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陸晟迅速意識到問題,從副隊長手中接過玩具車,輕輕將其后部的拍照擰下,露出了里面的兩枚螺絲釘。
“確實,和車體本身相比,這幾枚螺絲釘顯得很新,應該是最近幾個月才剛剛打造出來的?!标戧呻y得地有一點發(fā)現(xiàn)線索的喜悅。
“話雖如此,這東西卻并不能當成一錘定音的線索?!贝丝谈标犻L反倒顯得冷靜許多。
忽地,他好像意識到了什么,拿出電話撥通了玩具車廠家的電話號碼。
幾句問題之后,韓非語撂下電話,對陸晟道:“廠家說這一款玩具車的拍照全部都是88888,我確認了一下,是五個8?!?p> “現(xiàn)在……這輛車上,是四個?!标戧上袷前l(fā)現(xiàn)了新大陸一樣,此刻,這輛玩具車就可以被當做重要證物了。
韓副隊卻仍不滿足,繼續(xù)推理道:“誰會為了這么一輛小孩子玩玩鬧鬧的玩具車做這么多事?廠家?還是老張?或者是小豆子自己?”
“唉,又是一條似是而非的道路,也不知道這么追查下去有沒有結果?!标戧蓢@息,線索千頭萬緒,卻沒有能將它們串在一起的那一條線。
“沒關系,至少不是我們一邊難受,現(xiàn)在最難過的大概是藍魔,他第一個接觸李漁,卻和我們所有人一起卡在這里?!表n非語安慰了兩句,將玩具車收起。
“這輛汽車上檢查不到任何靈力的波動,說不定這東西是個聯(lián)絡工具呢?!?p> 調查再度進入了僵局,前方有無數(shù)岔路口,卻沒人知道哪一條是對的。
……
……
……
“我懷疑我之后半年都會產(chǎn)生對森林的本能厭惡?!崩妆┢v地說道。
最后一段路程,他們已經(jīng)走了有兩個多小時,只剩下一會便能成功穿越死亡森林。
離開灌木叢之后,他們并未遭遇什么特別的危險,最多是遇到了一些狀若枯骨的猛獸毒蟲——用盾牌將它們擋住,再用劍殺死即可,并沒有給玩家們造成什么特別的威脅。
當然,還有一些別的什么,比如從頭上猛抽下來的枝條,被根系頂翻的泥土等等,雖然驚險,但并不會致命。
“不過……總感覺這死亡森林,有點黔驢技窮的意思啊?!庇跍Y沉吟道,最后兩個小時得經(jīng)歷讓他有些放松。
“說不定人家憋了一波大的呢?!焙伍偬嵝训溃芸?,她瞇起雙眼,對眾人說:“好像要來了。”
“這回不怕了?!崩妆┐笮?,“上天入地,空氣陪玩,咱們可全都經(jīng)歷過了,我倒是要看看這森林還有什么花樣?”
“不對?!崩顫O忽然想到,“死亡森林連接都城和鐵城,照理來說應該是最中間最危險,而邊緣的部分相對比較輕松,我們這一路走來也證明了這點,然而為什么我會有一種揮之不去的危險感覺?”
在李漁的推演當中,死亡森林的全貌應該是——由高大的樹木組成的最外層,稍微低矮并且埋葬了不少靈魂的中等大小樹木組成中層,與最高意志聯(lián)系最為緊密的樹木組成核心層,他將安森所統(tǒng)率的樹林和由墨綠色意志操控的灌木叢看做是同等地位的核心一層。
當更強大的樹林遭遇危難時,弱小的樹林并不會嘗試占有它們,而是會繼續(xù)防備敵人們的到來,但當外圍的叢林被玩家們戰(zhàn)勝之后,內層則會毫不留情地吞吃掉它們。
這是李漁整理出的一套邏輯,未與隊友們分享,但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景象,顯然與他的推測并不相符。
眼前的樹木……實在是太高了。
如果說開頭遇到的三十米叫做“參天大樹”,那么現(xiàn)在這里的樹木,李漁已經(jīng)無法想出比之更貼切的形容詞了——有什么東西比天還要高呢?
一根根筆直,沒有一點多余枝干的樹木,仿佛插在地理的旗桿,直直地插入云霄。
“這種造型的樹木,真的不怕風吹嗎?”夢蝶吐了吐舌頭,神態(tài)輕松地說道,顯然高大樹木給他留下的印象并不壞,或者說第一片參天大樹的實力并不強。
“他們可能有特殊的防風技巧吧?!庇跍Y吐槽道,手按住一根樹干,“這里的樹木好像都沒什么意識,只能夠憑借本能行動,和我們之前遇到的有本質上的不同。”
“也就是說……我們來到了稍弱一點的地方?”何橘再次稍稍放松,然而隨即,她便又一次警惕起來,因為她面前的一棵大樹竟然轟然倒下,正好砸在她面前兩米的位置。
“如果這是攻擊的話,那么也太不精準了?!崩妆┑耐虏鄄⒉荒茏岓@魂未定的何橘平復心情,
“這不是攻擊?!庇跍Y篤定道,“這是對我們的警告?!?p> “警告?這里的樹木不應該害怕我們嗎?畢竟我們可算是披荊斬棘才來到這里的?!焙伍俨粷M道:“它們竟然還要示威?”
“我說過了,這些只是擁有最低限度靈智的普通樹木,它們根本分不清敵人到底是誰的?!?p> “這樣嗎……”五人止步不前,迅速圍攏在了倒下的樹木兩側。
“怎么看起來,并不是這么回事呢?”雷暴有些害怕地退后兩步——那樹木倒下的截面處,竟然有一張人臉。
“啊,這……”眾人被雷暴的聲音吸引過來,再也挪不開目光。
那人臉雖然存在的位置十分詭異,但那張男人面孔竟然十分英俊,給李漁的感覺就像是硬幣上的男人頭像一樣,甚至有些親切。
“這……”雷暴舉起巨斧,在截面前五米的位置再次劈砍下去。
又是一張人臉,和上一張屬于同一個人,但表情截然不同——這張做了個鬼臉。
“難道這里每一棵樹……都刻畫出了一個人的形象?”李漁思索道,和剛才出現(xiàn)的人臉對比,這一張似乎年齡變得老了一點,從十八九歲成長到了二十三四歲的樣子。
他思考的功夫,雷暴已經(jīng)再次劈開了一截。
這次,顯露出來的人臉則是一個中年男人,表情說不出的愁苦,仿佛被生活壓垮的樣子。