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輕言想過一萬種肖嬤嬤和皇上的關(guān)系,但那也只是一個人悄悄猥瑣一下,卻沒想到還真有一腿,只是這一腿還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
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因為另一個人的出現(xiàn),硬改成兄妹情。肖嬤嬤真的很拿得起放得下,不然他們之間怕又是另一部宮斗大劇了。
肖嬤嬤擦擦眼淚:“其實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對皇上是種什么樣的感情了。也許自始至終就只是單純的兄妹情吧,畢竟我看到他和皇后娘娘恩愛是沒有嫉妒的,反而知道皇上還把惡人封為貴妃的時候,憤怒不已?!?p> “嬤嬤,那皇上對太子?”
“真的,他對皇后也是真的,不然就不會堅持到現(xiàn)在都沒有立良貴妃為后,甚至封號都不給一個!”
藍輕言有點無語,這叫真嗎?眼睜睜看著自己最愛人被另一個女人活活氣死,還能抱著仇人恩恩愛愛!也許這才是男人、是皇家男人的無情之處給!
肖嬤嬤見藍輕言一臉憤怒,笑著安慰:“夫人,我跟你說這些,只是想告訴你,三皇子恐怕段時間內(nèi)不會倒,皇上對他的事只會睜只眼閉只眼。我們這酒坊……還真難辦,除非亮出你藍家小姐、太子妃的身份!”
……
藍輕言很惱怒,也很無奈,咬牙切齒的說:“難道我要丟下村民不管?我一走,他們一旦落入三皇子手里,下場絕對不會好的。而我總不能興師動眾得帶著群百姓遷移吧,那暴露得只會更快!”
肖嬤嬤只能嘆氣“唉!”,她能說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回去嗎?說不出口,那地方,她自己都不想再回去。
想來想去就是無法下定決心,走、留、還是回去!轉(zhuǎn)眼就該過年了。
這個年只有藍家宅子這邊冷清,村里是很熱鬧的,初一那天村民還紛紛來藍家拜年。他們身上穿的都是新嶄嶄的衣服,雖還是穿麻布的偏多,但至少不再一眼看去全是破破舊舊的補丁了,老人孩子腳上穿的鞋還都是厚厚的冬鞋。
一直到大年初四,有村民上門詢問:是不是可以先去作坊收拾收拾,把該燒的爐灶要早點燃起來。藍輕言才意識到,渾渾噩噩這么多天,根本就沒有真正在考慮問題,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想來想去,只能讓趙大富初七帶著二十車酒回安縣城,跟三皇子的人周旋著,盡量拖一段時間。就算要離開,也得有時間來做些安排,現(xiàn)在不比從前,帶著小石頭貿(mào)然上路是很危險的。
可還沒安靜兩天,又有人找上門了。來人是安縣老牌世家趙家的管事,他家在安縣是大戶,在京城也是有人的。而那個人,恰好藍輕言很熟,就是太子府上承徽趙氏的父親工部郎中趙大人的家族。
那管事一身灰色杭稠長袍,不說是管事,別人都以為他是某個大老爺呢。帶著個小斯架著一兩輕油車到門前,報出家門進去后,不是是嫌棄這就是嫌棄那,挑剔半天才開口說了目的:
“我們老爺?shù)膶O女,就是給太子生了皇長孫的趙良媛??瓷夏銈兊木屏?,這是五百兩銀子,把秘方給我吧!”
……
屋里人面面相視,這還真是……誰都來湊熱鬧了!看不出來這位趙……良媛是個狠人,五百兩就要人家月入萬兩銀子的秘方。果真是有野心的女人,膽足!
藍輕言沒開口,是于公公說的:“你們回去吧!這秘方我們不賣,就是賣也輪不到你家?!?p> 砰!那個管事砸了茶碗,成功吸引原本拿著一個布娃娃使勁扣棉花的小石頭,停下手里的玩具看著他直樂。
怕小石頭被嚇到,肖嬤嬤示意靈霜抱他出去玩。
等靈霜把孩子抱出去了,藍輕言才呵呵呵笑出來,這實在是諷刺!想她堂堂藍家小姐,居然連一個小妾都要踩頭上拉屎拉尿了!這些人就見不得別人有點好是吧,難道在他們眼里,底層百姓就不能有點生存權(quán)利,就不該有點好東西?!
那掌柜見自己居然被輕視,惱怒得站起身:“笑什么,趕緊的,不然我回去找人來把你們都抓起來,看你還能得瑟到什么時候!我家小姐看上你們的秘方是看得起你,識相的就別害我來回跑!咱趙家在安縣,那可是說風就是雨的!”
藍輕言懶得跟他啰嗦,吩咐于公公攆人:“滾吧,這里不是你來鬧的地方,一個小妾的娘家,還敢拿自己當土皇帝了!于公公,丟出去,不,丟出村!”
于公公一把扯起他,也不從正門走,幾個起落從后山繞出去,直到村外才丟下,陰沉沉得盯著那個管事說:“記住,這里不是你趙家能惹的,小心有命來沒命回!”
那管事從被提著飛起來開始就已經(jīng)怕了,現(xiàn)在于公公陰森森的臉更讓他雙腿發(fā)抖,馬車也不等就跑了。
倒是那個小斯是被肖留好好送出來,還讓他把馬車架走。
等人都出去了,藍輕言才緩了臉色跟肖嬤嬤說:“敢情那趙氏還真生了個兒子呢!皇長孫,呵呵!”
肖嬤嬤怕她難過,勸道:“夫人別難過,再怎么樣,他有我們小石頭金貴!”
藍輕言知道肖嬤嬤又想偏了:“嬤嬤放心,我可沒吃醋,吃她的醋我早醋死自己了。只是有點想不到,一個不得寵、就靠在后院扮可憐的小妾,居然也有那么大的膽子,在外面打著太子府的幌子作惡,還真是宰相門前七品官吶!”
說起這種事,肖嬤嬤就有話說了:“夫人不知道,這后院的女人最是心狠不過的,別看平時個個光鮮亮麗,其實背地里的陰私,可比男人少不了多少!甚至還更狠毒更下得了手?!?p> 藍輕言扶額哀嚎:“啊……所以我才不想呆在京城,跟一群女人掙一個男人,有意思嗎!可是現(xiàn)在,人人都來逼我,是想要怎么樣!”
這人就是這樣,一旦落了下乘,誰都能踩你一腳,更別說還懷揣著一個大寶貝,要是他們知道小石頭的存在……
“嬤嬤,不回京,就只能再逃嗎?帶著小石頭……我真不想他一輩子顛沛流離?!?p> “嬤嬤,難道我真只能回去給蕭越做妾?”
“嬤嬤,我想哭!”
藍輕言爬在桌子上,把頭枕在手碗里,悄悄落下她穿越后的第一滴眼淚。
她可以接受盲婚啞嫁、可以匍匐在丈夫的腳下求生存、可以到這偏僻的山村過一輩子,怎么樣都行,只要活下去,只要不連累藍家的親人們??涩F(xiàn)在多了一個小石頭,一個比她的性命更重要的存在,真的是不知該做何選擇了。走,面臨的是一輩子顛沛流離、居無定所;回去,面對的將是她最討厭的生活方式,一旦為妾,小石頭也得在別人的腳下過一輩子。
不想走,想繼續(xù)留在這里安安穩(wěn)穩(wěn)把小石頭養(yǎng)大,等他大了,有能力保護自己了,要去哪隨他。
可現(xiàn)在,大山村遲早會有人來查探,他們還能安穩(wěn)幾天?
肖嬤嬤輕輕扶著她的背,一句話都沒有說。這個時候她能說什么,勸她回去,還是勸她丟下村民一走了之,帶著小石頭四處奔波?都不可取啊!
于公公回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靈霜抱著小石頭,和劍萍、花嬤嬤、詩文一起躲在花廳門口往里張望。忙走過去看清里面的情形,又退回來,示意其他人也散開。
幾人跟著他到花園里,劍萍急忙問:“于大哥,夫人……”
于公公打斷她的話:“花嬤嬤,你帶詩文去準備熱水,劍萍靈霜你們看著小石頭在院子里走走。最近我們?nèi)齻€要提高警惕,時刻跟著夫人和小石頭,一步都不能離?!?p> 靈霜比劍萍更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趕緊答應(yīng):“放心吧于大哥,我會寸步不離的守著小石頭,劍萍你跟緊夫人。”
于公公點點頭,長嘆一聲:“恐怕……我們得回京了!”
靈霜明白,這是被逼得沒退路了,夫人不愿意丟下村民自己走掉,也不想小石頭小小年紀就顛沛流離,最終,怕是只有回京一條路了。
一個時辰后,小石頭哭著找娘了,藍輕言才洗干凈臉出來抱他。
紅著眼眶抱著小石頭,對于公公說:“于謙,你把兩個作坊的賬簿整理出來,分撥出一年的月例。一旦……我們走的太急的話,發(fā)給村民。”
于公公只花了半天,就把賬理出來了,還額外拿出兩百兩銀子,留給學堂專用。準備第二天就拿去作坊給他們發(fā)下去,順便交代清楚,遇到什么時候都不要停下手里的活。
可到第二天早上,還沒等于公公出門,藍家又有人來了。這次不是三皇子,也不是趙家,而是洪村長的女兒春蘭。
早飯剛過,她就披頭散發(fā)哭著喊著來拍藍家的門喊救命,身后是被村民攔住的洪村長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洪嫂子。
肖留一開門,春蘭就想往里擠,只是剛好被跟著出來看情況的肖嬤嬤攔?。骸按禾m姑娘,你這是怎么了,哭哭啼啼的?”
肖嬤嬤一邊說一邊拿眼睛往外面圍著的村民身上瞟。
劉家的劉婆子現(xiàn)在做正事了,也不觸肖嬤嬤了,別人不敢開口,她可不怕,上前大聲說:“小嫂子,你可是不知道,這春蘭丫頭硬說懷了你家趙管事的孩子了,死活鬧著要來找你們負責呢!”
跟在肖嬤嬤后面出來的藍輕言靈霜等人均是一頓,不可思議的看向哭得正起勁的春蘭。
她聽劉婆子幫她說出了事,也就不再哭鬧,抬起頭剛好發(fā)現(xiàn)靈霜,就扯開嗓子喊:“靈霜姐姐,我真的懷了趙大哥的孩子!他在縣城的時候,已經(jīng)納我做妾了的!你得救救我,我爹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這可是趙家的種啊,你不能生,我?guī)湍闵?,你要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