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軍情司
天啟七年臘月二十七,送走老趙父子之后,張三回到軍府大院。他對跟隨的朱新光吩咐道:“新光!去把周石頭找來見我!”
“是,先生!”
接到命令周石頭把訓(xùn)練交給副手,快步往軍府大院趕去,一進大院正好碰上出來迎接的朱新光,上前給了朱新光一拳說道:“真是羨慕你小子,能夠天天跟在三哥身邊,天天這么被三哥的本事熏著也漲了不少本事吧,三哥呢?我去見他!”
朱新光聽著周石頭一口一個三哥地叫著,不由得鄒起了眉頭,不悅地說道:“周營正!先生重情義把我們這些玩伴當(dāng)家人一樣對待,從不在我們面前擺架子,但是你不能自己不自覺,上下尊卑都不要了嗎?”
周石頭本來聽說張三找他,興沖沖地趕來,結(jié)果被朱新光一頓夾槍帶棒的話弄得瞬間興致全無,沖著朱新光哼了一聲,一甩袖子直奔張三的公事房而去。
朱新光望著周石頭遠去的背影不屑的搖搖頭,轉(zhuǎn)身回去了自己的公事房。
周石頭推開張三公事房的房門,張三背對著門正在給依依講故事,聽到門開的聲音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轉(zhuǎn)瞬間又若無其事地回頭看見周石頭正邁步走進來,便揮手請他坐下,給他拎起坐在爐火上的水壺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問道:“石頭!軍隊訓(xùn)練的怎么樣了?”
“三哥放心吧,都按著你給的大綱安排訓(xùn)練,目前進度很穩(wěn)定,兄弟們都想著什么時候能夠跟駐在趙家寨的李鐵柱營一樣打上一仗!”
“不錯!士氣可嘉,你的功勞不小,以后有的是打仗的機會,就怕你們最后不愿意打了?!?p> “怎么會呢,三哥!大家這么辛苦訓(xùn)練不就是為了戰(zhàn)場上一展身手嘛!您就放心吧,到時候您指哪打哪!”
“行了吧!你這跳脫的性子得收斂一些,不然你的下屬怎么看你,為將者首要穩(wěn)重,將不穩(wěn)軍心必然動搖!不說這個了,今天找你來是有別的事,依依出去自己玩一會,哥哥和石頭哥哥談一點事情!”
依依聽話地自己回房間玩耍去了,張三接著對周石頭說:“石頭!你覺得我們希望營有哪些不足,是急需改進的?如果把希望營比做人你認為這個人現(xiàn)在缺什么?”
周石頭撓撓頭說道:“三哥這太費神了,一個人首先要四肢健全,然后是耳聰目明,最后才是衣食無憂,我希望營的手腳應(yīng)該就是我們軍隊了,我們打到哪希望營就應(yīng)該到哪!耳聰目明恐怕我們沒有,我們在這蠻荒之地對外面可是一無所知,衣食無憂現(xiàn)在到是不難,三哥的意思是我們?nèi)鄙俣繂???p> 然也!小子有長進了,知道分析問題了,我們現(xiàn)在最大的弊端就是缺少耳目,孫子兵法曰: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而我們現(xiàn)在是只知己卻不知彼,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有意讓你脫離軍隊成立軍情司,組建我們的耳目,對內(nèi)暗中查探不法,在外探聽敵情!在我們對敵有所行動時,可以清楚知道敵人的一舉一動!”
“三哥說的怎么像朝廷的警衣衛(wèi)呢,這么大的事我能做好嗎?”
“確實和錦衣衛(wèi)有些相似之處,但是我們這個軍情司可對內(nèi)可沒有司法權(quán),你們只能把不法之人證據(jù)掌握起來,監(jiān)督三法司的執(zhí)法!”
“行!三哥讓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從小我就一直聽你的,而三哥也從沒讓我失望過!”
“好兄弟!”張三上前攬住周石頭的肩膀說道:“如何組建軍情司我已經(jīng)寫好章程,你回去好好琢磨一下,至于如何選人用人那就是你自己的事了,軍情司的花費不走民府賬目,由軍府自己供給,一會兒你回去時先從新光那領(lǐng)一萬兩銀子,作為初始運轉(zhuǎn)資金!”
“三哥!我們軍情司優(yōu)先盯著哪里,有一個明確的目標也好分配人手,我走后誰接手我?guī)У臓I,我要從軍隊里挑人,你得讓他們不能阻攔!”
“你放心,整個軍隊你要誰他們都必須無條件放人,當(dāng)然你選的人不愿意離開軍隊你不能強迫人家,做事情只有愿意做才能認真做好,不然強扭的瓜總會敷衍了事,過完年你優(yōu)先盯住張家口堡里那些山右豪商,按照他們往年的慣例開春肯定要出塞的,你可知他們出塞后把物資運給誰了?”
“出塞后不就是蒙古察哈爾各部嗎?”
“要是運給察哈爾各部就好了,可他們是把朝廷管制的物資運送給遼東建奴,要知道朝廷正在遼東與建奴打生打死,這些人不思報國也就罷了,還要去資敵,我們要是不從他們身上扒一層皮就對不起華夏子民這四個字!”
“三哥!這些人這么大量的走私遼東就不怕朝廷抄家滅門嗎?”
“你以為朝廷不知道嗎?整個朝廷除了皇帝不知道外,其他人沒有不知道的,那些高官每年不知道要從這些豪商手中收取多少冰敬炭敬呢,指望他們那還不如指望馬匪打劫管用呢!所以說這些豪商該死,那些為他們提供保護傘的高官顯宦更該死,商人逐利乃本性也,可是那些讀著圣賢書滿口仁義道德,張口閉口恥于言利的君子們逐利才是真的該死!放在明面上的交易不可怕,可怕的是暗箱操作!”
這些人無恥起來真的是毫無底線,他們能把一個產(chǎn)茶大省的茶稅說成只有十八兩,這也就能蒙哄涉世未深讀書讀傻了的崇禎,這一點上崇禎連他的兄長木匠皇帝都趕不上,等到被這些無恥之人一次次欺騙徹底明白過來,開始重新啟用錦衣衛(wèi)和太監(jiān)已經(jīng)為時已晚,大廈將傾獨木難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