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是想趁亂進去。”齊依小聲說道,轉過身來看向齊言和徐啟明:“我和你們一起去,外面雖然這么亂也代表著家里會安全,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
齊言和徐啟明也不再多言,三個人一人端著一盆水就沖了過去。
到了軍營門口才看到火情有多么嚴重,軍營里面的軍帳只剩背風方向的幾個還完好,軍營里救火的人并不太多,齊依有些擔心,顧不上許多先和齊言和徐啟明撲滅了一小片,三人轉身就要回去繼續(xù)裝水,齊依跑在最后面,跌跌撞撞時突然被人用濕布捂住了嘴,手里的盆掉在地上,她抓住那人的手用力掙扎著,只覺那人力氣甚大,怎么也掙脫不開,正當她絕望之時,一個熟悉的沙啞聲音,略帶焦急地在她耳畔問道:“你來做什么?”
齊依安靜下來,不再掙扎,是副尉!他沒事!方澤把手放下來,卻把濕布遞到齊依手里,讓她自己捂住口鼻,齊依心里莫名地踏實,她轉過身看著他,兩只美麗的眼睛里映著火光:“我來救火,是不是叛軍來了?”
方澤瞪著她:“這火雖是他們放的,但也是我們自己人縱容的,大部隊已經在外面布置好了,水也備了足夠的,只等甕中捉鱉,就看見你們沖進來,是不是不要命了。”
齊依看著他發(fā)紅的眼睛,見他神情有些憔悴,想必是近日因為軍情沒休息好,柔下聲來:“軍爺們平日保護百姓,我們一看著了火就趕緊來了,總不能無動于衷的瞧著。”
方澤深深地看著她的眼睛,兩人對視著,很快方澤轉過頭不再看她,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你一個女孩子家,保護好自己就行了,趕緊回去吧?!?p> 齊依有些委屈,又怕耽誤事情,點點頭就要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濕布給了方澤:“還是你拿著吧,我們這就回去?!?p> 方澤接過布,目光灼灼地看著營中大火,齊依自覺麻利的撿起地上的盆,往軍營外跑去,方澤扭過頭來看向齊依離開的背影,久久沒有轉移視線。
齊依回到家,見齊言和徐啟明又裝滿了水準備出去,忙攔了他們。
“姐姐,那火勢不小,咱們怎么就不去了?”
“剛剛我遇到了副尉,他說一切都有安排,讓咱們待好就行?!饼R依一邊插上門一邊跟他們解釋。
“副尉?姐姐你認識副尉?”齊言一臉吃驚的問。
“啊......是,也是機緣巧合?!?p> 齊言好奇極了,跟在齊依身邊:“姐姐,聽說那副尉可年輕可厲害了,可真是傳聞中的那樣?”
“看著是蠻年輕的,也挺高大的?!饼R依小聲說著:“你這么八卦做什么?”
“我八卦嗎?我只問了一句。”齊言委屈的說道。
“你就是八卦。趕緊去洗洗吧,渾身都是黑煙?!饼R依推了推他,自己回房間拿換洗的衣服去了。
齊言一臉懵,怎么感覺姐姐哪里怪怪的。
徐啟明一言不發(fā)回了房間,齊言嘆口氣,便也拿衣服去了。
洗漱好后齊心早早鉆了被窩,今日她害怕極了,也累壞了,一沾枕頭便睡著了。齊依在廂房中間的小廳里坐著擦拭著頭發(fā),見外面火勢基本滅了,只剩些黑煙還在彌漫,不知道叛軍抓到沒抓到,地圖安全不安全。
一直到了深夜,齊依裹著衣服在床上半夢半醒,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齊依一個激靈,趕緊站起身來,不成想齊言也沒休息,他腳步匆匆地跑到門口,壓下聲音問:“誰在外面?”
“是我,潘非志,勞煩開個門。”
齊言正納悶,見齊依裹著衣服披散著頭發(fā)從屋里走過來:“言兒,是軍爺,開門吧?!?p> 齊言把門打開,見外面站了好幾個渾身黑乎乎的軍爺,潘非志走在前面,笑嘻嘻地看著齊依:“這么晚了還打擾你們,真是不好意思,弟兄們太多了,分著去了幾家清洗休整一下,我們還得連夜審那幾個叛軍?!?p> “那就是抓到了?”齊依驚喜不已,這場大火也算值了。
“跑了一個,剩下的都抓住了,沒想到這幫孫子這么陰,居然放火。幸虧早有準備,不然肯定傷亡慘重。”潘非志臉上黑漆漆一片,此時露著兩排白牙看著很是好笑。
齊依連忙指了指茅房的方向:“那里面有我們自己搭的洗浴間,可以沖洗身上,你們快去吧?!?p> 說罷讓齊言帶著他們過去,自己去廚房給他們拿碗一人盛了一碗水,給排著的士兵們端了過去,眾人連忙道謝。
不多時,眾人陸陸續(xù)續(xù)洗好出來,潘非志看著齊依披著頭發(fā)在月光下甚美,厚著臉皮說道:“小娘子這房子不大卻很精致啊,果然如其人?!?p> 齊依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一向嘴貧:“潘把總既然洗好就趕緊去吧,別耽誤了正事?!?p> 潘非志哈哈大笑,招了招手帶著眾人便離開了。
“姐姐,叛軍被抓了,真是太好了?!饼R言插了門開心的說道。
“是啊,這心里總算是踏實了,不過損失也夠大的?!饼R依揉揉眼睛:“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讀書,不然該沒精神了?!?p> “是,姐姐也早些睡,剛剛那個把總看起來色瞇瞇的,姐姐還是防著點好?!?p> “我知曉,他亦不是惡人,我會小心的,你放心吧。”
兩人各自回屋休息,空氣中還有些隱約的煙味,齊依輾轉了一會,便也睡了。
第二日起來,齊言和徐啟明已經走了,齊心還在屋里睡著,齊依走出院子,見地上黑蒙蒙的一層煙灰,便清掃了一下又灑了水才去洗漱。
齊依開了院門,外面街上也是黑蒙蒙的,一些人站在軍營門口議論紛紛,齊依關好門,隨著幾個百姓一起往那邊走去。
“昨夜那大火可真嚇人,鎮(zhèn)上雞飛狗跳的,還好沒延伸到別處。”
“是啊,聽說是叛軍放的,這一把火把軍營燒的夠嗆,也不知道這軍爺們還能去哪駐扎?!?p> 齊依站在人群里,探著頭往里面看去,里面更是殘垣斷壁蕭條一片,但是軍爺們還都在里面,隊伍整齊的站成好幾排,齊依看見方澤站在隊伍正前面,和幾個把總說著什么,幾名叛軍跪在地上一動不動,方澤并沒有洗漱,臉上還有些斑斑黑色,銀色的鎧甲也有些暗淡,可是一眼望去,他卻一如既往的耀眼。
安之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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