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不是你親媽
我瘋了一般跑向醫(yī)院，老爸已經(jīng)進了搶救室。我緊張地看著搶救燈，時間從未如此壓抑過，每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煎熬。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對死亡的恐懼，即使這是每個人的必定會經(jīng)歷的，但真正輪到自己時，又怎能不害怕呢。
“醫(yī)生，我爸他怎么樣？”燈滅，醫(yī)生走了出來，還沒等醫(yī)生摘下口罩，我便沖上前詢問情況。
醫(yī)生看了看我，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
“爸！”最終我還是沒能忍住，一股悲傷涌上心頭，撕心裂肺地喊著。這時我突然感到頭痛欲裂，身體失去意識般向后倒下。
辦公室里，幾個醫(yī)生正激烈地討論著?！斑@太奇怪了，患者得了一種目前醫(yī)學史上前所未有的病，但生命體征卻十分正常，如今病情突然發(fā)作，我們不僅不知道如何手術(shù)，而他正常的生命體征居然能在幾分鐘內(nèi)就快速消亡…”
“主任，要不我們?nèi)ハ蛟洪L申請一下，讓患者家屬將遺體捐贈給醫(yī)院，我覺得十分有研究價值，說不定又是一個醫(yī)學奇跡。”
“算了，患者家屬已經(jīng)暈倒了，現(xiàn)在恐怕無法接受這樣的事，還是以后再說吧?！币粋€看著像領(lǐng)導的人想了想，拒絕了他們的提議。
見主任這么說，剛才的提議者只好作罷。
漸漸的我感覺恢復了些意識，緩緩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病床上，還掛著藥水，旁邊坐著一個女孩?！疤昧?，哥，你醒了！”女孩見我醒來，情緒十分激動，喜極而泣。
“曦涵？我怎么會在這？”我摸了摸還有些暈的頭，突然想到老爸還在搶救室里，情緒又開始激動起來。“對了，我爸呢，他怎么樣？”
“醫(yī)生說你這幾天照顧叔叔都沒怎么睡，再加上情緒崩潰，所以暈倒了。至于叔叔，我爸爸已經(jīng)在處理著后事了，你別擔心，即使叔叔不在了，我和爸爸那也是你的第二家。”林曦涵沒有隱瞞我的意思，安慰起了我，她相信我即使知道后也會像以前保護她時那樣堅強。
我空洞地看著天花板，與老爸的日常又漸漸浮現(xiàn)在眼前，但我現(xiàn)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老爸的離開發(fā)生的真的太過突然，我都沒想好如何去接受。
老爸的葬禮很快便開始舉辦，林叔幾乎全程操辦著。來悼念的都是老爸的同事什么的，人不多，所以很快。我看著父親的棺槨，幾塊木板卻能將我和父親隔為兩個世界，不禁眼圈泛紅，嘴唇有些顫抖。
“小零，別太難過，以后有啥困難跟叔說?！绷质暹^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著我。
“嗯，謝謝林叔?！蔽尹c了點頭，聲音有些哽咽。這幾天林叔幫著處理后事，林曦涵也經(jīng)常來安慰我，我感覺真的自己欠了他們很多。
我沒忘老爸留給我的信，林叔也很詫異，有些不理解老爸的意思，不想讓我去冒險，畢竟自己也會像照顧親兒子一樣照顧我，但他反復確認我的決心后，也無奈地同意了我去魔都。
臨行前，林叔和林曦涵前來送我?！靶×?，如果沒找到也沒關(guān)系，馬上回來，起碼你林叔還在這里，不會讓你受欺負。”
“哥，一定要注意安全，沒找到的話，我和爸爸都會等著你的?！绷株睾业囊陆?，依依不舍地道別。
我和他們又說了幾句，隨后登上了前往魔都的火車。看著火車駛離這座自己曾經(jīng)長大的城市，心里還是有些不舍?！鞍?，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p> 我是中午出發(fā)，下午時才到達魔都，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大城市的繁華，路上車水馬龍，街道形形色色的人走著，感覺能隨時在這里迷路一樣。
不過我可沒忘此行的目的。我在火車上打了信上的電話，不過是空號，也難怪，老爸寫這封信時也不知多長時間前了，希望這地址是真的吧。
我打開手機地圖，找著信上的地址。折騰了幾個小時，終于來到了地方，令我意外的是這里是一處高檔的別墅區(qū)，我不禁咽了咽口水，老爸應該沒跟我開玩笑吧。
我來到一棟房子前，按響了門鈴，一個女人走了出來，身材保養(yǎng)得很好，也很漂亮，頭發(fā)盤了起來，整體給人很年輕的感覺。如果不是老爸的信，我也許會叫她姐姐吧。
“你是顏曉琴嗎？”我率先開口，迫切想知道她是不是我的媽媽。對方點了點頭，我的內(nèi)心一陣狂喜，看來，沒找錯人。
我將第二封信交給了她，之后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她。
“你，你是小零？”顏曉琴看完后，眼圈泛紅，情緒有些激動，把我拉進了屋內(nèi)。
“你真的是我媽媽嗎？”我穩(wěn)住自己的情緒，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發(fā)問。
“抱歉，小零，我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但是，你的父親讓你來找我，我也肯定會以母親的身份照顧你…”顏曉琴握著我的手，自己倒是情緒激動地解釋著，后來，她又告訴我，她只是在我很小時候照顧過我，可以說最多算繼母吧。
我有些茫然，老爸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讓我來找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女人，我似乎還是未找到此行的答案。
“小零，你留在這吧，我一定會像親生母親那樣對你，為了你，也為了阿良哥?！鳖仌郧偎坪跻呀?jīng)知道老爸的離開，盡管很意外，但他把自己的親兒子托付給自己，她也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我…”我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頓時感到糾結(jié)，老爸既然把我托付給她，自然有他的道理，我自然也很信任他，可是親生母親在我心里始終是個心結(jié)，我還是有些面對不了她。“對不起，我還是想找到我的親生母親，您知道她在哪嗎？”糾結(jié)過后，我最終選擇了拒絕。
“小零，你的媽媽在你出生時就不在了，如果她還活著，會十六年來對你不聞不問嗎？既然阿良哥讓我做你媽媽，我也一定會履行好這份職責的。你就留下吧?！鳖仌郧僖Я艘ё齑?，給了我一個很朦朧的答案，但還是希望我能留下。
“但是…您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你和老爸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我還是有些不敢相信，世界上真有這么好的人，如果她真是老爸的朋友，那老爸人品可真不是蓋的。
“小零，其實我和你爸爸不僅是很好的朋友，也曾經(jīng)有過一段戀情，只是他選擇了比我更好的，但是我不后悔。更何況，我還照顧過小時候的你呢，那時候你真的很可愛呢?！鳖仌郧俚恍?，給了一個我或許可以接受的理由，只是到底是真是假，也只有她和老爸知道了。
“好吧，但很抱歉，我還是無法叫您媽媽，畢竟我真的有些無法出口。”其實我早就對媽媽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是老爸的信又讓希望復燃了而已，也許答案還是需要我自己去尋找吧。而且她愿意照顧自己曾經(jīng)愛的人與別人的孩子，這樣的度量就足夠讓我欽佩。我看了看窗外已經(jīng)摸黑的天，一旦我離開，在這大城市里我又該何去何從呢，我思考了一番，答應了。
“太好了，只要你能留下，你叫我曉琴阿姨也可以?！鳖仌郧俸芨吲d，她并不在乎這個，畢竟她的目的只是讓我留下而已。說著，她又握住了我的手，動作很親昵。我頓時有些汗顏，面對這樣一個熱情的繼母，我都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了。
“今晚你就住下吧，樓上有房間。”她立馬跑回廚房，處理著還沒做完的晚飯，不過估計她和我說話這會，菜已經(jīng)糊了吧。
我看了看她，嘆了口氣，也許是我還沒有熟悉這里，渾身不自在?！八懔?，我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跑了一天確實很累。”我跑上了二樓，卻又發(fā)現(xiàn)，這很多房間。于是我干脆隨便打開一間，反正她說有房間。
打開房門，一股香味撲面而來，房間整體色調(diào)為粉色，還布置了很多可愛的玩偶，少女味十足。
“啊…！”
房間的浴室里突然走出一個女孩，盡管披著浴巾，可好身材還是暴露無遺，因為剛洗完澡，臉上紅撲撲的，十分可愛。她一走出，看到自己房間里居然有其他人，頓時驚恐地叫了起來。
而我老臉一紅，居然像個木頭一樣杵在原地，不是我想耍流氓，是我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有些不知所措。
“流氓！”她見我居然呆呆地站在那看著她，就隨便拿起身邊的什么東西向我扔來。
“臥槽！”還好我反應過來，閃過身，一把剪刀從我面前飛過，硬生生插進身后的門上，看得我心有余悸。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回過神來，立馬關(guān)上門，連忙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