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羽想都沒想,一把拉住秦婉柔,翻手一個手刀下去,秦婉柔便軟在了他懷里。
他側(cè)首看去,就見另一邊云汐也在費力得拉夏麟覺。
“爺,您醒醒!”云汐一邊拉一邊焦急地說,“爺,娘娘不在這里,您醒醒!”
夏麟覺的嘴里在念叨著“母妃”,神色焦慮,兩眼卻顯得空洞無神。
云汐的力氣不比荀羽,一時拉不住他,還被他拖著帶出幾步。
待到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前方居然就是懸崖。
荀羽當即放秦婉柔在地上,幾步追上夏麟覺,也是一個手刀,終于是在他連著云汐一起跌下懸崖前讓他昏了過去。
他才放倒夏麟覺,身后又傳來一聲驚呼。
他猛得一回身,袁澈居然已經(jīng)掉下了懸崖,而袁哲這會兒趴在懸崖邊,一只手拉著他。
可懸崖外的袁澈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掙扎得厲害,袁哲顯然已經(jīng)有了脫力的跡象。
荀羽和云汐幾乎同時撲過去,前者握住了袁哲拉著袁澈的那只手,后者則死命得抱住了袁哲的腰防止他被帶下去。
三人合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直在掙扎的袁澈拉了回來,可沒想到才制服了袁澈,那邊袁哲又看到了不知是什么的幻象,居然慢悠悠得朝著那懸崖邊爬去。
荀羽不得已,使了內(nèi)力,一掌隔空拍出,才讓袁哲堪堪得倒在懸崖旁。
這大霧明顯有問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本不應(yīng)該再動用內(nèi)力,可他也不能看著袁哲跌下懸崖。
云汐手腳發(fā)軟得癱坐在地上,眼中流露出驚恐的神色,“師兄……”
荀羽朝她笑了笑,便覺得心臟處一陣劇痛,腦海中的清明便漸漸得消失了。
云汐看著癱倒了一地的人,一時間心中茫然。
她記得以前曾在師父給她的某本醫(yī)書上看到過,一些地方氣候炎熱、多雨潮濕,山林間常會產(chǎn)生一些瘴氣。
吸了瘴氣后會有什么樣的病癥,那本醫(yī)書上并沒有很詳細的寫明,只寫了可能致幻。
想來他們幾個方才都是因為吸了瘴氣才產(chǎn)生了幻覺,而荀羽最后催動了內(nèi)力的那一掌致使他的內(nèi)力將瘴氣吸入得更深,這才會昏過去。
可是現(xiàn)在……
她該怎么辦?
云汐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孤立無援,就連最能讓她依賴的兩個人,這會兒都昏倒在她面前。
而且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沒事,她不認為自己的武功已經(jīng)好到了百毒不侵的地步。
云汐曲膝,雙手抱著自己的腿,頭伏在膝蓋上,還是哭了起來。
潛意識里,她總是特別害怕一個人。
可她小時候是跟著師兄師父長大的,后來又進宮在靜柔貴妃和夏麟覺身邊,幾乎沒有過一個人的時間,所以她不知道這潛意識里的害怕到底由何而來。
人對于不知道的事情,便會越發(fā)的恐懼。
云汐哭得專心,直到耳邊響起了個女人的聲音,才驚覺有人靠近。
“小姑娘,你哭什么?”那女人的聲音輕柔得很,充滿了誘惑。
云汐抬頭看去,對方一身白衣似是帶著仙氣,一頭雪白的長發(fā)在身后隨風飄散著。
她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五官精致出挑,雙眸似是含著秋水,嘴角擒著一抹疏離得微笑,站在云汐對面。
云汐有片刻得呆滯,心中卻生出了警戒。
這人出現(xiàn)得詭異,長得漂亮極了,且不受瘴氣影響,可不就像是秦婉柔口中那些吃人的“妖怪”么?
那女人見她不回答自己,也不惱,只掃了眼一旁橫七豎八躺著的幾人,又把視線調(diào)向云汐,這次眼里多少帶了絲詫異,“你這小姑娘,竟是不受這毒氣的影響?”
毒氣?
云汐皺了皺眉,猶豫片刻還是問道:“你……你是誰?”
那女人輕笑了一聲,手指把玩著自己的發(fā)尾,不甚在意的說:“你這丫頭倒是有趣,你既不愿意回答我的問題,又怎知我會回答你的問題?”
云汐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個道理。
再差也不過是在被妖怪吃掉前讓妖怪知道了自己的名字,還能怎么樣呢?
她在心里給自己壯完了膽,才輕聲說:“我叫云汐,和朋友們誤闖了這大涼山,我哭是因為我害怕,不知道該怎么辦?!?p> 她一邊說一邊仔細得盯著那女人看,沒錯過她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愕。
“云汐?”那女人似乎沒注意到她后面說了什么,在聽到她名字的時候就震住了。
她一個人在那邊呢喃些什么,云汐聽不到也不想聽,索性還是抱膝坐在那里看著那女人。
那女人低聲念叨了好一會兒,才再度抬頭看向云汐,眼中竟帶了淚,“你的師父可是慕容仁?”
這一句話簡直石破驚天。
云汐不知這是遇上師父的朋友還是敵人了,當下吞吞吐吐了好一會兒,才認命的說:“是我?guī)煾??!?p> “真的是你!”那女人驚呼一聲,一眨眼間已經(jīng)近身,身手之快讓云汐驚詫不已。
她手一提,直接將云汐半抱在懷里,手還撫摸著她的臉頰,面上帶著喜色,“沒想到你已經(jīng)這么大了,沒想到我還能再見你!”
云汐怔愣得看著那女人,腦海里絲毫沒有對這個人的印象。
“你不記得我也是正常,”那女人似乎看出了她的迷惘,笑著又摸了摸她的臉,“我叫胡冰心,是你師父的師妹,你該稱呼我一聲師叔才是?!?p> 師叔?
云汐眨眨眼,呆呆的喊了一聲“師叔”。
別說叫師叔了,這會兒只要不是要吃了她,讓她叫王母娘娘她都可以。
胡冰心又笑了笑,她笑起來的時候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好孩子,我離開那時候你還小,不記得我是正常的?!?p> 說著,她又側(cè)頭掃了地上那五人一眼,“原來是你,怪不得你不受毒氣影響?!?p> 這話說得有些奇怪,云汐心里打了個鼓,問道:“毒氣?這不是普通的瘴氣嗎?”
胡冰心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里本來確實是一片瘴氣林,可后來為了防人誤闖,有人在地下放了毒。時間久了,這地氣混著原來的瘴氣就變成了如今的毒氣?!?p> 胡冰心放開了她,伸手在離她最近的袁澈手腕上摸了摸,似是稍稍松了口氣。
“他們吸入的毒氣不多,我有解藥,先去我那里休整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