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一石二鳥
數(shù)千火光亮起之后,諸葛青卿看清了剛剛交戰(zhàn)雙方的大致情況,占大多數(shù)地是胡人打扮的軍隊,而占少數(shù)并已略處下風(fēng)的是中原軍將的打扮,此時諸葛青卿也看清了這中原騎兵所示將旗,四方大旗紅底黑字,是一個大大的羅字。
只見身型魁梧壯士的魯元子身穿銀甲,手提長矛,單人單騎打馬上前。
魯元子手舉長矛在身前揮了一下,提氣大聲喝道:“大汗尊駕在此,爾等還不速速棄械下馬受降?!”
此時戰(zhàn)鼓以停,整個戰(zhàn)場安靜異常,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獨孤烈所在的方向,看到魯元子打馬出陣,已經(jīng)是心中顫栗,再聽他一聲大喝,根本來不及思索,就紛紛棄械投降。
突然戰(zhàn)場之中,胡人陣營中,有一人丟棄了武器,駕著馬朝獨孤烈這奔馳而來,邊跑嘴里還喊著:“啟稟大汗,我是阿那塔寒,特來救駕!”
獨孤烈冷冷看著來人,握韁繩的手收緊了幾分,也將身前的諸葛青卿圈緊了幾分,不等阿那塔寒近前,所有弓箭手滿弓待發(fā)的箭都瞄準了他,而在陣外的魯元子也是長矛一揮,直接將他攔于馬前。
阿那塔寒見繞不過魯元子,便氣惱撇了他一眼,跳下馬又往前快走了幾步,跪下拱手說道:“大汗,表哥,我是阿那塔寒啊,我特率兩萬大軍趕回馳援!”
聽到他喊自己表哥,獨孤烈不由心生厭惡,他本就不是一個看中家族血親關(guān)系的人,更可況,現(xiàn)在來攀關(guān)系,未免晚了。不過他臉上表情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撇了一眼跪在地上一臉誠摯的阿那塔寒,只對魯元子說了兩個字:“押走。”
便帶著諸葛青卿,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往牙帳方向去了。
諸葛青卿是越發(fā)的看不懂,但她此刻注意卻留在那面寫著羅字的將旗上,心中一遍遍過著所熟知的羅姓將軍。
獨孤烈自然是要回牙帳夜審這兩方人馬的,不過他此時懷中圈著佳人,也是不舍放她回去,便一道將她帶去。
夜風(fēng)徐徐,諸葛青卿的長發(fā)飄起洋洋灑灑落在獨孤烈的臉上,散著陣陣若有似無的清香之氣,讓嗅慣了血腥之氣的獨孤烈十分沉迷。
今晚,葉只圭也算是大開眼界了,尤其是獨孤烈的大軍將混戰(zhàn)雙方包圍起來,戰(zhàn)鼓擂響之時,他頓時熱血沸騰,更不能親自手握大刀上前搏殺一番。也許,這就是他骨子里流淌的血脈。經(jīng)此一出,他更加確定了,自己是不可能棄武從文的,男兒自當(dāng)將熱血灑沙場,只不過,大多從軍之人是為了保家衛(wèi)國,若他從軍,又該是為了什么呢,似乎對他來說,并沒有什么目標(biāo)可言。
……
空大的牙帳之內(nèi),燭火通明。
獨孤烈正坐主位,諸葛青卿坐在他的左側(cè),吵鬧著非要一起來的葉只圭坐在他的右側(cè),而下面分列兩排坐著十幾位宗親大臣,其中也包括段干桑布。
段干桑布看到諸葛青卿的時候,臉上明顯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在摩斯倒是沒有后宮不得干政一說,甚至作為大汗的正妻可敦是可以于大汗同席議政,甚至大汗親征時,都是要隨行的,這也是為什么懷有身孕的胡詰兒還非要拼命請求與獨孤烈同去天山戰(zhàn)場。
只是,現(xiàn)在諸葛青卿還未與大汗成婚,未得名份,獨孤烈就這么將她帶入庭議中來,而且還是關(guān)于處置謀逆之大罪的庭議,大汗的心意真是顯而易見。
不一會,幾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就被押了上來,為首的一個是喊獨孤烈表哥的阿那塔寒,另一個則是一個中原武將,服裝佩飾上來看,軍級應(yīng)該是上將軍。
諸葛青卿仔細看著那人面容,只是那人似乎因為被俘心中不服憤恨,扭著臉,根本不正眼朝前看,看了許久也沒認出究竟是哪位羅將軍。
但是另一側(cè)的葉只圭眼尖,一眼便認出此人,驚喜大喊道:“羅叔叔!”
那軍將也是一愣,循聲看去,便看到坐在獨孤烈身側(cè)的葉只圭已經(jīng)半立起身,正一臉歡喜地看著他。
此人名叫羅余山,原是葉武手下的一名副將,也是葉武的門生,與葉只圭的父親私交甚好,此次冒險深入王庭,就是想將公主和世子救出。
“小,小世子?”羅余山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望向諸葛青卿的方向,聲音也有些顫抖的小心問道:“您,莫不是紫陽公主?”
諸葛青卿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他的想法。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帳內(nèi)眾人一時都茫然互視,摸不清頭腦。
獨孤烈清咳了兩聲,算是止住了下面眾人的小聲議論,也抑住了葉只圭差點起身跑下去與故人相認的沖動。
阿那塔寒倒是反應(yīng)極快,他眼珠一轉(zhuǎn)便向獨孤烈大聲說道:“大汗,此人乃萬炎上將,定是與這兩個中原人私通,今夜率兵前來想對大汗不利,正巧讓我遇上了,我親自率軍與他們浴血奮戰(zhàn)數(shù)個回合,幾近死里逃生?。〈蠛?,此等惡人,當(dāng)速速處決!”
獨孤烈冷冷一笑,朝他問道:“你帶了多少人?”
“三萬!”阿那塔寒還頗為得意的答道。
“你帶了多少人?”獨孤烈又看著羅余山問道。
“兩千精騎?!绷_余山看了一眼獨孤烈,語氣仍是透著不甘憤恨。
獨孤烈看向阿那塔寒,臉上陰沉的笑意更甚,看的阿那塔寒直覺脊梁骨發(fā)涼。
其實早在出征前,獨孤烈就已經(jīng)算到了阿那塔寒會在大軍離開后,趁王庭兵力空虛,而趁機偷襲王庭,以謀權(quán)奪位。所以,他故意大張聲勢的離開,給他阿那塔寒和其黨羽制造出空城的假象,誘其上鉤,結(jié)果也不出所料。
倒是羅余山這兩千精騎是獨孤烈意料之外的,他沒想到以完顏達爾的統(tǒng)軍作戰(zhàn)能力,竟然還能放跑這么一支戰(zhàn)斗力極強的的精騎兵。
不過,獨孤烈豈是好糊弄的?自打獨孤提拉謀反行徑敗露時,他就早已謀劃好了今日。獨孤提拉既敢謀反,定然不是憑一己之力可以辦到,他處死了獨孤提拉,又讓封鎖消息,為的就是讓獨孤提拉的黨羽主動去聯(lián)系他遠在漠北,掌握兵權(quán)的獨子阿那塔寒,獨孤烈既然大費周章設(shè)了這個局,就是為了控制他的兵權(quán),并將獨孤提拉的黨羽一網(wǎng)打盡,又豈會輕易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