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艷陽高照,沈溪站在院子里擺弄著藥草,這種火熱的日頭用來曬藥材是最好不過的。
修長的雙手不時的撥弄著草藥,偶有一陣微風(fēng)吹來漾起了他身后束起來的墨發(fā)。
沈溪皮膚生的便好,在太陽下顯得白皙通透,長眉入鬢,嘴唇紅潤竟像是那女子抹了口脂一樣。
長身玉立,一身白衣襯得他清貴不染凡塵。
“姐姐在看什么?”
秦言背手走下臺階,“瞧著你模樣生的好看?!?p> 秦言一身墨色黑衣,頭發(fā)也全然被一支玉簪子倌起,一副英氣少年的模樣。
沈溪這些天見慣了秦言的巧言善語,挑了挑眉裝作無意調(diào)笑道:“那姐姐可是看中了我這副樣貌,想搶了我當(dāng)壓閣夫君”
秦言啞然,摸著鼻尖不好意思的笑道,“你怎的這般沒了正經(jīng)”
不過好像是自己先調(diào)笑溪兒的,于是便扯開了話題,“我有一樁事交于你”
“何事?”
沈溪隨秦言進了屋子,外頭還是太熱了,就像是站在了一口被燒的紅熱的鐵皮鼓子上面一樣。
兩人商議了一番,沈溪思考良久還是說道,
“姐姐和我一同前去吧,臨王府森嚴(yán),消息不一定能傳的出來。”
“可是我的相貌還是容易暴露?!?p> 當(dāng)初臨王妃就是看到了自己便起了疑心了的。如今堂然皇之住進臨王府不是自投羅網(wǎng)嗎?
“我自有辦法”沈溪拉住秦言的手往外走去。
既是學(xué)醫(yī)之人,小小的易容之術(shù)還是難不倒他沈溪的,畢竟是華老的弟子,手上怎么能沒有兩把刷子。
……
臨王府外,兩位翩翩公子正在請見臨王妃。
此時秦淑媚正在為秦項的事情煩的頭疼,袖子一揮便說不見。
“主子,那人自稱是華神醫(yī)的弟子,說是能診的郡主的病。”
秦淑媚冷笑,自己府上起來的年神醫(yī)都只能想出那一種辦法,難道華神醫(yī)一個徒弟就能相處辦法了?
不過就算有百分之一的機會,秦淑媚還是愿意試一試。
“請進來吧”
這些年不知道來了多少自稱神醫(yī)的人,都想借著金銘郡主的病幫助臨王府的大腿一舉成名。
可最終都是失落而歸,這金銘郡主的病甚是奇特,就是有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
“下在沈溪參加臨王妃”
“在下沈言參見臨王妃”
秦言為了避免身份暴露,便用了化名。
“不知你們何人是華神醫(yī)的弟子?”秦淑媚問道。
見兩人皆是俊朗少年的模樣,秦淑媚很是不放心,這樣年輕怕是經(jīng)驗都沒累足,怎比得了其他醫(yī)者。
“正是在下”
沈溪自然知道秦淑媚信不過自己,于是便說道:“恕在下直言,娘娘面部陰沉臉色不佳,應(yīng)是心病所煩,想來昨夜也定是沒睡好”
能睡得好嗎?親弟弟秦項被自己和秦言送進了牢房里秦淑媚能睡得著就奇怪了。
秦淑媚這才正眼看向沈溪,只看一眼便知自己有煩事擾心,夜不能寐,看來還是有點功夫的。
華神醫(yī)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手下徒弟應(yīng)該差不到哪里去。
稍作思索,秦淑媚便決定讓沈溪去給金銘郡主瞧病。
路過秦言的時候停住了腳步。
“此人乃是我?guī)е男P,一路照顧著我的?!鄙蛳忉尩馈?p> 秦淑媚掃了一眼秦言便繼續(xù)朝前走去,她這個人疑心病重,對任何事情或是人都會比旁人多一份思慮與顧忌。
“隨我來吧”
…
一進廂房便問道濃厚的中藥味,整個屋子就像是個封閉的藥罐子一般。
金銘郡主正躺在床上,一層的錦簾牢牢的將人遮住,里面的人是半點都看不見。
“請吧”秦淑媚說道。
一只瘦白的手從錦簾下方伸出,上面凸現(xiàn)出來的青筋如枯老的樹藤一般。
沈溪眉頭緊鎖,心隨著脈搏微弱的的跳動驀然一驚。
這哪里是生了大病落下來的的病根,分明就是中了蠱毒。
沈溪眼睜睜的看著一只蟲蠱從金銘郡主手上那根青筋緩緩向上游走。
世間竟有如此歹毒之人,靠這等殘忍的噬蠱去摧殘一個人的身子。
“沈公子?”
見沈溪眉頭緊皺,秦淑媚心情急躁了,自己可就這一個女兒,可如今看著她日益衰弱,秦淑媚就愈發(fā)心如刀絞。
沈溪回過神,神色恢復(fù)原來淡然的模樣,“我曾在醫(yī)書上見過此癥,不知郡主可是夜不能寐,力氣逐漸弱退,咳嗽時還伴有血絲?”
秦淑媚見沈溪一言不差,再不復(fù)之前冷淡的模樣,焦急的詢問沈溪可有法子。
“此病癥很是復(fù)雜,還請王妃給在下幾天時間想想法子”
秦淑媚立馬安排了人給他們二人備下了房間差人好生照料。
金銘郡主收回了自己的手,上面似乎還存留著那人指腹的溫?zé)?。在他一開口,金銘郡主便知曉只是之前在街上相遇的那位翩翩公子。
臉上不自覺掛上欣喜的笑容,原來他們還是有緣的,說不定就是上天可憐自己特派他下凡救自己的命。
待沈秦二人進了下人們?yōu)樗麄儌浜玫姆块g,秦言立馬將房門關(guān)上。
剛剛見沈溪為金銘郡主診脈時便看他神色復(fù)雜,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回事?”
“是噬蠱,一種專門吸蝕人精血的蠱蟲?!鄙蛳忉尩?。
這種蠱蟲性子暴烈,好食精血,與人共生。但是人體血量有限,當(dāng)蠱蟲在人體時間越長,它就會越強悍。
這么多年在金銘郡主的體內(nèi)想來已經(jīng)成長到了一定階段。可這種蠱惡就惡在它會自行分娩。
一只蠱蟲金銘郡主身體還是養(yǎng)的住的,但是如今看她已經(jīng)快到了燈盡油枯的階段了,想來那蟲子已經(jīng)不知道繁衍了多少后代了。
等到耗完郡主的最后一滴血,蠱蟲無處寄生,自然會破體而出,然后面臨死亡。
與主共生死,因此這噬蠱的別名便叫做共生蠱。
秦言聽完沈溪的敘述后冷汗?jié)i漣,這蠱蟲便是從金銘郡主兒時便一直寄生在她身上。
下蠱之人心思未眠過于歹毒,慢慢折磨著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看著她被病痛折磨卻一時死不了,直到最后耗完精血,蠱蟲破體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