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死不見尸
看著廣禪大師慈悲的眼神,白雨鳳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再次抱拳道:“諸位,我金刀門下育有金雕,以作傳信。此次那八名弟子是接了我的命令,前去黔南調(diào)查天擇教之事。因為擔(dān)心此行危險便與之約定,到了黔南地界后每隔十日與門里通信一次。但信件我只收到一封,就是他們剛到旭陽城時發(fā)的,而后再無音訊,至今已經(jīng)一月有余?!?p> 江卿撇嘴:“距離那么遠,沒準(zhǔn)是你那信使看到哪只老鼠跑丟了呢......”
秦沛魚捂臉。他一個沒看出,江卿就又開始拱火。
而白雨鳳呢,則是被一拱一個準(zhǔn)。聽到江卿的話后當(dāng)即大怒:“你放屁!”
白雨鳳現(xiàn)在可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了,大罵道:“你以為我那金雕跟你這老匹夫一樣,一天天就愛到處亂跑尋釁滋事!那是雕,不是尋常信鴿,鮮有敵手不說,能日行千里。從黔南飛到金刀門也不過兩三天,怎么可能跑丟!分明就是你徒弟背后下黑手,害了他們!”
江卿也激動起來,指著白雨鳳說:“你個老匹夫別紅口白牙,血口噴人!怎么你徒弟去了黔南沒了蹤跡,就怪到我徒弟身上。那按你這么說,全黔南的人都有嫌疑,你怎么不去找他們!你就是沒事找事,胡攪蠻纏!”
臺上,兩位昔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佬,險些再次打起來。
下面坐著的小輩們可是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把這珍貴的一幕深刻地印在自己的腦海里。
在線吃瓜.jpg。
小輩們看著稀奇,他們的師門長輩卻一派淡然,甚至仔細看去那眼睛里還有點懷念的神色。
“師父,你怎么這么淡定???”
燕知行聽見身邊泗水會的一個小弟子,探著身子悄悄拉了拉前桌人的衣服小聲問。
那師父捋了捋胡子,偷偷把屁股往后挪了挪,身子后仰回道:“你們年紀(jì)小所以不知道,這凌淵劍門門主和金刀門門主年輕時都是暴脾氣,能動手絕不廢話的那種。再加上兩個人年紀(jì)差不多,武功也差不多,所以向來不對付,一年能約戰(zhàn)個五六十次。這兩年,年紀(jì)大了都成為了掌門有了弟子,為了顧及顏面才消停些?!闭f著,他頗為感慨:“哎...想當(dāng)年聽到最多的消息就是,江卿和白雨鳳又又又...又打起來了......都是青春啊?!?p> 燕知行和小弟子都是目瞪口呆。
這...這些大佬年輕時都是這樣的么?!不知怎么的,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破滅了......
臺上廣禪大師好不容易再次把白雨鳳架住,勸道:“白施主,請冷靜一點?!?p> 雪藎宗主也被他們吵得頭大,一瞬間覺得時光好似倒退了二十年,恨不得把這兩個不顧儀態(tài)的家伙當(dāng)場抽下去。
她思索了一下覺得癥結(jié)還在白雨鳳的身上,所以轉(zhuǎn)頭對他說:“白門主,江門主說得不無道理。你有何證據(jù)證明,金刀門弟子的失蹤與沈子奕有關(guān)?”
白雨鳳紅著眼睛氣喘如牛:“半個多月前我就派人去旭陽城打探。的確有人看見我徒兒在旭陽城出現(xiàn),不過第二天他們就離開了。離開前他們八人在酒館與沈子奕起了沖突,而后有人指證說他們是跟在沈子奕的身后出城的。一開始我也不信,可之后我叫人又找遍黔南的各大城鎮(zhèn),還有鳳凰林邊上的村落,都沒有他們的蹤跡。也就是說,他們出了旭陽城就失蹤了。不是沈子奕做的還能是誰!”
說到這,白雨鳳一頓像是想起了什么:“對了,店小二說沈子奕身邊還有一個女子。把那女子找出來,一問便知!”
燕知行:......
她看戲看得正開心呢,怎么突然被點名。
燕知行小心地,不引人注意地往后縮了縮。
江佩蓉一聽就知道,白雨鳳口中的女子肯定就是燕知行。
一瞬間,她是又氣又妒。雖然她不想承認,但燕知行現(xiàn)在是唯一一個可以證明自己師兄清白的人。
她杏眸一掃,精準(zhǔn)地捕捉到了那個坐在后面一臉事不關(guān)己的白衣女人。
“就是她!”江佩蓉抬手一指:“燕知行,你給我出來!”
沈子奕想阻止已經(jīng)晚了,眾人的目光齊聚在江佩蓉手指的方向。
燕知行心里“嘖”了一聲,面上表現(xiàn)得十分緊張,五指緊緊扣著桌子的邊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大家都在看著她,都在等著她的反應(yīng)。
燕知行很快吐出一口濁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腳步平穩(wěn)地走到臺子下方,直視白雨鳳。
她抱拳行禮:“晚輩燕知行,見過各位前輩。”
白雨鳳死死盯著她:“你就是當(dāng)日與沈子奕同行的女子?”
燕知行頷首:“就是晚輩。”
白雨鳳如鷹隼般的眼睛迸射出銳利的光芒:“你說,我金刀門的弟子呢?!”
燕知行臉色微微泛白,沈子奕眉頭一皺拉起她的胳膊想把她拽到自己身后,但卻被燕知行反手按住,對他搖了搖頭。沈子奕只得放手。
隨后,燕知行坦蕩地對上了白雨鳳的目光:“晚輩,不知?!?p> 白雨鳳怒目圓瞪:“你休要敷衍!”
燕知行站在原地,挺直了背脊:“白門主不要動怒,晚輩不是敷衍。請諸位長輩聽小女說完。”
白雨鳳還想說什么,但被廣禪大師攔下。雪藎宗主抬了抬手,示意燕知行繼續(xù)。
燕知行抬手攥住胸前的衣襟,唇上毫無血色:“我與沈大哥是在旭陽城見過金刀門的弟子,并與他們起了點沖突,但很快就平息了。吃完飯后,我與沈大哥離開了旭陽城,誰知金刀門的弟子竟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沈大哥為了保護我,與我分成兩路,想自己引開金刀門的人。沒想到,金刀門的人不光想要報復(fù)沈大哥,還分出了兩個人來追捕與我,意圖...殺人滅口。”
此話一出,全場皆驚,連江卿和秦沛魚都皺起了眉頭。
沈子奕在信里沒提這一茬啊......
白雨鳳氣急攻心,一股內(nèi)力蓬勃而出直逼燕知行的面門。
“你胡說八道!”
燕知行閉了下眼睛,腳步不閃不躲。
果然,沈子奕動作極快,閃身擋在她的面前。
而江卿和秦沛魚也紛紛出手,將白雨鳳的內(nèi)力擋了回去。
燕知行抬手抓住沈子奕腰側(cè)的衣服,手指顫抖像是怕極了。可她卻依舊從沈子奕背后走了出來,目光堅定地說:“我沒有胡說。我與金刀門的弟子第一次相見,無冤無仇,他們?yōu)楹我肺遥瑹o非是兩點原因。第一,想要抓住我威脅沈大哥。第二,就是想要殺死沈大哥,而為了掩蓋罪責(zé),只有讓我永遠閉嘴?!?p> 說著,燕知行環(huán)視一圈最后將目光投到雪藎宗主身上:“各位前輩,在旭陽城外我被逼得走投無路,只得跳入江水之中。幸而,死里逃生被沖到岸邊,才躲過一劫。我養(yǎng)傷的地方就在旭陽城外的榆樹村,白門主要是不信,也可以去查去問。晚輩若有半句虛言,任憑處置?!?p>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信了八分。畢竟有人證在,去那什么榆樹村一問便知真假,有什么好撒謊的。
而江卿和秦沛魚更是用眼神交流了好幾個來回。
秦沛魚:我的感知沒錯吧。此女表面柔弱可欺,其實綿里藏鋒,不是個好對付的。
江卿下巴一抬:我覺得這樣挺好,能抗事,以后與奕兒相互扶持,路也更好走些。
燕知行不知道她這被逼上梁山后還有意外之喜,因為她出面對沈子奕的維護,江卿和秦沛魚的好感度噌噌噌地往上漲。
白雨鳳被燕知行的這番話堵得啞口無言,他沒想到自己這般年紀(jì)這般地位竟被一個小姑娘給拿捏住了,真是氣煞他也。但現(xiàn)在這么多武林同道看著呢,他也不好做什么,只能暗自把殺意壓下。
白雨鳳心里泛苦,本來他是苦主,是來討回公道的,怎么現(xiàn)在變成被譴責(zé)的一方?
但最開始說金刀門弟子跟著沈子奕他們的也是他,現(xiàn)在要是反口說傷燕知行的另有其人,豈不是自打臉面。
沒辦法,白雨鳳只得梗著脖子再次把矛頭對準(zhǔn)沈子奕:“這小姑娘都承認了,你們在林中又打了起來。你是不是在那時對無際他們下了殺手?”
這話問的,江卿都要氣笑了。
白雨鳳這老家伙真是好厚的臉皮,自己徒弟先以多欺少,被殺了也是活該,現(xiàn)在還有臉面在這質(zhì)問他徒弟。
沈子奕倒是平靜,他不卑不亢地說道:“趙無際,齊峰,于正男,韋賦歌,李漁渙,董珃,這六位的確在林中與我交手。不過我無心與他們相斗,所以很快擺脫了他們,去往沫河鎮(zhèn)等待燕姑娘。白門主可以去往沫河鎮(zhèn)查證。我們自旭陽城出發(fā),到我抵達沫河鎮(zhèn)不超過一個時辰。若我真殺了貴派弟子,尸首在何處?一個時辰之內(nèi),以一敵六,反殺藏尸還要趕路,晚輩自己自認才疏學(xué)淺,不能做到?!?p> 燕知行的招數(shù),沈子奕也學(xué)會了。擺明了一副,你不是愛走訪么?那你就去沫河鎮(zhèn)問吧,我無所謂的態(tài)度。連帶著嘲諷了一下,金刀門弟子恬不知恥六打一,還完敗的結(jié)局。
白雨鳳......
白雨鳳幾欲吐血。
你們凌淵劍門欺人太甚?。。。。?!
風(fēng)起鳴沙
白雨鳳,江卿,兩個加起來快一百歲的暴躁幼稚鬼。 雪藎宗主捂臉:我想下臺,我不想摻合了讓他們打,太丟人了...... 恩吶吶吶......其實白雨鳳人不壞,還有點傻。不算是boss,算助攻,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