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獨角獸我還帶著
泰莫利亞,通往維吉瑪之路。
1272年5月。
凌晨,天還沒亮。
杰洛特從睡夢中睜開雙眼,他緩緩坐起,只見維瑟米爾早已睡醒,此刻正靠在樹邊,腳下還有一瓶黑麥伏特加。
他站了起來,走到一邊,坐在一塊石頭上,伸手放在篝火上烤了烤。
“睡得怎么樣?”維瑟米爾看著正烤手的杰洛特問道,他覺得杰洛特與之前有些不同,但又覺察不出哪里不同,最后只得歸結(jié)為自己看錯了。
杰洛特微微一笑:“嗯,做了個夢?!?p> “夢到了什么?”
“說來話長?!?p> 維瑟米爾側(cè)過頭,看了一眼天色道:“還有一會兒才能天亮,你可以慢慢講?!?p> “一開始是凱爾莫罕客房。我在舒舒服服地泡澡,身邊是……”
維瑟米爾試探著問:“特莉絲?”
杰洛特道:“是葉奈法。很奇怪對不對?因為她從沒去過那兒。但我的夢好真實?!?p> “她又在你耳邊嘮叨什么了?”
杰洛特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笑。
見此,維瑟米爾好似懂了什么:“嗯,確實很真實。”
維瑟米爾看了一眼天色道:“我們會找到她的。”
杰洛特點了點頭:“我們會的,我并不擔(dān)心這個。”他繼續(xù)道,“你也看到她的腳印了。當(dāng)時她全速奔跑,拼命跑過荒野和戰(zhàn)場……她不是在趕路……就是在逃命。不管怎樣,她肯定遇上了麻煩……”
“我一點兒也不驚訝。”維瑟米爾哼了一聲,“她就愛自找麻煩。東戳個詭計,西破個陰謀……你還能指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以為我們團聚之后,就能過上平靜的生活了,至少是短時間內(nèi)。”
維瑟米爾笑了:“平靜?跟葉奈法?祝你好運吧。”
杰洛特又說道:“在夢里,我去找希里,然后我們開始訓(xùn)練?!?p> “那段日子啊……那個小淘氣鬼?!本S瑟米爾看著天邊,似乎在懷念,“我訓(xùn)練過比她更敏捷、更強壯的孩子,可她的性格確實獨一無二?!?p> “你的夢結(jié)局……”維瑟米爾說到這里,突然停下了。
“結(jié)局算不上好,但也不差?!苯苈逄匦α诵?,“以前我夢到希里,就代表著有事發(fā)生,她遇到了危險?!?p> 維瑟米爾安慰道:“我們教過她如何自衛(wèi),包括如何抵御妖靈?!?p> 杰洛特點頭嗯了一聲,隨后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道:“天快亮了,該走了?!?p> 他站起身來,踢滅了篝火,向著蘿卜的方向走了過去。
蘿卜是杰洛特的馬,杰洛特有過無數(shù)匹馬,他的每一匹馬都叫蘿卜。
維瑟米爾跟了上去,他突然叫住杰洛特:“等等……給我看看葉奈法的信。我們可能漏了里面的線索?!?p> 杰洛特一邊捋著馬毛,一邊搖了搖頭:“不會看漏什么。她寫得清清楚楚,我們要去威洛拜碰頭。但有支軍隊把整個村子都燒了,我們只能追蹤她的足跡,所以……”
維瑟米爾走過過來,杰洛特?zé)o奈轉(zhuǎn)過身。
“先別說話,把信給我?!本S瑟米爾說道。
這時,杰洛特掏出信來,維瑟米爾拿過去,一股香氣撲面而來。
“跟我想的一樣!確實有丁香和醋栗的味道?!?p> 杰洛特攤了攤手,“信是用來讀的,不是聞?!?p> 維瑟米爾沒有理他,而是認真地看起信來。
【親愛的朋友,】
【過去幾年里未及時向你噓寒問暖,請多包涵。時間總是不夠用?!?p> 【我有很重要的消息,必須親自告訴你,越快越好。速來維吉瑪附近的威洛拜,務(wù)必要騎上匹好馬,切勿讓我引頸期盼太久?!?p> 【你的摯友,】
【葉奈法?!?p> 【P.S.我還把獨角獸帶在身邊?!?p> “……‘維吉瑪附近的威洛拜’……嗯,沒有其他提示了。”
“附注寫的什么?‘獨角獸’?”
維瑟米爾抬頭看向杰洛特。
杰洛特道:“獨角獸模型……我們用過一兩次。當(dāng)時情況……特殊……”
維瑟米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嗯,還是你們年輕人會玩兒……”
“別跑題了……我們落后葉奈法多久了?”
聽到杰洛特這么問,維瑟米爾走到小路邊,向著遠方看了看。
“兩三天吧?路上的腳印還算新,但看起來會走到大路上,到時就沒這么清楚了?!?p> 杰洛特跟了上去,再次查看了一番腳印。
就在這時,幾道令人驚悚的呼吸聲響起。
杰洛特與維瑟米爾回過頭來。
“等等……你聽到?jīng)]?”維瑟米爾問道。
杰洛特抽出身后的銀劍:“聽到了也聞到了,是食尸鬼?!?p> 兒歌有言:
【食尸餓鬼趁夜來】
【東也吃,西也吃】
【趁你打盹把你吃】
【剖開切碎燉著吃】
身為獵魔人,杰洛特與維瑟米爾對食尸鬼十分了解。
食尸鬼很難描述,它們的每一個部分都類似人類,但組合在一起就和人類截然相反。
它們擁有類似人類的手臂和腿腳,卻像狗或獾一樣用四肢行走。
雖然它們擁有類似人類的臉龐,但絲毫沒有情感、理智,甚至一丁點兒的意識火花。
僅有一件事物驅(qū)使著它們:對人類血肉永無止境的渴求。
這時候,幾只食尸鬼緩慢地從草叢中爬了過來。
它們沒有體毛,指爪鋒利,四肢粗壯,與人類相比,它們的手腳明顯要大得多。
全身上下,包括腦袋,食尸鬼身上沒有一塊不是血色,就好像剛剛從血池中泡過一樣,十分可怖。
杰洛特最討厭和這樣的怪物打交道,雖然它們很弱,但太惡心了。
他和維瑟米爾分散開來,一人對付幾只。
劍光閃過,沒有任何一只食尸鬼能讓他們出第二劍。
就這樣,對于普通人來說危險無比的食尸鬼,幾個呼吸之間就被殺得一干二凈。
維瑟米爾見食尸鬼都被殺死,他也收回了銀劍,看著滿地殘尸,感嘆道:“軍隊一走,食尸生物就會接踵而至……趁著其它怪物出現(xiàn)之前,我們快走吧?!?p> 杰洛特點了點頭,收集完食尸鬼身上有用的東西之后,與維瑟米爾一起上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