一場,自己嚇著自己。
再一轉(zhuǎn)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