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后,方澤來到書房,齊言遞給他兩張紙,方方正正的擺在桌上,又研了墨,方澤挑了一支筆,沾了下墨聞了聞,揮筆在紙上寫道:“吾身尚存,現(xiàn)趕回京,早做準(zhǔn)備。路季正月初一九州鎮(zhèn)留?!?p> “路季?”齊言站在旁邊喃喃地念道。
“是我的小字?!狈綕煞畔鹿P,拿起紙輕輕扇了扇:“你有小字嗎?”
齊言低下頭有些羞赧:“還不曾有,要不副尉幫我起一個(gè)?”
方澤想了想,又提筆在紙上寫了“晏山”二字。
齊言在手心里默默寫下這兩個(gè)字。
方澤抬起頭,眼帶笑意:“留連秋月晏,迢遞來山鐘?!?p> 齊言驚喜萬分:“副尉,此句甚妙啊,我太喜歡了?!闭f罷雙手捧著方澤寫的兩個(gè)字,高高興興地沖了出去。
“姐姐!姐姐!你看,我有小字了?!饼R言興奮的拉過正在疊衣服的齊依一臉得意的炫耀道。
“晏山,這小字真不錯(cuò)?!饼R依接過紙,見其字體蒼松有力,龍蛇競(jìng)走:“這是副尉的字嗎?”
齊言點(diǎn)點(diǎn)頭,遺憾地說道:“是呢,我什么時(shí)候才能練的這么好?!?p> 齊依笑笑,又忍不住看了一遍,才把紙還給了齊言。
徐啟明走進(jìn)書房,沖方澤禮貌的笑了一下,便坐在椅子上看書。
方澤疊了信封,將信塞進(jìn)去,又翻了翻桌上的紙張,見齊言的字雖一筆一劃,但確實(shí)有些難登大雅之堂,用筆在特殊的筆畫處畫了圈,徐啟明舉著書抬眼看到這一幕,好奇地走過來瞧,方澤叉著腰站在桌前,用筆指了指旁邊的幾頁紙:“那幾頁是你寫的吧?”
徐啟明看了一眼:“正是?!?p> “你這行書寫的很好,是顏體吧?”方澤贊許道:“疏密得體,酣暢淋漓,很有風(fēng)骨?!?p> “副尉謬贊了?!毙靻⒚髯髁艘?,不以為然。
方澤感覺到他對(duì)自己的冷漠疏離,識(shí)趣的笑了笑。
這時(shí)齊言走進(jìn)來,見兩人都站著問道:“咦?你們干嘛呢?”
“無事,我現(xiàn)在去趟驛站,你把我給你圈的這些字好好寫幾遍,縣試在即,考題是一方面,字跡又是一方面。這兩年的前幾元哪個(gè)不是一手好字?”方澤長吁一口氣,把信放在懷里,撩了一下衣袍,闊步往外走去。
齊言愁眉苦臉,待他走后,抓耳撓腮的看了看自己的字,又見徐啟明一臉坦然的在旁邊站著,無奈地說道:“明哥兒,副尉有沒有讓你練字?”
徐啟明笑笑:“他說我字寫的好?!北惚持肿吡顺鋈?,留下一臉難過的齊言在屋里哀嚎。
齊依在院外看到迎面走出來的方澤,有些不好意思,方澤瞧她可人的嬌羞模樣,很是喜歡,走上前用食指刮了刮她的鼻頭:“我出去送信,一會(huì)回來?!?p> 齊依并排和他走在一起:“我出去買些牛肉,回來晾起做肉干,給你路上吃。一起走吧?!?p> 方澤沒說話,含情脈脈地看著齊依,悄悄地用小手指勾起齊依的手,兩個(gè)人在那甜笑著,徐啟明從后面輕咳了一聲,齊依受了驚,連忙收回了手,方澤不滿地皺了皺眉,朗聲道:“那就一起出去吧。”
齊依點(diǎn)點(diǎn)頭,跟徐啟明說:“我出去買些肉,一會(huì)就回來?!?p> 徐啟明嗯了一聲,沒再多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方澤和齊依并肩一起走在鎮(zhèn)上,兩人先去了驛站把信送走,驛站的驛使認(rèn)出了方澤,一臉震驚:“這是?方副尉?您還活著?”
“自然是活著,大白天還能見鬼嗎?”方澤瞥了他一眼:“這信速速給我送走,再給我備匹快馬,這幾日我便來取?!?p> 那驛使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yīng)著,方澤便和齊依一同離開。
方澤接過齊依手里的籃子,前后左右看了看,又悄悄地牽起她的手。齊依小聲問道:“什么時(shí)候走呢?”
“后日吧,信送過去了我便不用快馬加鞭的趕路了,來回就要三個(gè)月,還是早去早回。”方澤捏著齊依暖呼呼的小手,她的手不似從前那般布滿老繭,這一陣子將養(yǎng)著,嫩滑了許多。
“也好......”齊依有些失落,聲音愈發(fā)的小。
“待我回來,你可愿嫁給我?我們?cè)僖膊环珠_?!狈綕砂膺^她的肩膀,認(rèn)真地問道。
齊依紅著臉,默默不語。
方澤有些著急,一張俊臉十分緊張:“可是不愿?”
齊依美目微抬,嗔怪道:“我都不了解你......”
“哈哈?!狈綕伤闪艘豢跉?,笑著說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通通告訴你?!?p> 齊依羞赧極了,輕輕掐著方澤的手:“這么多人呢?!?p> “那你嫁不嫁?”方澤把臉湊過來,盯著齊依,齊依連忙推開他的臉:“你怎么這么沒臉沒皮啦,以前可不是這般的?!?p> “那時(shí)候叫一聲小娘子,自然要矜持守禮,如今馬上要稱呼一聲娘子?!狈綕蓳P(yáng)起嘴角,壞笑道:“可不就應(yīng)該是這般嗎?”
齊依仰著小臉,一臉嫌棄卻又掩不住歡喜的說:“真是壞死了?!彪p手去撓他的癢,方澤轉(zhuǎn)著身子求饒:“娘子不敢了。”
“你叫我什么?”齊依紅著臉繼續(xù)癢他。
“小娘子,小娘子?!狈綕沙谬R依不注意,靈活的跳到她身后,用手擒住她的胳膊,把頭放到齊依的肩膀上,齊依呀了一聲,發(fā)現(xiàn)自己動(dòng)不了了,方澤沖著她的耳垂吹氣,用他特有的沙啞聲桑:“還敢癢我,敢不敢了?”
齊依耳垂粉透了,帶著哭腔像只小奶貓似的:“不敢了,快放開我吧?!?p> 方澤見有人看過來,知道她臉皮薄,把她松開,伸出修長的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子:“走,買肉去,今日好想吃你做的紅燒肉,我在南城的時(shí)候想念的緊?!?p> 齊依抻抻衣服,捂嘴偷笑:“好好給你補(bǔ)補(bǔ)。”又打量了他:“確實(shí)瘦了許多?!?p> 兩人買了豬肉和牛肉,又買了幾樣蔬菜,方澤不費(fèi)吹灰之力的拎著,齊依邁著小碎步跟著他身后,看著他的后背,有種平凡夫妻歲月靜好的感覺。
回到家齊依就連忙開始忙著燜飯燉肉,方澤被她趕出廚房后,去到書房看齊言寫字,齊言倒是老實(shí)地埋頭苦練,徐啟明在他對(duì)面捧著一本書看。
“副尉,您回來啦?”齊言抬頭看見他,連忙松了松肩膀,舉起自己寫的字迎向方澤:“看我寫的怎么樣?”
方澤大步走過去接過他的字,擰著眉頭看了許久。
齊言被他的表情急出一身冷汗:“要不我再練練吧......”
“術(shù)業(yè)有專攻,讀書就要就要有讀書的樣子,后日我要回京,估計(jì)回來的時(shí)候你們就考完縣試了,說不定府試都完事了,你現(xiàn)在這個(gè)樣子我覺得懸。”方澤放下紙,搖了搖頭。
“???這可怎么辦?”齊言苦著臉。
安之浮云
哎,虎狼之詞,寫的老阿姨都臉紅,睡一覺就上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