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氣的,她忍不住猛地咳嗽了幾聲,將嘴里的血沫吐了出來,緩緩的爬出床底。
“還好嗎?”傅星舒小心的扶著她,動作迅速的將外袍披在了她身上,提起袖子仔細(xì)的擦著懷中女孩嘴角的血跡,滿目驚怒,“他們給你吃了什么?”
鶴覓看了眼地上昏過去的三人,無力的扯了扯他的袖子,“別動這三個(gè)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說......”
傅星舒抿直了嘴角,將她一把抱了起來,徑直朝外面走去,“走。”
暗衛(wèi)得令扔下了駙馬等三人,迅速的藏好身形跟了上去。
鶴覓喘了喘,正準(zhǔn)備再咬一下舌尖提神,頭頂涼涼的聲音便傳了下來,“別咬自己?!?p> 她怔怔的看著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顎,傅星舒垂下眉眼,淡淡的看著她,“如果難受就咬我,我在你身邊,不許再當(dāng)著我的面受傷了?!?p> 她呻吟了一聲,始終是沒舍得咬上去,“我......需要冷水,別驚動任何人?!?p> 傅星舒頓了頓,低聲應(yīng)了,只下顎崩緊顯得格外鋒利。
她忍不住抬手撫了撫他的眉眼,試圖將皺起的眉頭撫平,“這次是我大意了,你別生氣。”
“我沒有生氣,鶴覓?!彼{(diào)整了一下姿勢將她的臉遮住,這一路走來也足夠他理清思緒,猜到了四皇子的謀算,“我只是氣自己沒有保護(hù)好你,前一天才說出心悅于你,今日卻讓你在我面前受傷被擄,我又有何資格怪罪于你?!?p> 她努力將滾燙的臉貼著對方冰涼的胸膛,苦笑,“誰又能料到長公主竟是能大方到讓自己的駙馬從中插一腳,原以為他們只敢隱晦行事......”
“沒料到那駙馬竟是膽大至此......”傅星舒接上她的話,面色有些猙獰,“四皇子對你起疑,竟還妄圖順?biāo)浦圩屇闶碛隈€馬,從而逼迫于你,歹毒如斯?!?p> “若當(dāng)真失身,”她頓了頓,“那我寧死......”
傅星舒抬起一根手指堵住了她的嘴,阻止了接下來的話,緩緩地將懷中少女放在自己床上,他起身去找來了小廝搬來一桶冷水置于凈室。而后又抱著少女小心翼翼的放入木桶中,略顯慌亂的轉(zhuǎn)身離去。
鶴覓坐在木桶中緩緩下沉,將自己整個(gè)人埋在冰水中,刺骨的涼意漸漸克制住了體內(nèi)的燥熱,或許是想著她已經(jīng)中了軟骨散,那兩個(gè)小廝后面強(qiáng)行給她下的春藥倒沒用太多的分量。
在浴桶中泡了一兩個(gè)時(shí)辰,此時(shí)天已大亮,感覺渾身發(fā)寒藥效已過,她才準(zhǔn)備起身,換好傅星舒提前放置在屏風(fēng)上的衣服,她使勁兒的搓了搓臉,試圖讓蒼白的臉頰染上一些血色。
“好些了嗎?”傅星舒一直候在外間,見她出來連忙走了過去,握了握她被水浸的冰涼的雙手,“給你備好了姜茶,趕緊喝一些,祛祛寒氣?!?p> 說完,伸手將桌上已經(jīng)放置到溫度適宜的茶碗拿了過來,遞到了她的唇邊,鶴覓睨了他一眼,主動將碗接了過去,閉上眼睛囫圇的將姜茶灌了下去。
睜開眼睛的時(shí)候,一顆蜜餞適時(shí)的被送到了面前,她毫不猶豫的湊過去一口接下了蜜餞,聲音因?yàn)槌詵|西而導(dǎo)致有些含糊,“你怎么知道要準(zhǔn)備蜜餞?難不成以前還照顧過誰,這么有經(jīng)驗(yàn)?”
傅星舒失笑,曲起食指玩笑的敲了敲她的腦袋,“想什么呢,傅某至今也就只照顧過你一人,至于蜜餞......”他神色恍惚了一瞬,“我也不知道,只是約莫覺得你應(yīng)該怕喝姜茶,需要這個(gè)散散姜味?!?p> “或許真的是我的記憶出了錯(cuò),你的喜好我好似隱約的會記起來,但就是忘了我們的曾經(jīng)......”他站在面前低著頭看著她,有些無奈,“抱歉,我會努力記起來的?!?p> 鼻腔突然升起一股酸澀,鶴覓也低下了頭,遮掩住自己微紅的眼眶,聲音溫和,“急什么,我一直都在啊。”
傅星舒突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小心翼翼的怕了拍她的背,哄孩子似的溫柔,“鶴姑娘已經(jīng)到家了,無需再害怕了,那些欺負(fù)你的人,傅斯年替你討回來,勿慌。”
鶴覓怔了怔,喉頭有些哽咽,緩緩的伸出手抱住男人,將臉貼在了他寬厚冰涼的胸膛上,親密溫情無關(guān)風(fēng)月,“嗯,我知道?!?p> “你讓我不要動那駙馬是預(yù)備如何?”傅星舒涼涼的聲音自頭頂傳來,“這一次我交給你自己處理,但你若下不去手,那我就只能同你違背一下自己動手了?!?p> “我想要的天下太平不是讓你受委屈去換來的?!?p> 鶴覓躲在懷里笑了笑,鉆出腦袋看著他,神色間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駙馬我沒說放過啊,只現(xiàn)在還不是動他的時(shí)候,我還需要他向長公主傳達(dá)你此次前來救我的消息?!?p> 念及那人熟悉的眼眸,她皺了皺眉,嘟囔著,“傅斯年,你可從未告訴過我,你何時(shí)竟同大長公主相識還叫她如此思慕于你......”
傅星舒俊俏如玉的臉上劃過一絲不解,“我何時(shí)同她相識了,也不過往日里遇到過幾回,并不相熟,且她素來性情乖戾人人皆知,我既做了六殿下的幕僚,同她也不過是敵人罷了。鶴覓,為何你要一直糾結(jié)這么一個(gè)無關(guān)緊要的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淡淡的悶笑一聲,“莫不是......吃醋了罷?”
鶴覓松開了手,從他懷里掙脫開來,略感羞恥,“她竟是妄圖找個(gè)與你相似的替身常伴她左右,這不是惡心于我?”
傅星舒捉起她一只手置于自己臉頰旁,嗓音清冷,如玉石撞擊般低沉,帶著內(nèi)斂的溫柔,“無妨,真正的只會在你身邊?!?p> “我一個(gè)人的身邊?”她抬起頭帶著試探的看著他,前世是一起歷盡磨難才得以二人相守,這一世的榮華富貴她也會害怕人心易變。
傅星舒沉吟了片刻,淡淡道,“那怕是有些不太行的通?!?p> 心中一沉,她抽了抽手,卻是抽不動,只得低下頭悶悶道,“莫不是傅公子這么早便念著要尋多位紅顏相伴?”
傅星舒竟也是仔細(xì)的思考了一瞬,道,“多位倒不需要,但至少也得給我一位罷?!?p> 她迅速冷了臉,”那還是不便打擾了,鶴覓自覺容不下公子想要的紅顏,日后怕是要招了公子的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