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院給出的最終結(jié)論是心梗,且沒有及時得到救助。
麻稈兒的家人,在火葬場安排了一場遺體告別儀式。
這天一大早,彭冬開著車接上了胖子向火葬場駛?cè)?。一路上兩人一句話都沒說。
曾今被彭冬評為天仙下凡的絕色佳人蘇云云,此刻面無血色。憔悴的臉龐上,印刻著似乎永遠也抹不掉的淚痕。
麻稈兒公司的同事來了不少,告別儀式上,公司領(lǐng)導(dǎo)代表公司向麻稈兒致辭。
彭冬和胖子總算見到了這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駕鶴西去的哥們兒,安安靜靜的躺在那里。
“胖子,這丫的是不縮水了。怎么感覺矮了一截子?”
胖子沒理他,只管用自己那雙胖手,肆意的在自己那張胖臉上揉搓。
“媽的,為了躲老子一頓飯。跑的到是夠遠的?!迸矶粗槎拑海蹨I也不自覺的滑了出來。
蘇云云一直站在麻稈兒母親身旁,雙手攙扶的著老人。麻稈兒的哥哥馬平,前前后后招呼著來人。只是沒見到他的父親。
遺體告別后,彭冬和胖子站在遠處。想著等一會跟蘇云云說幾句話。
蘇云云似乎也知道二人是在等她,等把老人扶到休息室后,便向二人走了過來。
“早就看到你倆了,老人情緒不太好,我得隨時照看著,所以就沒過來跟你倆打招呼?!?p> 二人點了點頭,他倆心里很清楚。雖然他倆跟麻稈兒認識的早,但要說起來,除了麻稈兒的家人,最難受,最痛苦的還是眼前這位。
“嫂子,你自己也要注意身體。別把自己給熬壞了?!迸矶p聲道。
聽到這聲嫂子,蘇云云別過頭,抽泣起來。
胖子瞪了眼彭冬,從兜里掏出紙巾給蘇云云遞過去。
過了一會,等她緩過勁來,胖子才嗡聲嗡氣的問道:“你一會跟我們一起回么?”
“不用了,遺體要運回他老家。我在送他最后一程?!?p> “不在這火化么?”
蘇云云點了點頭。
“我倆跟你一起去吧?!?p> “不用了,就租用了一輛靈車。車上也坐不下幾個人。你們要是開車跟在后面也沒什么意義。而且我想在他老家多呆幾天。等我回來,在找你們吧。”
彭冬還想堅持,被胖子拉住了??粗K云云遠去的身影,真不知道這女人該如何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最近開車總是心不在焉,好幾次接送機場的路途中盡然給睡著了,一個激靈醒過來,嚇出一身冷汗。
算算日子,蘇云云應(yīng)該也就這幾天回來。彭冬索性請了幾天假,叫上胖子去喝酒。
上次來巴神,彭冬從頭到尾沒有跟月月說一句話。這次來了,難免有些尷尬。
還好月月比較忙,把二人安排到包廂后就忙生意去了。
彭冬和胖子二人不說話也不碰杯,自己喝自己的。
等一人喝完一打后,彭冬才幽幽說道:“兩年前,那次讓你跟月月和張楠PK白酒那次,到底誰贏了?”
“誰也沒贏,都吐了?!?p> “媽的,我就知道。第二天小仲還忽悠我說你們喝完白的又喝啤的,都跟沒事人一樣。真當老子沒喝過白酒。一人兩瓶下去,還喝的那么快,之前還喝了一肚子啤酒。沒事才見鬼了?!?p> 胖子不置可否,笑著點了點頭。
“哈哈,時間可過的真快。那會一個大包間都能坐滿一屋子,現(xiàn)在可憐的就剩咱倆咯?!?p> 胖子收起笑意,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一瓶啤酒,磕了下桌子,一飲而盡。
彭冬也端起酒,磕了下桌子。想了想,又換了個地方從磕了一下才仰頭一口氣把酒喝完。
等月月再進來的時候,彭冬已經(jīng)有了醉意,胖子也癱躺在沙發(fā)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見她進來,彭冬堆起笑意,拿起酒瓶向她示意。
月月苦笑一下,陪著他喝了兩瓶。
“她還好么?”彭冬問道。
“應(yīng)該挺好的吧,好久沒聯(lián)系了。”
彭冬疑惑的看著她。
“嗯···大概一年前吧,就是她走了的第二個月。我倆電話里吵架吵翻了,從那以后就在沒聯(lián)系過。”
彭冬愣了一下,咀嚼這意思半天,才苦笑道:
“你該不會是為了替我說好話才跟她吵架的吧?”
“你到是想的美,你把我最好的朋友逼的不得不離開這個城市,我恨你還來不及呢,還替你說好話?”月月淡淡道。
“我逼得?哈哈,好吧,就算是我把她逼走的吧。要殺要剮你隨便?!?p> 彭冬冷笑一番,把面前的幾瓶酒連著全部喝完了。
“懶得理你?!痹略缕擦怂谎?,走到胖子旁邊,拍了拍他挺起來的肚子。
“忙完了?!?p> “嗯。”
“忙完了就喝點吧?!迸肿幼銎鹕韥?,拿起了身邊的酒遞給月月。
三人一起喝到深夜,彭冬吐完幾次后,抓著胖子的胳膊鬼哭狼嚎。
第二天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又睡在了月月的員工宿舍里。
起身找到水后,猛灌了幾口,準備繼續(xù)睡個回籠覺。
這時門被推開了,胖子一臉倦意的走了進來。
“起來吧,回去換身衣服。蘇云云回來了,叫咱倆晚上去她那吃飯?!?p> 彭冬晃著腦袋看了看手機,已經(jīng)下午兩點多了。應(yīng)了一聲,從床上爬了起來。
去洗漱的時候才明白為什么胖子讓他回去換衣服,昨晚不知道吐了多少次,鞋子和褲子上盡是污穢。
二人走的時候也沒叫醒月月,聽胖子說這丫頭昨晚也沒少喝,還陪著鬼哭狼嚎的彭冬哭了好一陣子。
“你沒哭么?”彭冬一臉不憤的盯著胖子。
“我哪有你那么沒出息?!狈置鲀裳奂t腫的胖子,舔著那張碩大無比的巨臉給了彭冬一個鄙視的眼神。
下午五點多,二人到了麻稈兒和蘇云云住的地方。
站在門口,誰都不敢敲門。
應(yīng)該是蘇云云聽到了動靜,自己把門給打開了。
看著熟悉的一切,倆人同時又哽咽起來。
蘇云云更是見不得他倆這樣,隨便招呼了一聲便躲到廚房去了。
兩人坐在沙發(fā)上,彭冬一個勁的抽煙,胖子一個勁的瞪他。
差不多一個小時,蘇云云喊彭冬去端菜。
彭冬掐了手里幾乎沒怎么斷過的煙頭,起身走了進去。
今天這菜做的非常講究,彭冬和胖子分明記得第一次來他家吃飯,蘇云云做的就是這幾道菜。
落座后,誰都沒有動筷子。蘇云云從柜子里拿出兩瓶白酒,歉意道:“冬子,忘了你不喝白酒。家里沒啤酒了,我也忘了準備,要不你下去自己買點回來?”
“不用了,我就喝白的吧。”
瞪了他一下午的胖子,這會甚至都沒看他一眼,只是很淡定的把一支酒杯放在他面前。
蘇云云也笑了笑,往自己面前擺了兩支酒杯。胖子和彭冬很清楚那是什么意思。
滿酒后,蘇云云雙手各端一杯,說道:“他走的那個禮拜應(yīng)該給你倆都說了吧,讓你們那個周末來家里吃飯?!?p> 二人端起酒杯,點了點頭。
“其實叫你們來,是想告訴你們。我倆計劃明年五月份結(jié)婚?!?p> 彭冬手一松,差點把杯子掉了,慌忙用另外一只手護住酒杯。
“可惜,我蘇云云可能沒那福分。做不了他馬家的媳婦咯?!毖蹨I從她那張無奈至極的臉頰上,不斷墜下。
她用兩個杯子分別跟二人都碰了一下,一口一杯,一飲而盡。
彭冬和胖子,也跟著喝完。
胖子站起來,給三人的四個杯子又全都滿上。
“吃點菜吧,再嘗嘗我這手藝,沒他在身邊了是不是這菜也做不出從前的味道了。”
二人含著眼淚,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