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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春

第五十一章 警告

紅樓春 屋外風(fēng)吹涼 3263 2020-03-20 07:00:00

    “薔哥兒,如何了如何了?”

  賈薔自聚義堂而出后,守在門外早已不耐煩的薛蟠一下躥了過去,雙手舉起一對大拇指對碰對,擠眉弄眼問道:“薔哥兒,你可以啊,算算鐘兒,都快一個時辰了,薔哥兒,你果然夠強(qiáng)!”

  附近金沙幫眾們一個個面色黑沉,若非今日之事,再加上賈薔身邊的鐵牛,他們非把薛蟠撕碎了不可。

  賈薔搖頭道:“薛大哥說哪里話,我不過是和少幫主商議如何繼續(xù)經(jīng)營燒烤營生?!?p>  薛蟠聞言登時惱了,直剌剌道:“薔哥兒,你糊弄你薛大爺,當(dāng)我是傻子不成?我就問你,她現(xiàn)在是不是你的人了?”

  周圍金沙幫眾,尤其是金沙幫兩位長老,都緊緊盯向賈薔。

  賈薔聞言頓了下,點點頭道:“是。”但有一言未盡,這侍妾目前只有名而無實。

  他自忖雖非正人君子,但也不愿趁人之危。

  最重要的是,他是人,不是只想交配的牲口。他對李進(jìn),不,應(yīng)該是李婧,目前還談不上什么喜歡,先前還一直以為是男人來著。

  不過,既然李婧一心想成他的妾侍,且道明了緣由,哪怕是從互利互惠的角度去思量,他覺得答應(yīng)下來也無不可之處。

  李婧問題的癥結(jié)在于,要生二子,這個好說……可改一子姓李,且任由她留在金沙幫,繼承壯大李家祖業(yè),不能在賈薔身邊朝夕服侍……

  這等事對這個世道的人來說簡直是無禮之極,甚至是大逆不道!

  根本沒人能容她這般。

  若是賈府里趙姨娘敢申請讓賈環(huán)改成趙環(huán),她也不服侍賈政,不給王夫人站規(guī)矩,而是去趙家忙活,那賈母非讓管教嬤嬤打爛她一張臉不可。

  這不僅是撞客了,也想瞎了心了!

  可對前世穿來的賈薔來說,這實在算不得什么。

  在他那個年代,孩子隨父姓還是隨母姓已不算大事。

  至于伺候丈夫,給大老婆站規(guī)矩……

  呵呵,這種二幣想法也只能是幻想。

  再者,金沙幫是一個難得可用的勢力,也還算干凈,沒甚十惡不赦的劣跡。

  目前來說賈薔還可狐假虎威,借著太上皇先前一言謀求自保。

  但賈薔并不覺得,這一句話能保護(hù)他多久。

  且不說太上皇會不會很快將他置于腦后遺忘,就算不忘,賈薔昨日觀太上皇的臉色,也很難談是健康老人的臉色。

  誰知道他還能高壽幾何?

  所以,賈薔心中深有危機(jī)感。

  而金沙幫這支人手對他來說,絕對是一支優(yōu)質(zhì)的力量。

  運(yùn)用的好,關(guān)鍵時候起碼能夠自保。

  因此,他不拒絕和李婧發(fā)展一下關(guān)系。

  只是暫時還不必脫光衣服去滾床單,因為他今年還不到十六歲,而前身已經(jīng)逛過不少回青樓,還在寧府也亂搞過,將身子骨糟踐的不輕。

  盡管重生以來,他每日里必抽出一個時辰來鍛煉,可目前來說,成效并不顯著。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靠偷襲來取勝……

  所以賈薔以為,他現(xiàn)在還是少近女色多壯根骨的好。

  當(dāng)然,身子虛這等話不能同李婧明著說……

  賈薔只道他不愿趁人之危,不過愿意先給予李婧侍妾之名,庇護(hù)于她,免受華安騷擾。

  至于夫妻之實,且等日后生出感情再說不遲,他不急,也不會強(qiáng)迫。

  卻不想,這番敷衍之言,更讓李婧對他更高看一眼,自覺沒有所托非人。

  拉著他進(jìn)了后宅,和一個昏迷修養(yǎng)在床榻上的枯瘦老人見了見,算是全了禮,自此便為賈門人。

  她本要親自送賈薔出來,只是見她在老人病榻前哭的眼都腫了,賈薔倒是第一次使出了大老爺?shù)募茏?,命她在屋里好生休息,就自己出來了?p>  況且有些話,她在也不好說……

  而聽聞賈薔承認(rèn)后,薛蟠喜的無可無不可,連聲問道:“弟妹怎不出來見我?既然成了一家人,她該出來拜我這個大伯才是!”

  賈薔無奈解釋道:“她老子病重,剛在病榻前哭很了,我讓她先好生歇著了?!?p>  薛蟠聞言,登時恨鐵不成鋼道:“薔哥兒,你這樣憐香惜玉可不成!女人不能給好臉子,該打則打,該罵則罵,你越慣她,她越上臉。這一點,你該向我學(xué),誰不聽話,你就先推她一跟頭然后狠抽幾鞭子再說。往后,保準(zhǔn)她不敢再跟你拿大!”

  賈薔無語道:“薛大哥,各人有各人的路數(shù),我和你不同?!?p>  說罷,也沒繼續(xù)和他扯淡,而是走向一群面色不善,又有些迷茫還有些激動亢奮不安分的金沙幫眾面前,淡淡道:“你們知道,剛才淮安侯府華的少侯爺為何敢視金沙幫如無物,想罵就罵想啐就啐,更想直接搶走你們少幫主,然后一口吞下金沙幫嗎?”

  一眾金沙幫眾在兩個長老周圍,目光更異的看著賈薔。

  雖不知他們抱著什么心思,但大多數(shù)不是善意,而是猜疑忌憚……

  賈薔也不需要他們回答,呵呵一笑,道:“那是因為金沙幫干過太多上不得臺面的勾當(dāng),譬如,收太平銀子,替賭坊青樓看門護(hù)院保太平,雖未殺人,可傷人卻不知多少。這些事,沒人追究也則罷了,真要追究,隨時可讓金沙幫遭受滅頂之災(zāi)!所以,就算你們少當(dāng)家的武功比華安高,可華安動手,她也只能閃躲,不敢還手。若沒有我,今日她難逃厄運(yùn)。而不巧的很,華安能辦到的事,我也能辦到?!?p>  “賈大爺何出此言?好端端的,為何要威脅我等?如今都成了一家人了,說這些實在是……”

  張、洪二位長老對視一眼后,張長老問道。

  賈薔擺手道:“我這個人雖讀過些書,但對你們,還不用繞彎子使心眼。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李進(jìn)如今是我的人,所以我會保她。如果有人以為她是女兒身,就不服她,離開可以,好聚好散??扇粲腥岁幏铌栠`,背地里使壞做手段,甚至想謀害她,那你們最好有把握連我也一并收拾了。否則,遠(yuǎn)流三千里,是你們最好的下場。當(dāng)然,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既然已經(jīng)是一家人了,李進(jìn)愿意養(yǎng)著你們,愿意照顧太平街上的老弱病幼,我也會幫她。從今天起,分給我的一兩半利潤銀子我不要了,都給李進(jìn)。她素來賞罰有方,想來不會讓有功肯干之人吃虧。言盡于此,望爾等好自為之?!?p>  ……

  榮國府,榮禧堂東三間小正堂。

  臥炕上橫設(shè)一張炕桌,桌上磊著書籍茶具,靠東壁面西設(shè)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賈政倚在靠枕上,面色震驚的看著下面。

  王夫人坐在西邊下首座椅上,椅內(nèi)鋪著半舊的青緞靠背坐褥,她看著賈政溫聲道:“這些事我也是略有耳聞,不曾求證過。不過蟠兒、寶玉還有鳳丫頭他們都知道,說是兩府下人暗地里早就傳遍了。畢竟,當(dāng)夜有不少東府的人親眼目睹此事……”

  “砰!”

  賈政聞言震怒,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彈得一壘書掉落炕上,卻也不顧,大罵道:“真真是混帳!那可是他的正經(jīng)族侄??!無恥之尤,無恥之尤??!”

  王夫人見賈政如此惱火,忙上前勸道:“老爺且息怒,老太太起先也大怒,不過后來聽鳳哥兒她們分析,說珍哥兒也是酒后糊涂了回,若是他果真有此混帳心,也不會等到現(xiàn)在,鬧出這樣大的笑話來。經(jīng)過這一遭,他以后必不敢再這般糊涂了。且他到底是賈家的族長,東府的長房長孫,真鬧開了,賈家也丟不起這個臉。若沒天子下旨,稱贊賈家德行倒也罷了??扇缃瘛?p>  賈政聞言,漸漸冷靜下來,緊緊擰起的眉頭也無奈的疏散開來,道:“怪道薔兒那孩子剛烈到那等地步,竟說出了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這等慘烈之言。唉,怎可如此?先前連我也糊涂了,竟冤枉了他。”

  王夫人又道:“妹妹先前特意過來解釋,說蟠兒自作主張領(lǐng)薔哥兒回家住,她已經(jīng)狠罵過蟠兒了。蟠兒卻說,當(dāng)時情形姨丈下不來臺,他是為了老爺和大老爺們的體面,才居中和稀泥。妹妹深感不安,怕引起兩府誤會,竟提出要搬離梨香院……”

  賈政聞言連忙道:“這如何使得?如此一來,豈不讓人都知道了此事?再者,若果真蟠兒存了此心,可見他是長進(jìn)了?!?p>  王夫人笑道:“我也是這般說的,可她只是擔(dān)心……”

  賈政輕捋須髯,擺手道:“大老爺和珍哥兒那自有我分說,不至于此?!?p>  王夫人聞言放下心來,又溫聲道:“說來,上回我和妹妹還招薔哥兒來見了回,本想讓他和寶玉、蟠兒一并讀書。那孩子是個好學(xué)的……”

  賈政聞言猶豫了下,卻是搖頭嘆息道:“不可,縱然讀書讀的好,也只是讀在表面,沒讀進(jìn)心里去。鋒芒太盛,顯然沒讀通中庸。剛過易折,非君子處世之道。”

  王夫人點頭道:“怪道我和妹妹一見他站在那,就知道原先的想法不通,這孩子好是好,卻不像是能侍奉人的。如今老爺一說,我才明白了?!?p>  賈政聞言,有些矜持的笑了笑,而后對王夫人道:“夜了,該安歇了?!?p>  王夫人聞言,心下有些納悶,平日里賈政多宿在趙姨娘房里,那不要臉的蕩/婦多有狐媚子手段……即便一月里有一二日在她屋里睡,也只自顧睡下,全她發(fā)妻的臉面罷了,如何會與她招呼?

  念及此,王夫人抬頭與賈政對視了眼,這一看,平和的臉上忽地飛起一抹紅暈來。

  多少年的夫妻,她自然讀得懂賈政眼中之意,隱隱顫著聲應(yīng)下后,叫了彩霞、彩云兩個大丫頭進(jìn)來,服侍二人更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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