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行醫(yī)問緣

第二十七章 膽大包天

行醫(yī)問緣 溯煙上 3016 2020-03-06 11:35:07

  阿楚也是第一次干挾持人這種事,她一緊張就易臉紅,此時一張俏臉更是如熟透的蘋果一般,然而深知此時露怯是要命的事,她提高了嗓音道:“這位將軍為人實在太好,自愿給咱們送盾牌來了,你們快離他近些!”

  我和辛夷會意,一人幫阿楚一同制住他,一人摘了他身上的佩刀。孫仲景在旁不由鼓掌笑道:“把他身上的明刀暗器都卸干凈些,省得被傷到?!?p>  曹宣氣急敗壞:“你們擅闖軍營在先,挾持朝廷官員在后,是不想要腦袋了嗎?”他剛想掙扎,阿楚的劍冷不丁移近了一寸,生生將他的動作逼停下來。

  阿楚之前看他行動已對曹宣此人有幾分本事摸了個底,如今見他只會叫嚷反而放了些心,動作也愈發(fā)穩(wěn)?。骸安軐④娺€是小心些不要亂動,民女的劍不是什么絕世名劍,但碰著了劍刃也少不得要見血的。”

  鬧出如此大的動靜,周圍的顧家軍早被驚動了,大小將士提槍搭箭圍了一大圈,孫叔晏慢了一步被擠在外頭,急得直喊:“二哥!二哥!你們這是做什么?”

  孫仲景還未答言,辛夷卻搶先開了口:“他不由分說就將百姓隨意打殺,這便是你們顧家軍將領(lǐng)的待人之道?”

  周圍的顧家軍將士聽得此言,一些人竊竊私語起來:

  “這些刺客挾持曹宣還有隱情么?”

  “那我們怎么辦,一齊攻上去嗎?”

  “不行,那曹將軍有性命之憂怎么辦。”

  “曹將軍的身手總該不會輸給一個小女子吧……”

  我們聽得真切,阿楚對曹宣道:“讓你的手下都住手?!?p>  “你還敢命令我?”

  我迎著面前士兵的長槍,話卻是說給曹宣聽的:“憑我們四個的本事,的確招架不住顧家軍的長槍短劍,但我可以向曹將軍保證,你的手下在我們身上戳一個窟窿,你身上也會多一個同樣的;他們要是一擁而上砍死我們,你一定是最早下去墊背的那個,要不要讓他們先停一停,將軍考慮清楚。”

  我想了想,又補充道:“如果曹將軍覺得自己管不了事,命令不動這些將士,就煩請叫能管事的來?!?p>  “不知四位要見林某,所為何事?”

  一個低沉的男聲傳來,聲音里沒有一絲溫度,但從中透出的壓迫感卻足以讓人崩潰。

  阿楚持劍的手忍不住輕輕顫了顫,隨即引得曹宣一陣慘叫:“我都不動,你也別亂動?。 ?p>  此人身著黑甲,身長將近九尺,配上一張極冷的臉,叫人看了遍體生寒,正是顧家軍后軍的北營主將——林譯。

  林譯看見這番光景,冷冷開口:“廢物?!?p>  我略略湊近了曹宣些,問:“講實話,你是不是走后門做上的副將啊?”

  阿楚悄聲道:“這個人腳步沉穩(wěn),聽起來毫無破綻,又是后軍統(tǒng)帥,對他出手我們怕是討不著好的。”

  我亦小聲回她:“用迷藥也不行?那我們現(xiàn)在跪下大喊林將軍我錯了還有的救嗎?”

  孫仲景道:“我覺得他會一刀把你的腦袋砍下來的?!?p>  林譯的表情毫無變化,眼神卻越發(fā)的冷:“幾位是覺得,我聽不見你們在說些什么嗎?”

  阿楚有些慌:“他耳力也太好了吧?!?p>  而此時林譯已經(jīng)抬起了手,辛夷注意到四周士兵的動作變化,瞬間急了:“不好!他是要命令弓箭手放箭!”

  仍被我們挾持的曹宣叫得有點像殺豬:“林譯你個混蛋要連我一起射死嗎?”他話音未落,我沖著林譯急喊道:“現(xiàn)在下令放箭,將軍日后怕是會后悔!”

  林譯嘴角冷冷勾了勾:“本將軍的副將曹宣,為擊殺闖營刺客不幸捐軀,吾痛心疾首,將四位刺客梟首示眾為其報仇,若有責(zé)怪,吾一力承擔,何來……”

  “將軍竟是覺得我在操心您的仕途嗎?”我打斷他,一口氣說下去:“這是您的事,與我何干!但待拖上十天半月,將軍領(lǐng)兵回京,跪在自家夫人和岳母面前請罪自己無能導(dǎo)致岳父妻舅戰(zhàn)死沙場的時候,會不會后悔自己亂箭射死了為北境瘟疫前來送藥解困的幾個大夫呢!”

  林譯的手在聽到“北境瘟疫”四個字后停在了半空。我留意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震動,趕忙接著道:“而我們這幾個大夫只是因為無緣無故就要被人冤殺,不得已才挾持了下令要我們命的人!

  “我知曉您心中認定我們是刺客,但您看看我們的穿著舉止,想來也有數(shù)我們這群人的本事幾斤幾兩,在白天將士們戒備森嚴時,揭了告示進營就為挾持一個小小副將還鬧出這樣的動靜,哪個刺客會這樣行事的?”

  林將軍下令放箭輕而易舉,但這一句命令是否值得,請您三思!”

  四下一片寂靜,只有我由于緊張又一口氣說了太多話忍不住的喘息著。

  這片刻仿佛有一個世紀那么長,最后林譯發(fā)話:“把人放了,請四位到我的營帳去?!?p>  這一關(guān),過了么?

  看到林譯身側(cè)的侍衛(wèi)過來“請”我們,我狂跳的心臟終于有些平復(fù)。阿楚下意識的松手將曹宣往前一送,差點將他掀了個跟頭。

  孫仲景這口氣一松,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被辛夷和我一手抓一個肩膀揪住才沒接著往下掉。

  跟著親兵進了大帳,林譯自在主位上坐了。我們幾個不好意思往下首幾個像是副將的座位上坐,抬眼望去又是滿帳的兵器兵書,一時不知如何下腳。

  身后士兵搬了椅子來,林譯說了聲“坐”,我們四個忙恭恭敬敬坐了半個屁股,整齊劃一的像是受訓(xùn)新兵。

  利劍似的目光對著我們一一審視過去,我被盯得心里發(fā)毛。半晌,上首傳來林譯的聲音:“進了營帳還不收劍,是想帳內(nèi)行兇嗎?”

  阿楚的劍本還戰(zhàn)戰(zhàn)兢兢握在手里,被這一句話嚇得“鐺”的一聲掉在地上。瞧著鐵劍上摔出的新豁口,阿楚露出十分肉痛的表情來,將劍一把撈起,默默的用先前包劍的布條裹了,自顧自低著頭郁悶。

  這情態(tài)被林譯盡收眼底,他終于意識到眼前的“刺客”不過是三個年輕女子并一個瞧著很柔弱的男人罷了。

  他“哼”了一聲,周身的壓迫感卻盡收斂了起來:“膽大包天!”

  我道:“是的……不,不是,我是說,謝謝林將軍沒有把我們亂箭射死?!?p>  林譯的眼底似乎有笑意一閃而過:“剛才那滔滔不絕的勁兒去哪了?”

  他轉(zhuǎn)而更加嚴肅起來:“你說,你們是可以解鎮(zhèn)北三關(guān)瘟疫的大夫?”

  我答:“對,我們是雙奇鎮(zhèn)上的大夫,這幾日趕往鎮(zhèn)北三關(guān),路上一直在尋找解決瘟疫的辦法,現(xiàn)如今覺得,鎮(zhèn)北三關(guān)的并非疫病,而是中毒……”

  我將我、辛夷和孫仲景三人這幾日的結(jié)論說給他聽,又把我們認為或許有效的防毒方法盡數(shù)告知,只留了解毒的具體藥方未細講。

  林譯聽完后仍是面容沉肅,一開口卻帶上了三分殺意:“這飛霞關(guān)內(nèi)還暫無一例病患可讓你們試藥,你們的結(jié)論,可有依據(jù)?”

  “……民女的確沒有十足的把握?!?p>  “如果事實并非如此,你們所制的藥也沒有效果,是可以治你們動搖軍心之罪的!此乃死罪,可懂?”

  “懂?!蔽掖藭r心中卻出奇的平靜:“所以我們想求將軍給一紙能讓大勝、大潼關(guān)前線將領(lǐng)放我們進關(guān)入城的軍文,讓民女一行人去查出真相,救那滿城將士百姓的性命?!?p>  “好大的口氣,你可知前線的將士每天面對的是什么!只怕你們還沒靠近關(guān)內(nèi),就會死在北戎人的刀下!”

  “我聽說過,卻沒有親眼見過?!蔽业溃骸耙苍S見到了真的會怕到走不動路,但我們懂醫(yī)術(shù)的不去,難道還要把救死扶傷的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嗎?”

  阿楚道:“我也沒有見過韃子,我知道他們很兇悍,但我會武藝,如果遇上韃子我會試著拖住他們,讓冰然他們有機會去救人?!?p>  “看來你們不光膽大包天,還不怕死啊?!?p>  孫仲景說:“沒有,我們很怕死的,但我們也從雙奇鎮(zhèn)走到這了,所以怕死也可以試著走到大勝關(guān)的?!?p>  林譯很罕見的陷入了矛盾,他已了解大勝關(guān)定雁城前線發(fā)生的事,只是奉命暫不可妄動,如今有人跑來說可以解此困境,即使不是胸有成竹,他也恨不得給眼前這幾個人插上翅膀送過去。

  但想到他們極大可能會直接死在北戎鐵蹄下,還是為了救他顧家軍的將士而死,他覺得這會是自己的罪過。

  這四人若真的命喪黃泉,便來找我索命罷!林譯最終定了主意,他鋪紙蘸墨便書,待擱筆后,將內(nèi)容看了一遍,取了自己的將印蓋上,又將墨跡未干的軍文遞給方才伶牙俐齒讓他變了主意的少女:“拿去,憑此文書你們進關(guān)入營都可暢通無阻,本將軍再借兩匹戰(zhàn)馬給你們,剩下的你們自求多福吧!”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