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jìn)入十一月,天氣漸漸涼了下來,辰曉笛的課程結(jié)束了一些,學(xué)習(xí)任務(wù)沒之前那么繁重,但身體狀況卻有些不大好。
腰疼比先前更頻繁了些,每天天才剛黑下來就開始犯困,味覺似乎也有些不大正常,剛開始還好,到了十一月中旬,已經(jīng)有些嚴(yán)重了。
“曉笛,你怎么了?怎么抖得這么厲害?”
“沒事兒……就是有點兒……冷……”
現(xiàn)下立冬剛過,天還不算太冷,白天穿件毛衣加個外套也就夠了,到了晚間,辰曉笛卻已經(jīng)換上了厚厚的蠶絲被了。
每天睡覺時辰曉笛都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明明渾身燙得像是在火爐里一樣,卻總是莫名其妙的感覺很冷,忍不住的瑟瑟發(fā)抖,要直到睡著了這種感覺才會消失。
近幾天連續(xù)下雨,氣溫有些低,出門前,辰曉笛按照白葉的吩咐加了件毛衣,外面穿了她最喜歡的黑色風(fēng)衣,省得見了面他又念叨。
出了宿舍樓,冷風(fēng)迎面吹了過來,拍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好在穿得暖和,倒也不覺得冷。
白葉后半學(xué)期課也少了許多,知道辰曉笛近來狀態(tài)不好,他又開始研究起營養(yǎng)食譜來,宿舍不讓使用大功率電器,他們平時就到那家價格親民家常菜館去吃。
這天是周三,恰好兩人下午都沒有課,白葉想起先前看到的一家天麻雞火鍋店,就約了辰曉笛去吃,想著給她補補身體。
從前在家的時候辰曉笛就很愛吃這個,清爽的湯底味道可口,里面還煮了天麻,首烏等幾樣藥材,營養(yǎng)豐富。有的店家還會提供三七粉,餐前喝上一碗加了三七粉的湯,鮮美中帶著點兒淡淡的苦味兒,但味道也是很不錯的。
近來辰曉笛坐公交總是暈車,雖然腰疼著走得遠(yuǎn)了也不舒服,但終究好過暈車,于是白葉就陪著她慢慢往飯店走。
“這兩天還會覺得冷么?”
“嗯?!?p> “還是只有晚上才會,白天不會?”
“嗯?!?p> “有和阿姨說過么?”
“說過了,她說觀察幾天看看。”
“嗯……”
白葉輕輕的答應(yīng)著,顯得有些擔(dān)心。
“那腰疼的情況呢?有沒有好一點兒?還是說疼得更厲害了?”
“好像沒什么變化吧……近一段時間一直都疼著,倒也沒覺得有什么疼得特別厲害的時候?!?p> “要不回頭去醫(yī)院看看吧?!?p> “等我媽來了之后看吧。”
“阿姨要來?”
“嗯,她說帶我去找我一直看的中醫(yī)看看。”
“也行,感覺他的藥對你來說效果還挺好的?!?p> “是啊,他有不少和我同樣的病的病人,最久的都吃他的中藥十幾年了,據(jù)說調(diào)理得不錯?!?p> “那挺好的,我媽她們常說看中醫(yī)其實還是講緣分的,找到了合適的幾服藥就能有效果,但要是不合適的,再喝多少也沒用?!?p> “我也聽過這種說法,我記得我媽跟我說過,我表哥小時候咳嗽,吃了很多個醫(yī)生的藥都不管用,但后來看的那位醫(yī)生的藥效果就很好,不過對我就沒什么用?!?p> “阿姨什么時候來?”
“這周末?!?p> “那到時叫上我,我和你們一塊兒去?!?p> “嗯?!?p> 晚間,辰曉笛早早的就裹緊了被子努力想要睡著,但頭疼得實在厲害,一直到了熄燈都還沒有睡意。
不知道過了多久,辰曉笛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此時宿舍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下鋪的女孩子趕緊打開了門,是住在隔壁宿舍的,班里的副班長。
“曉笛!曉笛!”
“……嗯……?”
“你怎么樣?沒事兒吧?”
“嗯……怎么了?”
“剛剛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說阿姨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她現(xiàn)在很擔(dān)心你,你快給她回個電話吧?!?p> “啊……好,謝謝?!?p> 辰曉笛趕緊拿起手機(jī)一看,不止是辰媽媽,她的班主任也給她打了好幾個電話,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午夜十二點。
“喂,媽……”
“你怎么樣?沒事兒吧?頭還疼不疼?!”
電話一接通辰媽媽焦急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一個多小時前,辰曉笛給她打了電話,哭著和她說頭疼,這么多年里,辰曉笛從來沒有這樣子哭過,想來是真的疼得厲害。
但這已經(jīng)不是辰曉笛第一次因為頸椎疼而引得頭疼了,所以辰媽媽一開始也沒有太擔(dān)心,只是像從前一樣說:你跟我說疼也沒用啊。
后來辰曉笛掛掉了電話,給她連發(fā)了好幾個哭的表情,過了一陣等她再打電話過來就沒人接了,嚇得辰媽媽以為女兒疼得暈了過去,就趕緊給班主任打了電話,請他幫忙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疼了……”
“臭丫頭,剛才怎么不接我電話呢,急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疼暈過去了呢!”
“我……睡著了……手機(jī)靜音的?!?p>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早點睡。”
“嗯?!?p> 之后辰曉笛又給自己的班主任打了電話,所有人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第二天,白葉從自家媽媽那聽說了昨晚的事,下了課就著急忙慌的打著電話往林大跑。
“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頭還疼嗎?”
“沒事兒了?!?p> “你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的,我媽告訴我的時候我真的嚇了一跳,你真的沒事兒吧?沒騙我?”
“真的沒事兒了?!?p> “回頭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總這么疼著也不是辦法?!?p> “之后看吧,估計查不出什么名堂,我媽說,我才幾個月大的時候就會疼,那時候就檢查過了,沒什么異常?!?p> “可是好好的,總不會無緣無故的疼吧?”
“等到放假吧,如果要做理療什么的,可能花的時間比較長?!?p> “唉……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徹底的好起來,也了了我們大家一樁心事?!?p> “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嘛,藥也有按時吃,你就放心吧?!?p> 白葉和兩家媽媽都十分擔(dān)心,一天幾個電話的問著辰曉笛情況,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辰曉笛倒是格外的淡然,不停的安慰著他們,這么多年里,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做一個鼓勵別人的人,所以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里,她一直都是一個積極陽光的人,很少能看到她消極的一面。
但那天晚上,辰曉笛發(fā)了一條很長的,極其悲傷的動態(tài),可真正讓人心疼的,卻是她寫在最后的,頑強(qiáng)的生命與病痛的勇敢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