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郎,無論如何,幫幫兄弟這個忙?!?p> 處理完一天軍務(wù)的顧辰逸和林謙換上了常服,走在去往醫(yī)館的路上。
“你與古姑娘還真是陰差陽錯?!鳖櫝揭輫@道:“林二哥,不是我不愿幫你,只是如今古姑娘深怨于你,我在中間為你斡旋只怕會適得其反?!?p> 顧辰逸與林謙相差五歲,兩人少年相識,一起習(xí)文學(xué)武,又同在顧家軍一起并肩征戰(zhàn)多年,關(guān)系自是親厚,在營中雖有職務(wù)軍銜之分,私下里卻都是兄弟相稱的。
“不論結(jié)果如何,總要試一試的?!绷种t道:“只是我對姑娘家生氣這種事實在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啊?!?p> “顧將軍,林將軍?!眱扇苏f著話,便與同樣往醫(yī)館去的葉子啟打了個照面,互相點了點頭算是見了禮,葉子啟也順勢加入了同行的隊伍。
“既不是官場軍營這些正式場合,互稱官職難免生疏,況且你我三人共事這些時日,也算有些交情了。”顧辰逸道。
葉子啟從善如流地道:“正是,只是不知該如何稱呼二位?”
“我是129年十二月生,家中行四?!鳖櫝揭莸馈?p> “125年四月生,家中行二?!绷种t道。
“既如此,我便稱二位一聲顧四哥和林二哥了?!比~子啟笑道:“在下是130年六月生人,家中行三。”
“有禮了,葉三郎。”顧辰逸爽朗一笑。
“方才聽林二哥所言,似是為情事所擾?”
“正是。”林謙苦笑一聲:“葉三郎,你才高八斗,不如和顧四郎一起為我參謀參謀,若一女子因誤會對你心生嫌隙,你當(dāng)如何是好?”
“既是誤會,何不直接解釋清楚?”葉子啟道:“莫非林二哥有何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倒算不上,我只怕即使我向她分說明白,她也未必就一定會原諒于我,到那時,我和她便是真的無可挽回了。”林謙嘆道:“而若不開口,或許還能保留幾分希望?!?p> “爭其必然,順其自然?!比~子啟笑道:“世上之事莫不如此,男女感情,亦非例外。況且,林二哥若是心誠,定有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一天?!?p> “三郎說的有理?!鳖櫝揭莸溃骸澳闳粝露Q心不會辜負(fù)于她,重新明媒正娶迎她入門,妥善待之,則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否則就非男子漢大丈夫所為,你也不必要為此煩惱了?!?p> “不過空手上門,亦是不美?!比~子啟道:“林二哥可知那位女子的喜好……”
三人邊說著邊向醫(yī)館走去。
“我想他今晚還會來的,留神啊辛夷?!睂O仲景煞有介事的道。
“我真想出去躲一躲。”辛夷扶額。
林謙走進醫(yī)館大門的姿勢十分像被迫來相親的苦逼男青年,手里還提了一個紙袋。
我和阿楚原本縮在辛夷的房間里一起看話本子,我和辛夷分別可以騰出一只僅存的好手來舉書。
正看得不亦樂乎,阿楚就聽到了三個男人進門并且和醫(yī)館老板親切友好的交談聲。
阿楚一瞬間小臉煞白:“子啟他走之前說讓我多睡覺調(diào)息來著……”
孫仲景因為閑著實在無聊,拿了些草藥也跑到辛夷房里來坐在桌邊研究,聽到這話有些不屑:“他又不會吃了你,你怕什么?”
“主要是覺著,我之前寫信坑了他一回還沒好好道歉呢,現(xiàn)在他關(guān)心我我又沒照做,總覺著有點負(fù)罪感?!卑⒊f罷,“噌”地躲進了被子里。
我突然想起,辰逸好像也對我說過相似的話……嗯,被子里還是很舒服的。
辛夷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自己八風(fēng)不動穩(wěn)坐床上。
醫(yī)館掌柜走到辛夷的房門口,恭敬地道:“古姑娘,有貴客到訪?!彼挠喙饪吹阶谧肋叺膶O仲景和桌上一大堆藥草,頓時驚慌起來:“孫公子,這大晚上的你怎么在古姑娘房中?”
孫仲景滿不在乎,還轉(zhuǎn)頭朝掌柜的拋了個勾人的眼神:“古姑娘都不在意,您又何必這么緊張?再說這貴客是男還是女,若是男人也沒見您把他趕出去啊?!?p> 辛夷冷笑一聲:“他堂堂將軍尊貴的很,我們平民百姓不配跟他呆在一間屋里,既如此咱們出去,他愛在這里呆多久呆多久!”
“別啊?!贬t(yī)館掌柜欲哭無淚:“姑娘您要是就這么走了,我的罪過就大了。”
“無事,你先下去吧?!笔橇种t的聲音,然后就是藥鋪掌柜離開和林謙走進屋內(nèi)的腳步聲。
林謙看了一眼泥胎般穩(wěn)坐桌邊的孫仲景,眉頭皺了皺,隨后視線落在辛夷過于“膨脹”的被子上。
辛夷一臉淡定,順勢朝房門看了一眼:“一天兩次的跑,您也不怕勞碌了。”
“不怕,不怕?!绷种t下意識的回了這么一句,隨即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辛夷聽后笑了笑,只是并沒揪著這點不放:“既然林將軍來了,就請坐吧。”
林謙看了看一副擺滿了滿桌子和其他空椅子的草藥和裝模作樣要收拾的孫仲景,無奈道:“不必了,我站著就好?!?p> “也好,畢竟我也不方便招待你喝茶?!毙烈牡溃骸傲謱④娚钜乖煸L,為的什么事?”
林謙再一次覺得如鯁在喉,但兩人的誤會對他來說就是一根扎在心里的刺,拖的越久,刺扎的越深,心也就越疼。
“我這次來,是想再對你說一次,五年前的事。”“五年前的事,我們之前說的還不夠明白嗎?”辛夷道:“還是林將軍想詳細(xì)地向我敘述一下自己當(dāng)年退婚的心路歷程?”
“不?!绷种t道:“辛夷,你可知道,我當(dāng)年為何會求母親來古家提親?”
辛夷臉上多了一絲不耐:“我不想知道?!?p> “但我必須要說?!绷种t從懷里掏出一張泛黃的信紙來遞給她:“因為這個?!?p> 信紙上有深深的折痕,還帶著男子的體溫,一看便是在身邊貼身收藏了許久。辛夷接了過來打開,一眼便瞧見了畫在信末的辛夷花——上面還沾染著幾點血跡。她又將信紙湊近聞了聞,似乎還能聞見已經(jīng)散的所剩無幾的藥香。
辛夷心中一震,再細(xì)看內(nèi)容,一眼便看到了她寫的那句話:
“技高者甚眾,心恒者甚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