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可不是說做就能做完的,江忍冬在白子山一待就是三個月。趁著回去有事,正好她也可以回家住上一段時間。
“蕭客,我回來了?!苯潭d沖沖的直奔蕭客的正廳奔去。
只是這頭一眼見到的并不是他,而是一個樣貌熟悉的女子,看了半頭才看出來這就是地下樓的那位。
‘終究他還是贖出了這人?!潭闹杏行┱f不出來的滋味。
她知道這不是她該管的事,而且在白子山的這些時間,自己也已經(jīng)想明白了,對于蕭客來說,可能她只是把他當做相伴了許久的至親好友而已,突然加入了一個陌生人才會心有不快。
“這位就是小江姑娘吧?!迸拥纳舷麓蛄孔尳潭鴮嵱行┎蛔栽?。
“正是?!?p> “小江姑娘就這樣沒禮貌嗎,進主子的門竟也不知道規(guī)矩點?!迸友赞o鋒利,一瞬間竟然讓江忍冬有些不知所錯。
“小江沒事的,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無礙的?!笔捒鸵律啦徽膹膬?nèi)房走出。
“少爺,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的?!迸計扇醯呐涝谑捒托乜?,綿若無骨。
“下次注意些就好了,是吧,小江?!笔捒拖蚪潭箓€眼色。
“好,下次不會了。”江忍冬內(nèi)心有些挫敗但是無可奈何。
“說吧,白子山那邊的情況怎么樣了?!笔捒妥谡紊系却幕貜?。
江忍冬看了一眼坐在蕭客腿上饒有興趣旁聽的女人,示意蕭客還有外人在場。
“無事,都是家里人,說吧。”蕭客摸上女子的頭發(fā),表示無所謂。
江忍冬雖然有些氣憤,但依舊保持理智的對那人說:“我跟他還有私事要說,姑娘請先回避吧?!?p> 女子見蕭客并未拒絕后,面上帶著不快的走出房門,臨走還狠狠的看了一眼江忍冬。
蕭客看出她的不快:“沒事的,阿曼的底細我都查過了,安全的很?!?p> 江忍冬并未理會他,而是憋著一股子氣將白子山上的事快速的說了一通,也不管他聽沒聽清。
“慢點,也不怕嗆著?!笔捒偷沽艘槐柰频剿母?。
“你不是說,大業(yè)未完之前,不贖她出來的嗎。”
“自我回來以后就覺得你說的話異常有道理,就派人把阿曼接出來了,怎么了。”蕭客云淡風輕的說。
“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個什么樣子,你還是那個滿心壯志的蕭客了么?!苯潭酒鹕硐肫饋淼倪@一路上,蕭家人散漫,萎靡的樣子,在看看披頭散發(fā),衣衫大敞的蕭客心中的怒氣便又添了一層。
“我自有我的打算?!笔捒兔嫔怀?,似是被她戳到了痛處。
“你的打算就是在金屋藏嬌,自己享受生活,讓我們這些人在前面拼死拼活的為你干事?”
“你可以出去了?!笔捒吐曇舻偷牟荒茉俚?,臉色難看的不能再難看。
江忍冬看到他這個樣子,心想現(xiàn)在自己說什么他肯定也是聽不進去的,還是明日在找他來談談。
前腳江忍冬剛邁出去,就聽見身后余氣未消的蕭客來了一句:“別忘了你的身份。”
阿曼正在門口右側(cè)看熱鬧,這一句話真的是有人歡喜有人悲啊。
這句話始終盤旋在江忍冬的腦中,不斷戳中她的內(nèi)心。蕭家在她離開的這些日子來了不少新人,有許多她都不認識,走在院中她也越來越感覺到這里實在是陌生的讓她害怕。
拜別過蕭夫人后,江忍冬便收拾行李離開了蕭府,隨意的找了間客棧住下。
這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離開蕭府,雖說自己時常在外面,幾個月都不回來。但蕭府始終都是在那里的,家就在那里,無論走多遠心里始終是有個念想。
而這次不一樣,這是完全搬出來了。江忍冬突然就像是一個沒家的孩子,失聲痛苦。
小時母親死了她沒哭,父親死了她也沒哭。但這次,那一句話,實在是讓這個剛滿二十的姑娘難過的不得了。
江忍冬在客棧住了三日,明日就是父親與蕭幫主的忌日,往年都是與蕭夫人還有蕭客一起去的。
她與蕭夫人道別時,并未說自己搬走,只是說出去有事,蕭夫人只好反復叮囑記得在忌日前一天回來陪陪她。
縱使有千百個不愿意,江忍冬還是回來了。畢竟那是父親走后對她最好的一位長輩。
只是她沒想到蕭客也在。
“我這腿腳不好怕是上不了山了,今年你們兩個就好好替我燒些紙錢念叨幾句吧?!笔挿蛉颂稍诖采?,身體似是越來越不如從前了。
兩人嗯啊答應,心思全然沒放在這上。
出來后,天已經(jīng)黑了。
“你這些天是在哪兒住的。”蕭客最先開口問道。
“城中客棧?!?p> “好好的家干嘛不住,都多大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蕭客在第二日便去找過江忍冬商議白子山的事,但去到住處后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搬走了,好似從未有人住過的樣子。
蕭客見她低頭不語,便接著說道:“那日是我錯了,不該那樣說你。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直將你當做我的親妹妹看待。是我說的太過分了,原諒我好不好。”
蕭客放低姿態(tài)誠心認錯,只是江忍冬還是不想回答,因為她在意的并不是此事。
“我會重新鼓舞士氣,以身作則的,我也會將阿曼姑娘送至別處,事成后在接她回來的。”蕭客知道江忍冬心里想的是什么。
“打敗東方無極是你說的,兄弟們也是陪你一路走到今天的。你可別辜負了我們的信任,害我們白白丟了性命?!苯潭娝Z氣真誠,便認真的對他說。
“我明白,你們都是為了我好?!辈荒転榱顺翜S美色毀掉大業(yè),這件事也不止一個人對他說過。
“你明白就好?!苯潭粗律辉绫愦蛩慊厝ァ!懊魅赵缧┢饋?,紙錢,燒雞,白酒記得準備好?!?p> “早就準備妥當了,就聽您老的吩咐了。”蕭客嬉笑道。
轉(zhuǎn)眼一看江忍冬正往外走便說:“你就隨便找間客房住下吧?!?p> “不了,我東西還在客棧中?!苯潭~著輕快的步子就下了山,心里的大石頭也終于落地,凡事說明白解開了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